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還不到五點，麗芳就被吵醒了，是行李箱在客廳地板上滑動的聲音。
然扣就听到客廳有腳步聲和說話聲。
李太說︰“你今天下午走嗎？”
李先生說︰“應該是。上午做完核酸後在公司呆半天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。下午直接出發。”
李太說︰“這麼嚴重嗎？”
李先生說︰“不嚴重，我就是想過去弄清楚原因。盯著他們處理。你在家里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們。”
李太輕輕嗯了一聲，問︰“是和張小姐一起去嗎？”這一句問得很小聲，可在寂靜的清晨，格外清晰。
李先生微微嘆了口氣，問︰“小艾，都什麼時候了，和誰一起去重要嗎？”
沒有听到李太說話。
李先生又說道︰“我昨晚接電話吵到你沒休息好，上去再睡一會吧。”
李太說︰“我送你出門再上去。”
李先生︰“好吧。”
接著就又是行李箱滑動的聲音。
過了幾分鐘，大門被關上了。有人上樓去了。
麗芳輕輕下床，用手指挑開窗簾一角，天已破曉，天空呈現出干淨的淺藍色。有勤勞的小鳥在樹枝蹦來蹦，歌唱著催人早起。
麗芳上了個廁所，又躺回了床上。時間還早，再睡個回籠覺吧。
這一天上午，麗芳送完瑩瑩回來，李太還沒起來。
小昕上班到今天下午就走了。現在就已經把行李拿下來放在客廳了。
這會真的拿了一個筆記本，正在一項一項和玉娟做著最後的交接，看來她真的打算讓玉娟簽名。身旁的嬰兒床里，嘉嘉睡得正香。
麗芳去地下室拿了打掃工具，決定從三樓開始打掃。
小昕和嘉嘉住的房門開著，麗芳走進去，看到小昕的東西全部沒有了。衛生間里連垃圾簍都清理干淨了。只整整齊齊放著嘉嘉的日常用品。
麗芳又用手到處摸了摸，台面上一點灰都沒有。連床頭靠背的縫隙里都沒灰塵。
除了玉芬以外，這還是麗芳見到下戶時收拾的最干淨的一個。
見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，麗芳便去了書房。
書房今天得好好收拾一番了，昨晚從老宅回來後，李先生就上了三樓工作。
這會兒，辦公桌上還凌亂的放著各種紙張、文件夾，電腦已經合上了。
煙灰缸里有好幾支雪茄的煙頭和煙灰。垃圾簍里有半簍垃圾。地板上還撒落著一些碎紙屑，還有一些餅干屑。
看來昨晚李先生在書房呆了很久。
房間里還殘留著雪茄的味道，麗芳把窗戶打開通風，又拿來吸塵器先吸地，把書房徹底打掃了一遍。又把外面客廳也拖了一次，才去了二樓。
下午，瑩瑩和��回來，得知爸爸出差去了，兩個孩子都表現得很平淡。因為不出差也很少在家里，早出晚歸的，對他們來說早已經習慣了。
晚飯前，商小姐打了個電話給李太，听語氣是說要來陪瑩瑩練古箏。
李太在這邊說︰“太麻煩你了，真的不用。她現在還不會，讓她去培訓班慢慢學吧。”
那邊應該很堅持，不知說了什麼，李太說︰“那好吧，實在是不好意思了。”
當時母子三人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吃晚飯。李太掛了電話後，��問︰“是上次那個姐姐嗎?你不想讓她教瑩瑩西箏，那就讓她和我下棋吧。哈哈。”
李太說︰“周老師一會就來了。你好好學習吧。周末和爺爺下去。”
��調皮的吐了吐舌頭。
李太有些心事重重的。孩子哪里知道大人心里想的什麼呢。
李太打了一個電話說︰“你到了嗎？”
應該是打給李先生的。
李太又說︰“商小姐說一會要來家里教瑩瑩彈古箏，我推不掉。”
“你不是說不想和他們家過多來往嗎？他們到底什麼意思啊？”李太說完，那邊在說話。
李太用心听著。一會，才小聲說︰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說完就掛了電話。
李太對麗芳說︰“阿姨，一會多洗幾樣水果，最好能擺得好看一點兒。”
麗芳笑道︰“擺漂亮那就只能讓李小姐擺了。”
李太說︰“讓她弄吧。”
果然，飯後不久，樓宇對講就響了起來，麗芳接了後那邊說有商姓來賓。
