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半夜讓董先生回家後,這幾天錢小姐還是每天早上去公司。下午有時候一下班就回來了。陪著君君吃晚飯。
吃過晚飯後,錢小姐會坐在沙發上,看著君君寫作業,或是彈鋼琴。
看起來一切如常。
可實際上。原本性情爽朗,愛憎分明的錢小姐,這幾天話少了,笑也少了。坐在沙發上陪君君的時候,經常在發呆。
有一次,管芬听到君君小聲叫︰“媽媽,這道題你能給我檢查一下嗎?”
君君看著媽媽,錢小姐過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。
董先生再也沒有來過了。管芬也沒有听到過錢小姐在家里接他的電話。
一向深情款款的董先生,這麼容易就放棄這段感情了嗎?
自從那天以後,錢小姐在家里也沒再提起過董先生這個人。
只不過,管芬在收拾錢小姐衣櫃的時候,有一扇衣櫃里面,全是放的男人衣服,有襯衫、長褲、t恤、襪子、還有兩條皮帶、一條領帶。兩件外套。
看尺寸,應該是董先生的。
好幾天以後,董先生又來了一次。說要和錢小姐談談,極力挽留。可結果依然不歡而散。
董先生過來後的第二天一早,錢小姐從臥室里出來了,對正在做早餐的管芬說︰“你有空的時候,把衣櫃里老董的那些衣服打包,送去他的公司吧。或者直接快遞給他也行。我把地址發給你。”
管芬正低頭去除吐司的邊角,聞言抬頭看著錢小姐。
如瀑的秀發松松用一個發帶綁在腦後,身穿一件連衣裙。上面是緊身的黑色金絲絨七分寬松袖,下面是白色大擺絲質裙。
直挺的背部,往上是曲線優美的頸肩。修長縴細的脖子,刀削般的薄肩。往下,黑色金絲絨和白色突出了腰間的緊致線條,再往下是輕輕搖曳的裙擺。
今天的錢小姐,十足的婉約柔美,只有雙臂環繞前胸的戒備姿勢才顯出幾分女強人的警惕和強悍來。
集女性的柔美和職場的精明于一身。像一朵嬌嫩欲滴又帶刺的玫瑰,誰能不愛?又有誰能駕馭?
錢小姐臉色平靜的看著管芬,她只是下達著一項很平常的指令。
管芬自然不想去董先生的公司。便答應了一聲︰“好的。快遞到付吧。”
錢小姐︰“不需要,寄付就好。”說完轉身出去了,裙擺輕拂在白色門框上,縴塵不染。
一個轉身,這個秋天和某些人,就成了故事。
管芬今天做了雞蛋火腿三明治、香煎雞胸肉、拌蔬菜沙拉、配著溫牛奶。
做好後去叫了君君起床。
這個八歲的女孩並不知道昨晚臨睡前還對自己一臉慈愛的董叔叔,已經成為了這個家里的過去式。
一睜開眼楮就問管芬︰“董叔叔還呆在我們家里嗎?”
管芬說︰“他昨天晚上就回自己家了。你快點起床吃飯上學去吧。”
君君趿著拖鞋,快步去了衛生間。
管芬再次給她檢查書包。
管芬發現君君有一個缺點。每天做完作業收拾書包的時候,總會忘記一兩樣東西。所以管芬每天都要重新給她檢查一遍。
收拾好以後,管芬幫君君提著書包從房間出來。
就遇到了已經化好妝的錢小姐。斜背著一只拼接撞色的小包,手里還提著一只電腦包。
錢小姐見到君君,原來沉靜的臉上馬上就露出燦爛的笑容說︰“正好,我們一起吃早餐去。”
錢小姐對女兒只字不提董先生和昨晚的事情。情緒上也看不出來任何不高興。
管芬很佩服她這種情緒管理能力。沒有人能真正明白她心里的想法。像霧像雨又像風,看似來去匆匆,實則自有她的章法。
吃飯的時候,錢小姐說︰”以後我們幾個好好過吧。“
君君沖媽媽笑著說︰”好呀!“
吃完飯,三個人一起出門。錢小姐上班,管芬送君君上學。
換鞋的時候,錢小姐從鞋櫃里拿出董先生專用的拖鞋,還有一雙黑色的男式皮鞋。
錢小姐問管芬︰“有沒有垃圾袋?”
