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好眠。
次日醒來,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。麗芳翻過身,發現睡在身邊的老公已經起床了。
折疊桌上有一袋小籠包,還有另一只白色餐盒,里面裝的大概是腸粉吧。他知道麗芳喜歡吃腸粉。
陽台上有水流聲,應該是他在洗昨晚他自己換下來的衣服。
麗芳不磨嘰了,一掀被子就起來了。簡單洗漱後,麗芳把腸粉和小籠包都吃完了。兩人去超市采購。
買完東西,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。麗芳夫婦倆提著幾大包吃的用的走在路上,麗芳的手機突然響了。
趕緊把東西放在地上,接通了電話,李先生打來的︰“大姐,你這些配菜分別都是炒哪一個菜的?”
麗芳昨天除了鹵菜,還給他們把配菜都準備好了放在冰箱里。
麗芳老公見她把東西放在地上停下了。自己順手也把東西放下,站在身旁。
麗芳問︰“你是不是把冰箱里的菜全拿出來了?”
李先生說︰“應該是吧。”
電話里也說不清楚,麗芳干脆說︰“李總,要不咱們開視頻,你讓我看著那些菜和你說吧。”
看來洗切配一條龍還不行,還得追蹤售後服務。
李先生發過來視頻,麗芳簡單和他說了一下。他又問了一些調料放在哪里。說了幾句就掛了。
視頻里,麗芳看到李先生和趙師傅,還有李老爺子三個人都在廚房,都戴著圍裙。灶台上擺滿了菜,除了自己昨天準備的,又增加了很多價格不菲的海鮮。
麗芳收起手機,一看老公,發現他的臉色鐵青。
麗芳問︰“你怎麼啦?”
沒想到這個死男人居然說︰“他是不是離了你就活不下去了?”
麗芳正色道︰“你什麼意思啊?”
他氣沖沖的提起地上的購物袋說︰“這點小事還專門打個電話來問一下你?休假也不能清淨兩天?”
原來是這,麗芳松了一口氣,放緩了語氣說︰“因為菜是我昨天準備好的,他不清楚,所以問一下。再說了,人家老板平時不做飯,對廚房不熟悉很正常。也沒打擾到什麼呀。”
說完了,麗芳又補充道︰“不過你說的也沒錯,連家政公司都說他們家沒有保姆就活不下去。人家從祖輩起就開始用保姆,習慣了。”
他在前面邊走邊說︰“我看你做了幾年保姆,心思都跑到別人家去了。”
麗芳趕緊提起袋子,快走兩步趕上去,不甘示弱的問︰‘我的什麼心思跑別人家了?不用心能干好工作?’
他看了看麗芳,明顯肚子里還有氣,但強忍著沒有說話。
麗芳卻沒忍住︰“如果不是我用心思干活,人家會給這麼多年終獎,會給我買社保給咱們衣服?還有那麼多年貨?”麗芳知道自己的語氣咄咄逼人,但並不後悔,實在是氣極了。
麗芳老公說︰“上次你去家政公司找工作回來後,被你們老板發現了,他說什麼你還記得嗎?他說︰大姐,你綠我?這是什麼話!”
麗芳說︰“他就是打個比喻,意思是說我還在他家干活。他一向說話嘴巴都是那麼厲害的。”
麗芳老公沒再說話,臉上的表情卻緩和了一些。
快過年了,誰都想和和氣氣的,所以,麗芳也不再說話。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的走著。
快到宿舍樓下的時候,麗芳老公突然回頭,想起來什麼似的說︰“你老板長的挺帥的哈。”語氣里有些酸溜溜的。
麗芳說︰“人家帥不帥和我們有關系嗎?只要按時發工資就行了。就像你做組長,你組上肯定也有漂亮的女員工,你是盯她們的產能還是盯她們的臉?”
麗芳老公看了她一會,可能怕再說把自己搭進去了,所以沒再反擊。
兩人上了樓,開始一起準備鹵菜。都沒有再提起李家的人和事。
麗芳雖然覺得老公上午說的那些話過份,但也了解他,他本來就說話不會拐彎。如果是和他計較,能把自己氣死。
良言一句三冬暖,惡 語傷人六月寒,哪個女人不想找個情商高,說話好听的男人?可有些男人性格就是這樣,你攤上了還能怎麼辦呢?只能自己哄自己。
鹵完菜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。兩人決定先吃點零食,睡一覺起床再做年夜飯。
吃年夜飯的時候,兒子發來了視頻。把手機固定下來,邊吃飯,邊和老家的人聊天。
在兒子的主導下,也算是趕了回時髦,雲吃團年飯。還能听到那邊傳來陣陣鞭炮聲。
老家的年味,便也傳了一些到這邊來。
麗芳老公上午的情緒早就過去了。飯後,他還主動收拾了碗筷。
既是小別,又逢年節,有男有女,夜深人靜,總得發生點什麼。不是故事,就是事故。
麗芳最近一年,除了胸口悶,還有各種各樣的癥狀,比如生理周期的改變、量變,愛盜汗、燥熱、易激動等現象。
這些還能自己扛著。
還有一個問題是對生活沒有熱情了。不喜歡兩個人共處的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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咋晚已經不和諧了,今晚又是。
今天他可沒有昨晚那麼客氣。生氣地說︰“你老啦?”
