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家堡外,西南方向,麥田里已經光禿禿的只剩下了一茬麥茬,夏收已經結束了。
被大清國的綠營兵們,強逼著剃了發,淪為了包衣奴才的周遭百姓,正在田地里面,忙活著播種高粱,身後還跟著有,挎刀持槍的綠營奴才兵,或是包衣里面得主子歡心的包衣,在監工。
呃,包衣里面也是有混的好的。
混的好的能混個監工,跟主子親近,雖然比不上正經旗丁,綠營奴才金貴,但比上不足,比下卻是有余。
而在這邊,夏播高粱忙活的熱火朝天的時候。
陳天王家的祖墳附近,一個營的綠營奴才,卻是齊聚于此。
此時正是正午時分,烈日似火。
索尼置身于搭起來的涼棚之中,是熱汗不消,而一旁則坐著一票剃了發易了服的漢文旗儒生,和尚,道士,還有幾位頭戴著小白帽的阿訇。
只听一個身穿著黃道袍,已經剃發,剃了金銀鼠尾的道士,正在滔滔不絕。清初道士也是要剃發的,後來可以不剃發的特權,是龍虎山的張天師上北京,找福臨求來的恩典)
這個道士名叫匡正氣,他的性質大抵跟諸葛大道差不多,原本都是混口飯吃的主,不過正趕上大清國在這邊招攬法師對付陳妖王,便主動投效,如今是跟索尼獻起了策。
“索大人,這個時辰正是陽氣最盛之時,掘了陳妖王父祖的妖冢,方才能夠借陽氣驅妖氣,如此一來,北京城內,為非作歹的那位妖頭的妖力, 勢必會大減……”
“再佐以我道家,佛家,儒家, 還有天方的經文壓制,再擇一良址,築一青磚為骨,糯米雞血為肉的九層鎮妖塔,定能夠壓制那北京城內陳妖頭的妖力,只要其妖力被壓制了,那麼,我大清天兵破城,還不是指日可待?”
“好!”
索尼听到這里,搖晃著柄折扇他的一招手。
“小旗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張小旗麻溜的過來了,這個之前跟著範文程進北京,僥幸沒丟了性命的包衣奴才現在也是出頭了。
因為多爾袞在北京城下一口氣折進去了一萬多人,大清國“奴門大開”,作為在關外,打爺爺那輩就伺候主子們的老包衣,他被賞了一個恩典,抬到了正白旗下當旗丁,如今則到了綠營的大興左營當滿佐領福海麾下任親兵戈什哈。
成了正兒八經的滿洲大爺!
看著這個剛剛抬了旗籍,正預備著用實際行動報答主子恩情的張小旗。
索尼笑著詢問。
“小旗,你的人符水都喝罷了吧?”
“索大人,奴才都喝過了,不只是奴才,匡法師挑出來七七四十九人,都喝罷符水了,不怕陳妖王肉父妖冢里面的妖力了!”
張小旗趕緊的回答。
“好,那就開挖!”
听到這里,索尼當即下令。
一時間,張小旗當即與四十八個赤膊上陣,身上都用雞血繪了符篆,一個個還灌了一肚子符水的奴才兵們,麻溜的揮舞著各式工具,到了那陳天王的便宜老爹陳彥林大墓前,然後就揮汗如雨的挖了出來。
而這邊在挖,另一邊,佛經,道經,還有儒經,甚至還有阿訇們念的清真經的聲音,也隨之響徹起來。
而這些個手段,似乎還真的有用,陳妖王的肉父陳彥林的妖冢都被刨開了,棺材板都掀開了,里面那已經成了白骨的尸首,都曝尸于烈日之下。
可大家伙,愣是一點事也沒有。
絲毫沒有被妖力所侵蝕!
一時間,原本還有些擔憂的索尼,頓時長出口氣。
他笑道。
“王爺令旨,將妖頭陳立勛父祖五代的妖冢,都給挖了,小旗,你領著人繼續的挖!”
“挖完了,還要築那九層鎮妖塔,辦完了這趟差,重重有賞!”
“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