平時不管是買什麼東西的袋子,只要是好的干淨的。管芬都會疊好了放在一只空鞋櫃里,以備不時之需。
听到管小姐這麼問,忙拿了一只遞給她。
錢小姐並沒有接垃圾袋,而是走到電梯口,伸出手指按了電梯,說道︰“把拖鞋用袋子裝了帶到一樓去扔掉。皮鞋寄給他。”
電梯門開了,錢小姐對君君說了一聲寶貝再見,就走了。
管芬拿起那雙拖鞋看了看,又放在了鞋櫃里。還有六七成新,只不過是鞋底有些髒。管芬決定洗干淨了一起寄給他。
董先生也是從小苦出身過來的,到底和錢小姐這樣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人,消費應該是不一樣的吧?
快遞寄出去後,董先生給管芬發了一條信息︰“謝謝。”
真是出乎意料啊。他來錢小姐家里這麼多次了,從來不和管芬多說半句話。臨了,收到自己的衣物,居然會給保姆發信息說一句謝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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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小姐每天按時上班,下班,應酬也少了。在家里再也沒有提起過董先生。
君君很聰明。見到媽媽回來吃晚飯,很高興的和媽媽講一些學校里發生的事。哪一科的老師又表揚她啦,哪個同學和她是好朋友,午飯在學校吃了什麼?事無巨細都會在餐桌上講給媽媽听。
錢小姐也配合著君君,她講到高興的事情,錢小姐也會開朗的哈哈大笑。
君君講到為難的事情,錢小姐也許皺著眉,故作為難地問︰“對呀,那怎麼辦呢?”
當君君斯文地說出解決辦法後,錢小姐又會開心地表揚︰“哇,君君太棒了。說的真好。”
她的語言和表情,都宛如一個純真的小女孩。
只是,晚上君君和管芬都回房間後,錢小姐經常會一個人坐在客廳里,或是在電腦上工作,或是和人打電話。更多時候是開著一瓶紅酒,一個人慢慢喝著。
又是一天晚上,錢小姐深夜才邁著腳步,經過走廊回了自己房間。
等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,錢小姐叫了一聲君君,嗓子沙啞到幾乎听不出來。
錢小姐自己也愣了一會,才輕描淡寫地說︰“可能嗓子發炎了。”
正在吃早餐的管芬說︰“是不是晚上著涼了?我給你找點藥吃一下吧。”
說著,就從餐椅上下來,去了一邊的儲物櫃找藥。
錢小姐有些吃力地說︰“小管,不用了。我捱一捱就過去了。”
管芬從儲物櫃里找出藥來,放在錢小姐面前,又給她端來一杯溫水,見錢小姐還在猶豫著不肯吃。
管芬這才又說︰“你上次還說了以後我們幾個好好過。那你就是家里的頂梁柱,不注意身體怎麼能行呢?”
錢小姐看著面前的水和藥,吃了下去。
管芬當時完全是好心。根本就沒有考慮那麼多。
吃完早餐,錢小姐提著一只紅色的包包,匆匆忙忙對君君說了一聲再見。就去門口換鞋,準備去公司了。
管芬忙拿起桌上的藥說︰“錢小姐,吃一次是不會有效果的。你帶上藥,按說明吃吧。”
錢小姐吃力地從嗓子里擠出來一句︰“帶了也不記得吃。”
管芬說︰“沒關系,到時候我打電話提醒你。”管芬說著就走過去替錢小姐按了電梯。
等到錢小姐換好鞋起身時,電梯也來了。她從管芬手里一把抓過藥,踩著一雙適舒的半高跟皮鞋就走了。
管芬把君君的鞋子從鞋櫃里順手拿出來,又幫她檢查了書包。等君君吃完,便送了她去學校。
這一天,管芬專門設了鬧鐘提醒錢小姐吃藥。
管芬現在下午都是先把米飯煲上,該紅燒和炖的提前做好,然後把青菜和炒菜洗好切好,再掐著點去學校接君君回家。這樣炒好菜,很快就能開飯了。
這一天,管芬晚飯安排了牛排腩炖白蘿卜、梅菜蒸肉餅、煎帶魚、炒油麥菜。
在去接君君前還特意問了錢小姐要不要回家吃晚飯?
電話里,錢小姐的嗓音還是沙啞著,似乎並沒有好轉。錢小姐問︰“君君今晚幾點的鋼琴課?”
