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蓮一直到晚上，打開才知道是一次性內褲。之前根本不知道這還有一次性的。
趙師傅又拿了一條圍裙說“買一條吧，反正以後要用的。”
出了超市，路過一家運動品牌店時，趙師傅說“進去給你買件上衣吧。”
紅蓮今天根本沒想過要這邊住，沒有帶衣服。說道“我自己買吧。”
兩人走了進去，紅蓮挑了一件t恤，還有一條運動褲，也沒有試，拿著就去付款。
趙師傅趕上來，強硬的把紅蓮的手機收了起來，用他自己的手機付了帳。
出了店，趙師傅說“你才上班多久，哪能讓你花錢。”
紅蓮說“我發工資了。”
趙師傅說“發了你就存著唄。”
說完，趙師傅又感嘆道“我這些年，除了點外賣花點錢，沒有多少花錢的地方。”
兩人邊走，趙師傅又說“你就安心在那一家做。每個月工資不少拿。事情還少。你看看阿芳她們幾個？李總家里孩子多，她們忙得很。”
兩人一路說著話，就回了小區。
趙師傅的廚房里，有最基本的冰箱、炒鍋、電飯煲、還有一只砂鍋，和簡單的餐具。
紅蓮打開冰箱看了看，上面的保鮮層里面除了一瓶礦泉水，什麼也沒放。
趙師傅把排骨和一把青菜放進了冰箱，說“有一次放了速凍餃子在冰冷室里，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煮來吃，全是餿的，不知道什麼時候停過電。後來我把冰箱洗了，什麼也不放。”
紅蓮說“我們這兩天吃多少就買多少，吃不完的扔掉也別放在里面了。”
趙師傅點點頭，對紅蓮說“我們中午就吃紅燒肉、清蒸魚和青菜吧？”
紅蓮說“好。我來做吧。”
趙師傅打下手，紅蓮做飯。兩個人基本上沒怎麼說話。
紅蓮單身多年，已經不太習慣和異性單獨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。在開始做飯的時候，有些手忙腳亂的。
切姜片的時候，一下沒按住，一塊生姜崩到了地板上。
趙師傅撿起來洗了洗，放在砧板上後，看了紅蓮一眼，出去了。
紅燒肉的湯收干後，紅蓮擔心咸淡不合越師傅的口味，拉開廚房說“老趙，你來嘗一下。”
卻沒見到趙師傅的人。
紅蓮來到客廳，見到一間房門開著，看過去，趙師傅正在房間里套被罩著。
紅蓮叫道“老趙，你來嘗一下紅燒肉的咸淡。”
趙師傅便放下手里的被套，走了出來。
進廚房嘗了一塊說“可以。”
說完又回了臥室去繼續套被罩。
紅蓮一下子便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。一瞬間，眼淚就模糊了周圍的一切。
老公剛去世那幾年，紅蓮常常會想起。
後來，偶爾大腦里閃現出那個身影，紅蓮只要不刻意去想，很快就會消失。
今天也沒有刻意去想，可以前的一幕一幕，不受控制的浮現在了眼前。
那個時候，也是紅蓮做飯，老公做一些其他雜事，雖然話不多，但兩個人很默契。
飯做好，紅蓮洗了手，把剛才那些情緒壓下去，兩個人坐在桌上開始吃飯。
下午和晚飯後還出去逛了逛。
回來後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，趙師傅才說“衛生間里有新水桶，你泡一下腳吧。”
紅蓮說“不用了。晚上怎麼住？”
趙師傅說“就住幾天而已，所以我沒收拾側臥，你住主臥，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吧。”
紅蓮回了臥室，把門反鎖了。
紅蓮听到趙師傅去了衛生間，又听到他開衛生間的門。
半個多小時後，安靜下來了。
紅蓮其實睡不著。在和朋友聊天呢。
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，趙師傅發來一條信息“睡著啦？”
紅蓮沒有回復。
隔了幾分鐘，趙師傅又發了一條“我睡不著。如果你也睡不著的話，出來說會話吧。”
這一次，紅蓮準備放下手機睡覺。發現手機電量不多了，打開放在床頭櫃上的小包，拿出充電器充上。
又順手打開床頭櫃，想看看里面放了些什麼？
里面除了一包沒有拆封的計生用品，再沒有任何東西。
紅蓮笑了笑，關上了抽屜。
中年男女了，都心知肚明，男女交往最終都繞不過身體接觸。
所以對于男人有這種渴望和想法，倒也不會再像年輕時那樣激烈的表示反感，但也需要水到渠成吧。
既不用端著，便也不要勉強自己。
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，又有人敲門，三長兩短，敲了三四次後，趙師傅聲音帶著笑意問“紅蓮，這麼早就睡啦？出來聊天，喝點茶！”
紅蓮當然沒有睡，但也沒有回應。
很快，腳步聲就離開了。
這一晚上，紅蓮睡得不太踏實。
說不清為什麼睡不踏實。大概內心里，還是有對趙師傅有那麼一點點防備之心吧。
紅蓮七點多從臥室里出來的時候，趙師傅躺在沙發上，已經在玩手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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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到紅蓮，趙師傅坐起身揉了揉眼楮說“我去洗把臉，我們出去喝早茶吧。這邊有老字號的茶樓。”
紅蓮看著一本正經的趙師傅，很難想象昨晚那兩條略顯輕浮的信息是出自他之手。
不過，還好。不算太過分。在接受範圍內吧。
紅蓮這麼想著的時候，趙師傅已經出來了。拿起手機說“走吧。”
關于廣東的早茶，今天就不細說了。
兩個人坐在一幫以老年人為主的食客中間，听著紅蓮一句也听不懂的話。慢慢的吃著一籠一籠小份量的面點。
喝完早茶，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，趙師傅的手機響了。
他立馬臉色變得凜然，接起電話恭敬地說“您好李總！”
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。趙師傅看了紅蓮一眼，有些猶疑地說“我過來東莞了。”
很快，趙師傅臉上便放松了下來，每一個皺褶都平展了“哎，好的。不好意思啊李總。”
紅蓮覺得，趙師傅在外面無論言行舉止，都很有派頭。可一接到老板的電話，打工人的那種謙卑就不由自主上身了。
掛了電話，紅蓮說“是不是公司有事了？”
趙師傅說“李總讓小劉去了。”
今天的午飯，是兩個人一起做的。
吃完後，紅蓮說“老趙，你去床上休息一下，下午我們回深圳吧。”
趙師傅停下洗碗的動作問“一定要今天回去嗎？”
紅蓮說“房子也看了，住也住了。附近也逛過了。還不回去呆在這邊干嘛？”
趙師傅沒有再挽留，加快了手上洗碗的動作。
回去的路上，趙師傅不太說話。
紅蓮問“你生氣啦？”
趙師傅微微轉動一下方向盤說“沒什麼生氣的。我只是覺得這個假期時間都花在了路上。”
紅蓮說“我昨天走路太累了，回房間就睡著了。”
趙師傅沒再接話，沉著地開著車。
紅蓮心里，對趙師傅是滿意的。也並非愚鈍到不明白他昨晚那兩條信息的意思。
只不過，感覺自己和他互相還不太了解。昨晚的拒絕，令他生氣了嗎？現在人的生活節奏已經如此之快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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