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偵知！”
“五月初二 ，妖人乘此球升天之時。”
“那妖人便在夜里，通宵達旦，在那兵仗局內，會同好些匠人，忙碌了大半夜，方才用絲綢之物，制出來了一大號的孔明燈，又外往貼金繪花，這才有了所謂的仙球……”
駱養性說著，但心里也打鼓，因為他知道這套說辭不靠譜。
因為，在場的聰明人不少 。
孔明燈與熱氣球，只能夠說是原理相通。
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。
就譬如說，讓他駱養性造，他就造不出來那樣大的仙球。
而且。
駱養性也知道，這就算是真的造出來了一個大號的孔明燈，上了天，他也沒辦法落下來。
因為飛上了天，便不受人的控制了。
可人家陳天王卻是能夠駕著仙球，騰雲駕霧的，在北京城上空，飛來飛去的，來去自如的。
駱養性知道這個道理。
這也是為什麼，他查出來了這麼多陳天王的黑料，卻一直沒亮出來的原因。
因為陳天王身上，解釋不清的東西太多了。
似乎還真有點法力……
但為了扳倒陳天王，他也顧不上太多了。
畢竟，陳天王不死，他可能就要完蛋了！
而且，他不需要證明。
陳天王不是真神，只需要讓朱慈霃相信陳天王不是真神就行了。
而朱慈霃肯定也樂意相信這一切！
畢竟他早就看陳天王不順眼了……
駱養性對于崇禎父子的性格，可是把握的非常準的！
“這，這……”
朱慈霃瞪大眼楮，他臉色漲紅了起來。
憤怒至極的怒吼一聲。
“妖人，妖人敢欺朕無知！”
“陛下，如今其在城中蠱惑人心，使京中百姓，只知天王不知陛下。”
“所以，必須得早早鏟除，倘若不然，其將來尾大不掉，于朝廷，于陛下萬般不利啊。”
駱養性深深叩首，朝朱慈霃高呼道。
朱慈霃剛心動，可旁邊的李明睿就潑起了冷水。
他眼見朱慈霃已經不信陳天王是神人下界了，也不再扯這些，而是講起來了道理。
“陛下，就算陳天王乃是以奇淫巧技，蠱惑人心，但如今京中篤信于其，其神軍在手，陛下身邊，除我等忠臣，無一人可用？又如何將其鏟除，緹帥此言，豈不是置陛下于險地？”
好嘛，李明睿可沒朱慈霃這麼沖動，他對陳天王還是半信半疑的，從稱呼便可以看出來了。
一听到這，朱慈霃臉色頓時一變。
是啊。
陳天王的手上，可不只有信仰，還有神軍。
還有炸彈。
而一旁的楊士聰也頭疼道。
“李大人所言甚是，最重要的是，如今清虜還尚且退走，京城尚處險境，就全靠著這個陳天王的殺妖之說來撐局面的。”
“倘若破了陳天王的金身。”
“或是殺了他……”
“那京城還能維持的住嗎？”
好嘛，楊士聰也是聰明人，知道現在陳天王不能倒。
他要是倒了，大明朝就真完了！
朱慈霃听到這，也直接傻眼了。
是啊，現在北京城之所以保住了。
就是因為，有百萬信仰陳天王的京城百姓，還有篤信陳天王是真神降世，上帝之子的數萬神軍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倘若陳天王這個現世神被拉下了神壇。
這守御北京城的信仰之力，也就會隨之消退。
到那個時候，北京城可就完了。
他朱慈霃也完蛋了。
好在，駱養性肯定是鐵了心的要倒陳了！
一見朱慈霃陷入猶豫，他當即大聲道。
“陛下，這正是這妖人的手段。”
“妖人以妖邪之說，蠱惑世人，京中百姓。”
“但他自知，自己的手段，只能夠愚弄一下城內的愚夫愚婦們。”
“長久以來，必為陛下所識破。”
“所以，他便生出來歹毒之念，先勸陛下與清兵議和，然後再突然一擊，趁清兵不備，殺其數千！”
“如此一來，既徹底的交惡了大清，又斷了陛下出京之路，還讓京中百萬人，被其裹脅，不得不在其身邊，為其效命。”
“而陛下，就算是識破了他的手段，也因為京中上下，篤信于其，戰守之事，對付清兵，皆倚靠于他，只能夠忍受其囂張跋扈，裝神弄鬼……”
“其心險惡啊。”
駱養性說著。
“確實是險惡。”
一听到這里，少年心性的朱慈霃，頓時咬牙切齒。
這個陳天王太可惡了，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力，竟然把跟清妖達成的和議給毀了。
把他困在了這個北京城內。
就是怕自己出了北京城，然後拆穿了他裝神弄鬼本質。
而只要在北京城內，他朱慈霃置身于險地。
哪怕是知道了這個陳天王並不是什麼真神仙，但為了保住北京城，為了自己的安危，也只能夠讓這個陳天王繼續的裝神弄鬼下去。
真是其心可誅啊！
該殺，該殺！
朱慈霃如此的想著！
旁邊的李明睿卻繼續的勸說。
“陛下，就算是駱緹帥所言，句句屬實，萬不可輕易內訌啊。”
“還有什麼不可的，他都已經騎到朕脖子上面了，你們听听，現在北京城的百姓們，只知有他陳天王，而不知有朕，朕不只一次，听到有人喊他萬歲，萬歲啊……”
朱慈霃騰的起身，胸脯劇烈的起伏。
而駱養性則趁機獻計。
“陛下，臣有一計，既可將其除掉，又可以不使京中人心渙散，無從抗擊清妖。”
“卿有何計？”
听到這里，朱慈霃眼楮頓時一亮。
他這個天子手上，可沒兵啊，陳天王的可是有數萬神軍的，還有一票狂信徒，殺陳天王可不太行。
而且，殺了陳天王之後，京城還怎麼守？
陳天王被拉下了神壇，這神軍上下，還有北京城內的人心，立馬得散了。
到時候，清兵一來，他朱慈霃就又成階下囚了。
如今，看著駱養性，這位跟崇禎水平差不多的大明天子，激動不已。
而駱養性則是昂起頭，在武英殿內大聲道。
“妖人陳立勛，詐稱上帝之子下界。”
“臣以為，欲除妖王，須請昊天上帝他老人家下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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