管芬回答七點半。
錢小姐便決定回家陪女兒吃晚飯。
管芬的心情也沒由來得好了起來,打開了車載音樂,開著車去了君君的學校。
雖然很多人說喜歡清靜,但真正清靜時間長了,還是會向往熱鬧。因為人畢竟是群居動物。
接了君君上車,管芬語調上揚著系上安全帶說︰“我們回家�@。÷杪枰換嵋慘 せ頁苑 !! br />
君君便坐在後排安靜地笑了起來。
還好,雖然車流如織,但不算堵。管芬的車技很熟練,車子如一尾快樂的小魚匯入了大海里,一路順暢地到了小區門外的馬路上。
回到家,管芬說︰“君君,你自己洗完手休息一下,如果你想彈鋼琴,也可以練一會。阿姨炒好菜,等你媽媽回來就可以開飯啦。”
君君高興的應了一聲,就去東邊陽台上洗手。
管芬去廚房開始炒菜。穿上圍裙,縴細靈活的雙手伸到背後,麻利的系上圍裙帶子。把已經準備好的梅菜蒸肉餅的材料鋪在盤子里,在表面放上姜絲和大蔥段,放進了蒸箱里。蒸十五分鐘左右就熟透了。
客廳里很安靜,管芬把頭伸出客廳去,笑著說︰“飯馬上就好啦,不準偷吃零食喲。”
君君回頭,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說︰“我就吃一塊巧克力。”
管芬說︰“那好吧,說話算數!”
帶魚是提前煎好的,這時候鋪在錫紙上,放在烤箱里上下火180度,不但可以加熱,還能讓帶魚的表面變得酥脆和金黃。
牛腩炖蘿卜也是提前用砂鍋炖好的。只需要加鹽調味,上桌前再撒入一把嫩綠的香菜就大功告成啦。
客廳傳來悠揚快樂的鋼琴曲。管芬也哼著小調,把碗筷拿出去擺好。又把油麥菜也炒好了。
錢小姐回來了,原本有些萎靡的表情,在打開門後也展開了笑容。
管芬把飯菜端上桌後,和錢小姐一起站在儲物櫃邊,等著君君彈完一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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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君小小的身子隨著旋律輕輕搖擺著,本來細瘦的胳膊在時而有力,時而輕柔的果斷動作著。
她彈得很投入,連媽媽回家都沒有察覺到。錢小姐听的也很入神,美麗的臉龐充滿了神往、眼眸投射出的神情悠遠寧靜。
微風吹拂著白色紗簾輕輕滌蕩著,偌大的客廳里,充斥著空靈的音樂。
一曲終了,錢小姐開口說︰“君君,吃飯啦。”
發出的聲音卻是嘶啞的,像砂紙磨過桌面。還帶著濃重的鼻音。錢小姐不由皺了皺眉頭,用手摸了摸喉嚨。
君君听話的起身朝這邊走來,走到錢小姐身邊的時候,問︰“媽媽,你嗓子還沒好嗎?”
錢小姐咽了一口唾沫,點了點頭。
等到吃完飯,管芬快速的收拾著碗筷餐桌。又對著客廳里看電視的君君說︰“君君,把準備工作作做好,一會馬上去上課。不要等到走的時候又要加衣服,又要上廁所哦。”
君君听了管芬的話,放下手里的遙控器,就回了房間上廁所去了。
錢小姐在沙發那邊說︰“小管,我舌頭麻了。吃飯吃不出味道來。”
管芬吃了一驚,下意識地問道︰“你這幾天做核酸了嗎?”
錢小姐點了點頭。
管芬又問︰“什麼時候開始麻的呀?”
錢小姐說︰“我不知道,剛才吃飯才注意到。”
說完,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︰“好像還有點發燒。”
這時,君君從房間出來了。
錢小姐說︰“你先帶她去上課吧。”
管芬說︰“你去醫院看看吧。”說完就把東西收進廚房,和君君下樓去了。
等到上完課回來,都已經九點了。錢小姐在房間里休息,管芬讓她去醫院,也不肯去。
管芬只好通知了錢老太太。
錢老太太問女兒︰“小董呢?這個時候他不應該陪你去醫院嗎?”
錢小姐說︰“分手了。”
錢老太太略吃驚地又問︰“為什麼?”
錢小姐說︰“沒有為什麼,分手了就是分手了。”
錢老太太又勸了一會兒,錢小姐說已經好多了,執意不肯去。
錢老太太不方心,當晚在��的那間房里住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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