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了,日出帶來一縷清風吹起兮夜明的發梢,而他為天命坊職員和天同而建的墓碑才剛立起來。
“老伙計,你這一走就剩我一個了,你說我該怎麼辦啊?”
詹奈仰天長嘆,這些年來二人相依為命躲避在這遠古密林中,彼此間的感情自然深厚無比。
兮夜明站在一旁看著自己親手堆起來的墳土滿眼皆是惆悵,他根本不了解天同是個什麼樣的人,也從未和天同說過話,但是詹奈和天同情深義重的感情他也曾擁有過。
兮夜明打破沉悶的氣氛問道︰“接下來你要怎麼辦?”
“我嗎?”詹奈一時也迷茫了,“我也不知道之後要去哪,不過我似乎沒有待在遠古密林的理由了。”
兮夜明問道︰“你……沒有家人或者是其他朋友嗎?”
“以前有,但是我這副模樣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,被自動作戰系統影響所以我不敢回家,八成天命坊那邊也以為我死掉了吧。”
兮夜明的眼神閃過一絲靈動,他伸出手說道︰“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?”
詹奈皺起眉頭,回問道︰“嗯?殿下指的是……?”
兮夜明笑吟吟的講道︰“你說過以後我需要你的話你就來當我的手下,沒錯吧?”
“殿下,你這是?”
兮夜明伸出手邀請詹奈,講道︰“現在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,和我們一起走吧。”
詹奈驚訝的說道︰“我這等人,也能成為殿下的手下嗎?”
“為什麼不能?”兮夜明安慰他道,“你不是很強嗎?”
“可是我早已不能算是人類了,我這個樣子外界大概是不會接受的。”詹奈依然擔心自己的問題。
兮夜明對此說道︰“那又如何,只要我們接受就可以了吧,宮下和比奈見到你不也沒什麼反應嗎?”
“可是這樣或許會玷污殿下的聲譽……”
“詹奈,你知道嗎?”
“願聞其詳……?”
兮夜明開始了自己的大道理,“鐘表的指針會不斷的前進,人亦是如此,你可以選擇拒絕,但是你永遠不能拒絕選擇,這世間還有許多時光在等著你發現,你也該像鐘表上的指針一樣走下一圈了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兮夜明看出詹奈還留有猶豫,干脆利落地說道︰“今天中午我們在密林東邊的出口等著你,是去是留任憑你自己決定。”
言畢,兮夜明轉身走向密林的出口,詹奈本想追上兮夜明的背影,可是他卻又想起自己的友人。
兮夜明的背影消失在密林的陰影下,詹奈望向自己的友人之墓,開始了漫長的思索。
——
“為什麼還要多加一個人啊?”
比奈雙腿耷拉在石頭上,現在的她又變回了十歲不到的模樣,對此本人的解釋是︰搶來的魔力用光了。
“……”
兮夜明沒有回答,他只是眺望著之後該走的方向。
“父親真是討厭,故意裝深沉。”比奈扭過臉去不滿的嘟起嘴。
宮下則問道︰“大佬為什麼想要收留詹奈呢?他待在遠古密林中也挺好的吧?”
兮夜明敷衍地回答道︰“只是打算將他作為戰力資源而已,別想太多。”
“戰力資源……?”宮下自然而然聯想到兮夜明是不是想做那種事,“大佬,果然你還是要干?”
兮夜明陰森的講道︰“別多嘴哦宮下,我可沒說過我要做什麼。”
宮下比出一個好的手勢,臉上流露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。
“但是大佬你想做的話不是輕而易舉嗎?畢竟現在只有你一個特殊身份啊?”
“並不是。”
宮下滿臉吃驚的問道︰“難道說還有別人會和你搶嗎?”
兮夜明反問道︰“你說呢,我們至今為止遇到過什麼人你忘記了?”
老實的宮下略微思考了一番,點點頭明白了兮夜明的意思。
比奈瞧見二人說些她听不懂的事情,便插嘴道︰“你們在說什麼加密通話?”
兮夜明言聲道︰“和小孩子無關。”
“切,明明幫你打了仗還說我是小孩子。”比奈又撅起嘴,臉上顯露出委屈和心酸。
兮夜明這才想起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問比奈,“我還沒問你呢,你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?”
“哪句話?”比奈撓撓頭不理解兮夜明說的什麼。
兮夜明追問道︰“什麼叫做西絲特院長和比安卡都是受到了你的眷顧?”
“啊,我有說過這種話嗎?”比奈瞬間低下頭打算用自己那蹩腳的演技糊弄過去。
這話是比奈打上頭了興奮的攔不住時才說出口的,兮夜明和比奈心中都明白,但比奈暫時還不想捅破這層關系,倒不如說兮夜明永遠不去觸踫最好。
“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勉強你,下次有機會再說吧。”兮夜明擺出慈父的姿態,但是因為外貌原因反倒像個慈母。
宮下抬頭望了眼天空中的太陽,對兮夜明說道︰“大佬,現在到正午了,我們走不走啊?”
兮夜明說過要收下詹奈,可他們二人約定的最後時間就是在中午,現在午時已到詹奈還沒有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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兮夜明掏出一塊懷表看了下時間,然後又收起懷表什麼都沒說,搞得比奈和宮下只得繼續陪他站著。
過了五分鐘後兮夜明才緩緩開口︰“看來是有緣無分了,我們走吧。”
“走嘍!”
比奈從石頭上蹦下來,下一站是鮫人族的領地,小姑娘老早就想在海邊玩玩了。
偏偏就在三人準備上路時,一道身影掠過密林直奔他們而來。
宮下見狀知曉了來者是誰,“看樣子是有緣也有分啊。”
兮夜明情不自禁地在嘴角上勾勒出一片弧度,他笑了。
詹奈降落在兮夜明的面前半跪在地,恭恭敬敬地講道︰“天命坊巡查使詹奈,願追隨殿下為殿下效命。”
“快起來吧,我可很開明的,”兮夜明將詹奈扶起來,“我就知道你會來。”
詹奈說道︰“殿下對我有救命之恩,我怎麼說也得報這份恩情。”
“好,那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們一起了。”
詹奈開口提出一件問題︰“只是殿下,我能不能有一個要求。”
“什麼要求?”兮夜明心一緊尋思詹奈不會想要錢吧,他現在囊中羞澀可發不了工資。
“我能不能和殿下你們保持距離,這樣更能方便我行動。”
“我還以為什麼事呢,”兮夜明大手一揮允許了這個要求,“沒問題,你怎麼方便怎麼來吧。”
“謝殿下!”
就這樣,前往鮫人族的隊伍中又多了一個人,而在他們離去的遠古密林里,一雙眼楮正盯著他們的背影。
“嗯,露比奈這是找到自己的歸宿了嗎?”地母神站在枝頭上俯視兮夜明一行人的離開,“明明來到了我的領地卻也不來和我打個招呼呢?”
從兮夜明他們踏進遠古密林起地母神就在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,兮夜明發覺自己進入「森羅萬象」形態的時間縮短也是地母神做的手腳。
“那孩子……”地母神將視線放在了兮夜明身上,“呵呵呵,真是有意思呢,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光的力量,是拿到了女神遺體吧?”
“罷了,有機會的話還是會相見的。”
地母神回身走去,遠古密林也變化莫測地移動開來,地母神踏入無人知曉的密林深處,說道︰“終有一天還能再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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