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車子消失不見後，瑩瑩還久久看著那個方向。
麗芳牽著她的手說“走吧。媽媽過幾天就回來了。”
瑩瑩把自己的手從麗芳手里掙脫出來，走在前面回了屋子里，自己坐在門口的鞋凳上換好鞋，進了客廳里，徑直走到古箏前坐下，開始纏膠布、帶義甲。
麗芳說“瑩瑩，要不要阿姨幫你纏呀？”
瑩瑩說“我自己弄。媽媽讓我在家好好練習呢。”
她頭也不抬，邊纏邊說道。
不一會兒，客廳里響起了不是那麼清越流暢的古箏曲，瑩瑩彈得很投入。
麗芳便去南牆根下，和單蓉坐在了一起。
守著這座大別墅，守著大客廳里這個小小的孩子。
大年初二的晚上，大廳只有音樂回旋著，未免有些過于冷清了。
沒一會兒，電梯門開了。小瑞抱著大哭著亂蹬踢的嘉嘉出來了。
麗芳迎上前去問“怎麼啦？”
小瑞說“洗完澡非得去主臥。帶他去主臥一看，媽媽不在臥室里，就哭起來了。沖奶也不肯喝，也不肯看書，不肯听音樂，什麼都都不干，就是閉著眼楮哭。”
嘉嘉听到古箏曲子，睜開眼楮看著姐姐那邊，大聲叫道“媽媽媽媽！”
瑩瑩似乎嘆了一口氣，起身走到嘉嘉身邊，握著他的手輕輕搖著說“不要哭啦。媽媽有事出去啦！我們要乖乖的在家里等她回家，知道嗎？”
嘉嘉臉上掛著淚珠問“跑啦？”
他說完，小嘴又撇了起來，委屈得又要哭。
瑩瑩說“沒有跑。有事！有事去辦啦！媽媽不是告訴過我們嗎？”
听瑩瑩這話，似乎知道點什麼，麗芳問“瑩瑩，你媽媽和那個阿姨去哪里旅游啦？”
瑩瑩一臉戒備地歪著腦袋看著麗芳說“媽媽說不能告訴別人！”
嘉嘉又哭了起來。
小瑞對麗芳眨了一下眼楮，對瑩瑩說“那你告訴一下嘉嘉吧，你看他哭得這麼傷心。”
瑩瑩說“媽媽和我們說的時候，嘉嘉在那里呀。他知道，他就是心里難受！”
她說完，又輕輕搖著嘉嘉的手說“不要哭啦，等天亮了，我們就去爺爺家吧？”
嘉嘉忍著哭聲，听完姐姐的話後，又哇地哭了起來。
小瑞抱著他慢慢哄著。
瑩瑩站在客廳中間看了一會兒，走過去繼續彈起了古箏。
彈完古箏後，瑩瑩取完義甲，跑過去拍了一下嘉嘉的屁股說“不要哭了，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啦！你看，我都沒有哭！”
嘉嘉馬上轉頭，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向大門外問“回來啦？”
院外只有昏黃的路燈和黑影般安靜的大樹。
小瑞說“瑩瑩，要不你跳個舞給弟弟看吧？”
瑩瑩二話不說，在客廳里跳了起來。
嘉嘉看起姐姐來，看一會兒，想起來再哭兩聲，看到有趣時又笑兩聲。
麗芳的手機響了。
拿出來一看，李先生打回來的。
一接起來，第一句話就問“小艾他們這麼早就睡了嗎？電話打不通。”
麗芳含糊地說“還沒有呢，瑩瑩和嘉嘉還在客廳里玩呢。瑩瑩正在跳舞。”
李先生語氣里有些驚訝地問“小艾不在家里嗎？”
麗芳說“不在。”
李先生倒也沒有再多問，只是啊了一聲，表示知道了。確實年節下，這麼大的門戶，作為一個太太有應酬，不在家里也很正常。
麗芳剛松了一口氣，只听李先生又說“我打視頻過去，你讓瑩瑩他們接一下。”
麗芳說“瑩瑩，先接個電話吧，你爸爸打過來的。”
瑩瑩很听話，停下來去坐在了沙發上。
很快，李先生就打過來了。麗芳拿給瑩瑩自己接去。
小瑞也把嘉嘉抱了過去。
瑩瑩叫了一聲爸爸，一只手拿著手機，另一只手摟著嘉嘉，還特地把屏幕對著嘉嘉。
嘉嘉一臉平靜地看著屏幕。
李先生語氣無限柔和地問“瑩瑩，嘉嘉，你們過年開心嗎？”
瑩瑩說“開心呀。”
李先生又問“嘉嘉開心嗎？”
嘉嘉吧噠一下小嘴，無趣地把臉轉向了另外一邊，又長又黑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呢，在燈光下晶瑩奪目。
瑩瑩說“他也開心呀，那一天媽媽帶著我們和爺爺奶奶，還有外公外婆一起在外面吃飯。姨外婆他們給我們壓歲錢呢。”
她說的是姨外婆，正是曉鋒的父母，前一段時間因為借貸的問題，找李先生擺平過。
李先生好像找到了和女兒的共同話題，問道“過年收了幾個紅包啊？”
瑩瑩如數家珍地念著“外公外婆，姨外婆、爺爺奶奶，還有小瑞阿姨和王阿姨、還有，，還有二奶奶和姑姑他們。噢！還有趙伯伯給我一個大的哈哈哈哈。”
李先生也隨著女兒高興地說“這麼多人給你壓歲錢呀？”
瑩瑩驕傲地說“對呀！”
李先生又問“弟弟這幾天晚上是跟著你媽媽睡覺的嗎？”
瑩瑩說“對呀，不過他今天晚上要跟著小瑞阿姨睡了。”
李先生問“為什麼呀？”
瑩瑩的一只手放開了嘉嘉，按在了自己的嘴巴上，搖著頭。她看著麗芳和小瑞，眼底帶著不好意思的笑。
李先生追問道“媽媽說了要晚一點回來嗎？”
瑩瑩臉上帶著尷尬地笑，仍用手按在嘴巴上，點了點頭。
李先生倒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，只是又問“哥哥打電話回去了嗎？”
瑩瑩說“打啦！他們在一個很漂亮的房子里！爸爸，”
嘉嘉這會兒像是緩過來了，用手指著屏幕，大聲對小瑞說“爸爸！”
李先生說“哎！嘉嘉！爸爸在國外呢。這兩天都在開會呢。”
瑩瑩說“爸爸，那你要好好吃飯！”
李先生欣慰地說“好，你們一會兒早點睡覺吧。”
掛了電話，小瑞笑著問“瑩瑩，你媽媽到底去哪兒啦？”
瑩瑩摟著嘉嘉說“這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！”
單蓉說“大過年的家里連個大人也沒有，這家人心真大，還秘密呢！”
瑩瑩用兩只手捂住兩只耳朵，緊緊抿著嘴巴，表示不想再听，也不想再說。
把瑩瑩哄睡後，麗芳回了自己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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