有時候隨口而出的話,恰恰是他深藏已久的肺腑之言。
麗芳反擊道︰“本來就更年期了,而且在別人家里一年四季都是高強度的勞動,不光是體力,還有精神上緊張。哪還有這種心思?”
黑暗中,這個男人的話像刀子一樣扎了過來︰“我知道你現在嫌棄我不會掙錢,不會說話,所以你也不願意回來。回來了也找各種理由不配合,心不在焉的。”
麗芳說︰“我又不花你一分錢,我干嘛嫌棄你?是你自己嫌棄自己。”
他又說道︰“我不但不會掙錢,還不會關心人。那個老趙從生活上關心你,你們老板從經濟上支持你,你什麼也不缺。”
麗芳說︰“你給我說清楚,人家怎麼關心我支持我了?”
他在黑暗中嘆了一口氣,幽幽的說︰“你考駕照,他們一個出錢,一個出招。”
麗芳見他越說越不像話,于是從床上坐了起來,把燈打開,認真的問道︰“既然你知道自己不會掙錢又不會關心人,那為什麼不改變一下呢?我整年在別人家里累死累活,現在回來過年,你天天和我吵架。我圖你什麼呢?”
麗芳老公仍然面朝牆側躺著說︰“就因為什麼也圖不到。所以你對我冷淡。”
麗芳用力把他扳過來說︰“你坐起來好好說。”
麗芳老公一骨碌坐了起來問︰“說什麼?你就是在外面不缺!”
麗芳說︰“我回來了你就專門想著這事,不滿意就胡說八道!人家趙師傅喜歡吳姐,我那老板你今天也看到了,你覺得人家那個樣子是能看得上我這種中年大媽的?小姑娘往上撲都撲不過來!“
麗芳老公說︰“我們廠今年效益有多差。听說一開年還要裁人。”
麗芳說︰“這是你工作的壓力,你干嘛往我頭上潑髒水?”
麗芳老公又說︰“也不全是潑髒水,我看你拿回來的獎金、年貨、衣服、還有駕校報名費。還有你和我在一起冷冰冰的。上次你老板還說你綠他。我不該多心嗎?”
麗芳內心隱隱覺得,傳說中的中年危機,不知不覺逼近了自己夫妻二人。但自己和老公不但沒有能力開導彼此。反而還在互相傷害著。
這樣下去,家將不家。于是,麗芳說︰“那你說我到底還要不要做保姆?”
麗芳老公不說話。
麗芳又問︰“我更年期了,你除了埋怨我,關心過我嗎?你了解過更年期婦女嗎?”
麗芳老公理直氣壯的說︰“我沒文化,不懂。也沒有別人會關心你!”
老是造黃謠!
麗芳爆發了。對著他手腳並用又打又踢。他使勁把麗芳朝旁邊一掀,跳下床去了。
麗芳情緒失控了。直接赤著腳下了床,到處找刀。
終于在陽台上找到了,麗芳老公跑上前來奪過刀放在折疊桌上後死死抱住麗芳,任她怎麼掙扎,也不放手。
麗芳說︰“你放開,把刀給我。”
這個男人不說話,也不松手。
麗芳開始嚎啕大哭起來。像個孩子般委屈。
陽台外,深圳今晚的夜色格外璀璨,那萬家燈火交相輝映。可麗芳卻被淚水迷了眼,那些本該溫暖而美麗的燈光在她眼里變得一片模糊,無比遙遠。
麗芳痛痛快快地哭了一會兒,又說︰“你松開我。”
他見麗芳的語氣緩和了下來,就把麗芳放開了。
麗芳拿過那四件衣服,又拿起刀,先從自己那件衛衣開始,一刀一刀的割了起來。
刀還算鋒利,連加絨的衛衣也割成了前後兩大片。
麗芳邊割,邊和老公講起這件衣服是上次李先生出差給自己買的。並不是只給自己一個人買了,是給兩個保姆都買了。
淚水?已經干了。
麗芳老公站在一旁說︰“是我不對,你別割了行不行?”
麗芳抬起頭,沖他一笑,低下頭繼續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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