今天李太沒有再像上一次那樣親自迎出去。只是對麗芳說︰“阿姨，去把院門打開。”
商小姐今天又換了另外一輛車。依然停在上次那個位置。不管是上次的，還是今天的，都價值不菲，無聲彰顯著主人的家境和實力。
商小姐一身淺藍漢服從車上跳了下來。手里提著兩只小蛋糕和一只小包。
一時間，讓麗芳有一種時空穿越的感覺。可她身後那輛車卻是現代工業與科技結合的產物。
身材高挑的商小姐朝麗芳微微一笑，在黃昏的余暉中，款款朝麗芳走來。
晚風拂動著她藍色的裙裾，臉上干干淨淨，五官精致明艷。如一位古代仕女翩然而來。
她不僅長得美，而且還有一個好听的名字︰綺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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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不是商老師給起的？
麗芳忙收回自己那驚艷又驚奇的目光說︰“商小姐，李太和瑩瑩在屋里等著你。”
商小姐點點頭，落落大方的進了院子走在前面。
一進屋，瑩瑩跑過來摸著商小姐的裙擺說︰“哇，姐姐好漂亮呀！”說著還把臉貼到衣服上去感受。
李太說︰“別給姐姐弄髒了。”
說著就請商小姐坐。
商小姐並沒有坐下，只是把兩只小蛋糕放在茶幾上，調皮的沖瑩瑩說︰“現在不能吃，一會彈完古箏和哥哥一起吃。”
瑩瑩湊近看了看說︰“我不吃。媽媽說不能吃零食。”
麗芳接完瑩瑩回來的時候，小昕就已經走了。
現在玉娟帶著嘉嘉在嬰兒床那邊，也忍不住頻頻看向綺雲。
這時，綺雲轉頭看向這邊說︰“嬰兒床里的是老三吧？上次家里人太多了，我今天好好看看。”
李太說︰”這應該算老四。還有一個姐姐跟著她媽媽生活。“
商小姐不再接話，去了文嘉那邊，站在嬰兒床前看了一會，夸了幾句。就直奔今天的主題︰“李太，我上次匆匆忙忙讓人送了古箏過來，一直沒有時間來調音。我心里一直惦記著，今天正好有空，過來看看。”
李太說︰“真是太麻煩你了。她一個小孩，用這麼貴重的古箏。”
商小姐說︰“用就要用好的。”
李太說︰“那好吧。就請你幫忙調一調。”說著就朝放古箏的那邊去了。
說起這台古箏，自從送來後，只有李太試過一次。
商小姐走過去，輕攏著裙擺輕輕坐下。漢服裙擺大，攏了一大堆，真是累贅。
商小姐可真是細心，不但帶了調音器和扳手，連義甲都帶來了。戴上就開始調試了起來。
她很認真，從一弦開始，一根一根調。看來她不止是會彈這麼簡單，是很精通了。
李太站在旁邊也認真的看著。
瑩瑩卻受不了這樣的安靜，跑過去用手撥了一下弦。
商小姐一改之前和瑩瑩調皮的笑，面色沉靜如水的看著瑩瑩。
李太嚴肅的說︰“你不能再搗亂了。”
瑩瑩跑到文嘉的嬰兒床邊嘻嘻笑。再也不過來搗亂了，轉而開始仔細觀察文嘉。又拿起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掰著看。又看了看他有沒有穿襪子。
後來實在無聊，就跑過去靠在了李太身上。
調好音後，商小姐說︰“我現在試彈一下，不會吵到他們吧？”
他們，當然指學習中的��，還有睡著的嘉嘉。
李太說︰“你彈吧。”
說完對玉娟說︰“你抱著嘉嘉上樓吧。順便告訴��，如果嫌吵就和周老師去三樓書房。”
如此，商小姐自己彈完一首，又讓瑩瑩練了練。
瑩瑩確實還不太會。一首曲子彈的斷斷續續，李太才學了沒有幾節課，比她還彈的好呢。
商小姐鼓勵說︰“不錯，好好練習。”
後面去沙發那邊和李太閑聊了一會，就走了。
瑩瑩問︰“媽媽，她還會來我們家嗎？”
李太搖了搖頭，說︰“不知道。”
瑩瑩說︰“你剛才不是說讓她再來家里玩吧？”
瑩瑩還小，如果換了��，大概是不會這麼問的。
只不過，這位商小姐送完古箏還惦記著幫忙調音，是做事認真，還是過于殷勤？
最近似乎很少有商老師本人的消息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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