第二日清晨,所謂朝霞不出門,晚霞行千里,這是一句現代的諺語,而山谷中的寂靜和天空的朝霞也仿佛在預示著什麼。朝霞如同一層薄紗,輕輕地覆蓋在山谷之上,給這片寂靜的土地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。
叛巫部已經在夜里離開,而獨孤昭和獨孤明的靈魂深處都擁有了一枚丹火的種子,只不過那丹火的種子卻呈現了不同顏色,仿佛代表了不同的屬性。
獨孤昭的丹火之種呈現銀色,而獨孤明的丹火則是綠色,只不過他們的心中卻充斥著不舍,離開的那一刻,他們跪倒在地,朝著李忘川大喊︰“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,阿爸,我們走了!”
他們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,充滿了對李忘川的感激與不舍。李忘川站在原地,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,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。他知道,這一別,或許就是永別,但他也明白,這是獨孤昭和獨孤明成長的必經之路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將心中的不舍與擔憂壓下,隨即盤坐于高台之上,靜靜的等候著,仿佛他早有預感,亦或是他已經感覺到那來自于巫神的氣息,總之他冥冥中感覺到,山谷已然變得不再安全。
與此同時,直到烏蒙自爆的三天後,赫連部落的聚集地所有修士全部匍匐在地上不停地叩拜,而他們的面前則是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鏡子。
這面鏡子造型奇特,上窄下寬,仿佛一座倒置的寶塔,靜靜地矗立在那里,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。鏡子的表面閃爍著詭異的光芒,那光芒忽明忽暗,仿佛有無數幽靈在其中游蕩,卻又照不清任何東西。
可是,當人影映入其中時,卻顯得格外清晰,每一個細節都縴毫畢現,仿佛在這面鏡子面前,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隱藏,因為它在審視著你的靈魂。
白衣青年,也就是赫連冒頓,站在鏡子前,宛如跳舞一般揮舞著手中的拐杖。那拐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模樣,而是變成了一根漆黑墨色的棒子,與李忘川所認知的萬修道心錄極為相似,甚至可以說,那就是佇立在萬修神山之上,被稱為萬修榜的黑棒。
不過,此時在赫連冒頓的手中,這根黑棒卻不僅僅是記錄天下萬修修為的工具,而是像香燭一樣,具有祭祀和召喚的作用。它仿佛是一道坐標,讓巫神能夠找到這方世界所在之地,降臨于此。
隨著赫連冒頓的舞蹈越來越急促,叩拜的修士們也更加虔誠地將額頭緊貼著地面,甚至不敢去看那鏡子中的影像。赫連冒頓自己也是緊閉著雙眼,不敢去看那即將降臨的巫神真身。
他的心中充滿了敬畏與恐懼,他知道,自己即將面對的,是這個世界最為強大的存在。忽然,赫連冒頓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猛然出現在頭頂,那氣息如同實質,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下一瞬,他嚇得直接匍匐在地面之上,而他的耳邊也傳來了那熟悉的巫神之音︰“我最忠誠的奴僕,你做的很好,三息後我便完全降臨,到時我將引領你們前往那叛巫部的所在地,將所有叛巫者殺死!”那聲音冰冷而殘酷,不帶一絲感情,仿佛來自九幽地獄。
赫連冒頓只是依舊將額頭埋入地面,不敢有任何的回應。他知道,自己在這位巫神面前,不過是一只螻蟻,任何的不敬都可能招來滅頂之災。
可是,依舊有被好奇心沖昏了頭腦之人,身後那些匍匐在地的赫連部修士中,不知是誰偷偷抬眼,看了一眼那鏡子中的影像。
巫神自然發現了他的舉動,隨即綠瞳在眼眸中一閃,那赫連部的修士連驚呼都沒有發出,便仿佛被吞噬了靈魂。他的靈魂中的信仰之力對于巫神來說,宛如美味佳肴。赫連冒頓竟然听到了對方滿意的咀嚼聲,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,仿佛靈魂在被撕咬、吞噬。
直到巫神的聲音再次傳來︰“都起來吧,這個修士竟敢褻瀆于我,死有余辜。好了,現在我們準備出發!”
赫連冒頓終于大氣也不敢喘地抬眼望去,鏡子已然消失不見,而他面前站著一位身著紫衣卻辨不出雌雄的人。他的面貌美艷到讓人窒息,喉部也不見喉結,只有那頭上的短發,仿佛象征著他是一個氣質脫凡的青年。
赫連冒頓不禁想起了李忘川,但他知道眼前的乃是偉大的巫神,隨即收回了目光,不敢有絲毫的褻瀆。而那些赫連部的修士們,驚訝之余,終于看見了那躺在地上的修士。
只見修士的臉上充滿了驚恐與猙獰,雙目圓睜,嘴巴張得大大的,卻沒有了一絲聲息,仿佛他的元嬰和魂被吞噬,只剩下了一個軀殼。
忽然一陣風吹來,微風拂面,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舒適,只有那軀殼化作了細沙,隨風散于無形。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恐懼地看著,心中充滿了對巫神的敬畏與害怕。
而短發青年,也就是降臨的巫神,眼中綠眸閃過一絲不屑和厭煩。赫連冒頓看到後,連忙對著所有人大聲斥責︰“看什麼,快去準備,謹遵巫神法旨,我們即刻出發!”
赫連部落的修士們听到命令,紛紛起身,開始準備出發。他們知道,一場血腥的戰斗即將開始,而他們,將成為巫神手中的利刃,去斬殺那些所謂的叛巫者。
巫神滿意地看了一眼赫連冒頓,微微頷首,那詭異的綠眸中透露出一絲贊許,仿佛在無聲地告訴赫連冒頓,他的表現令自己感到滿意。
隨後,巫神的雙腳一動不動,卻緩緩懸浮在空中飄蕩,宛如他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,亦或是這個世界早已被他踩在了腳下。
他的身影在空氣中輕輕搖曳,仿佛隨時都會隨風消散,卻又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壓迫感,仿佛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,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山谷的高台上,李忘川已經靜靜地等待著,他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孤獨,卻又透露出一種堅定與從容。他的目光穿透了山谷的迷霧,直到山谷入口的禁制傳來了轟隆巨響,那聲音如同雷霆萬鈞,震撼著整個山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