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,李先生夫婦要帶瑩瑩和嘉嘉去朋友家參加晚宴,麗芳和小瑞自然也跟著去照顧孩子。
請客的主家和李先生關系很好,知道��晚上九點多才下晚自習,特意讓廚房里專門給��做了吃的打包。
晚上八點多,大人們還在喝酒聊天。麗芳和小瑞帶著兩個孩子從主家出來後,坐上趙師傅的車,先去學校接上��後,再一起回家。
��一上車,嘉嘉就興奮地全身像裝了彈簧似的亂動著叫“����!”
��也驚喜地說“哎,今天你們怎麼都來接我呀?”
他說著,探過身子去握了握嘉嘉的手。把個嘉嘉興奮得咯咯咯不停的笑。
瑩瑩說“我們去做客了。還給你帶了飯菜呢!”
��不高興地說“我才不吃剩菜呢!”
麗芳說“不是剩菜,是專門給你做的。”
��把臉偏到一邊,看著車窗外說“那我也不吃!”說完把臉轉向了車窗外。
車內頓時安靜下來了。
只有嘉嘉仍側過圓圓的小腦袋看著哥哥,不時咯咯地笑一兩聲。
隔了一會兒,趙師傅說“前面有肯德基,我去給你們買吧?”
他說的是‘給你們買’,可實際上沒吃飯的只有��一個人。這就是看似忠厚的趙師傅的說話藝術。
瑩瑩立刻高興地說“可以!”
��無精打采地說“算了,先回家吧。”
趙師傅又確認地問了一遍“真的不要我去買?”
��嗯了一聲。
到家後,嘉嘉不肯上樓去睡,一進門就開起了自己的小汽車,還不時的觀察看一眼��。
單蓉已經在廚房里開始做三明治了。
見��沒滋沒味地坐在餐桌邊,麗芳問“是吃三明治,還是吃打包回來的飯菜?吃的話我給你熱一下。”
說著就打開了打包盒,有兩只比麗芳的手掌還長的椒鹽皮皮蝦、一份彩椒牛肉西蘭花、主食是蟹肉拌面。
這皮皮蝦剛才麗芳在主人家吃過,肉很滿,很甜。
��用手把面前的打包盒朝外推了一下,無甚熱情地說“不用熱了,我隨便吃兩口算了。”
瑩瑩坐在哥哥對面,這會兒伸直了手臂,用手踫了踫盒子說“還熱著呢。”
麗芳去廚房里拿了叉子和一次性手套出來,��吃了起來。
嘉嘉見了,從小汽車上下來,走到餐桌邊就要朝椅子上爬。
小瑞說“你干什麼?這麼晚了你不能再吃了。跟我上樓洗澡去吧。”
��似一臉幽怨地看著嘉嘉,小聲說“算了,讓他坐著吧。”
嘉嘉伸著脖子望著盒子說“給我吃!”
��用叉子卷了意面。喂給嘉嘉。
從嘴里往外拿叉子的時候,帶出來一點面條的尾巴,嘉嘉忙用手塞了回去,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。
��吃了一會兒,說“阿姨,收了吧。我今天真的不餓。”
又站起身,對嘉嘉說“你也別吃了,快上樓洗澡睡覺去吧。”
嘉嘉見哥哥走了,馬上扭著胖乎乎的小身子也要下地。
小瑞抱著他說“吃也吃了,和哥哥也玩了。該洗澡睡覺啦!”
��上樓去了。
小瑞要乘電梯,嘉嘉指著樓梯叫哥哥!哥哥!
��停在樓梯上說“你過來,我拿膠布把你嘴貼上。這麼晚了還叫!”
嘉嘉咯咯咯笑著。
瑩瑩對麗芳說“阿姨,我們去洗澡吧。”
單蓉說“那你去陪她洗澡吧。我來收。”
大家伙一起上二樓了。嘉嘉拼命把頭朝��房間那邊伸著。嘴里也吭哧吭哧用力。
��說“讓你玩十分鐘後馬上走!”
麗芳給瑩瑩洗完澡,去��房間看看。
房間里暖氣開得很大,��躺在被子里,閉著眼楮一動也不動,面無表情。
嘉嘉外面的衣服都脫掉了,只穿著打底衫和打底褲坐在床上。仔細觀察著哥哥。
過了一會兒,嘉嘉爬過去拉了拉哥哥的手。��的手無力地任由嘉嘉握著。
很快,他就索然無味地把��的手放開,長呼了一口氣,一臉不知所措地轉頭看著小瑞。
小瑞說“哥哥已經睡著了。你看我干什麼呀?回自己房間去吧?”
很快小瑞就抱著嘉嘉走了。
��仍由原來的姿勢躺著。
麗芳準備關燈時,卻發現��的眼楮里滴下一串淚水。他翻了個身,把背給了麗芳。
麗芳知道他今天不對勁。把門關上,把梳化凳朝床前挪了挪,坐下後把手搭在他的被子上問“怎麼啦?挨老師批評啦?還是和同學鬧矛盾了?”
��的聲音里帶著硬咽說“沒有。”
他仍背對著麗芳,伸手擦了擦眼淚。
麗芳又問“那是怎麼啦?”
��不說話。但也沒再擦眼淚。
莫名的,麗芳情緒也跟著有些低落,小聲說“你現在長大了,有事情也不願意再和阿姨說了是不是?”
��說“和你說沒有用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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麗芳說“那我可以听一下呀,我又不會害你。”
��一翻身坐了起來,擁著被子說“把空調關一下吧。剛才小瑞阿姨怕嘉嘉感冒了,開得太熱了。”
麗芳起身把空調關了,重新又坐下,看著面前這個一臉落寞的半大小伙子。
��這才說“前一段時間我爸爸和阿姨都去了國外,我覺得瑩瑩和嘉嘉跟我小時候一樣可憐。現在他們那麼開心,每天都有自己的爸爸媽媽陪著。我每天早晚就只有你和趙伯伯陪著我。我覺得自己好可憐。”
麗芳摸了一下他的頭說“傻孩子。你看到他們高興你不開心啊?”
��說“我才不會嫉妒小屁孩呢,可是今天君君打電話給我,說媽媽出差去了,她想到這邊來住,可又怕嘉嘉再趕她走,而且我媽媽也不讓她過來。我一車上看到嘉嘉和瑩那麼高興,所以我心里有點難受了。”
麗芳說“那你和你爸爸說一下,讓他給你媽媽打個電話讓君君過來住幾天呀。”
��說“不想說。其實我爸爸以前挺喜歡我的,有一段時間很喜歡瑩瑩,現在特別喜歡嘉嘉了。”
麗芳听著這孩子氣的話,又笑道“你們四個都是爸爸的孩子,就算喜歡哪一個多一點,也不會說不喜歡其他幾個的。因為嘉嘉比較調皮,又最小,所以要多花點心思在他身上吧。”
��搖了搖頭說“不是,我爺爺和二爺爺他們都說嘉嘉最像我爸爸。我爸爸那麼自戀,肯定會喜歡嘉嘉呀!”
麗芳笑著說“你敢當面說他自戀嗎?”
��卻笑不出來,只是看著麗芳說“你去睡覺吧。”
麗芳說“ 這麼大的男孩子了,別再哭了听到沒有?多大點事呀?”
麗芳給他關上燈和房門,路過瑩瑩的房間里,又進去看了一眼。
小姑娘側著身子睡得正香呢,一只雪白的小腳丫調皮地露在被子外面。
麗芳拉了拉被子,給她蓋上後,看了一眼手機,居然已經晚上十點半都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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