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先生有些驚訝的道︰“媽，你什麼意思？”
黃老太太呵呵笑道︰“我什麼意思？你雖然和小艾生活，享受著小艾的好脾氣、不聲不響的為你生兒育女。可你的心，一直偏向前妻和她生的孩子呀。”
李先生冷冷地說道︰“除了孩子和工作上的事，我從來不和錢曉梅聯系。”
黃老太太說道︰“你呢，是生意場上的人，精。我呢，見的場面沒有你大，也沒有你多。可是啊，對這些家務事，我看的比你多。”
黃老太太停頓了一會說道︰“前妻和小艾之間，你如果不偏向前妻，她別說跑來傷害小艾了，她都進不了這個家門。現在你為了君君的事。把瑩瑩和小艾連著肚子里還沒出世的孩子一起趕出去了呢？你的心已經偏完了呀。”
李先生生氣了，低沉道︰“您這麼說可就過份啦！小艾可不是我趕出去的，是她自己堅持要出去的，我也舍不得，可我看她傷心，又不忍心強留著，才和她商量出去冷靜幾天，散散心。您不信，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小艾，我們倆商量好了她才搬出去的。”
麗芳見證了黃老太太來李家的每一次。以前哪怕對李先生有所不滿，可也只是和李太私底下嘀咕幾句，在李先生面前一直笑呵呵的很客氣。
這一次，她沒有示弱，而是回敬道︰“對，你沒有明著趕她出去。如果不是真正傷了心，誰會挺著五個多月的肚子，手里牽著一個搬出去呀？你的心真是硬呀！啊？小李！”
黃老太太哭了，嗚嗚的。
黃老太太邊哭邊說︰“你和你前妻一起指責小艾不好，我就問問你，也問問你李家的人︰小艾從小性子就淡淡的，你結婚前知不知道？你是不是說就喜歡她這性子？你所謂的喜歡，就是這性格你們欺負起來方便、容易，對吧？小李，我問問你，小艾沒看好孩子你們指責她，你們自己做的又有多好？不說別的，就你們離婚這麼多年還牽扯不清這一點，就夠差勁的。”
因為哭過，黃老太太聲音有些渾濁的說道︰“人家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喝，我竟不知道還有前妻也要跑來喝奶的。就因為她脾氣不好，所以就算離婚了你也包容她的壞脾氣，對她生的孩子也是包容溺愛。小艾性子安靜不吵不鬧，所以連她生的孩子也跟著吃虧，上次你前妻來家里摔盤子，當著我的面瑩瑩就被嚇的大哭不止，這可是你那前妻在傷害你的女兒啊！你管過嗎？現在更好！還沒出世的孩子都被趕出去，我不知道這個孩子以後出生了，知道自己還在娘胎里就經歷過這些，他會怎麼想啊？”
李先生不說話。黃老太太說的這些，麗芳也不知道有沒有道理。因為他們家的事太復雜了，每個人說起來都振振有詞的，所以麗芳也分不清了。不過，麗芳在心里默默把自己放在李先生位置上，默默演練了幾次，好像對黃老太太的話無法反駁。
趙師傅送菜回來了。
麗芳出去拿菜時，看到李先生一向冷冷的臉微微紅了，滿臉的尷尬。
黃老太太搖著頭，無比失望的說道︰“那個時候啊，你和小艾談戀愛，我就說你是二婚，復雜。不同意。可你爺爺輩是jun人，父母也是知識份子，辦事應該有章程。我就在想啊，像這樣的人家，幾代人累積下來的，應該宅心仁厚，上善若水啊，為人處事不會太差的。可誰知道，呵呵。還不如我們這小門小戶呢。”
麗芳去外面拿了菜回屋，李先生道︰“大姐，今天中午多做幾個菜。”
黃老太太一臉傷心的坐在沙發上。已經沒有哭了，可因為秋冬季節人的皮膚干燥，所以臉上留下了淚痕。她好像沒听到李先生的話，就那麼雙眼呆呆的望著院外，定定的看著某個地方。
麗芳答應了一聲，就去了廚房。
听到李先生說道︰“媽，您說也說了，罵也罵了。我都用心听了。是我沒照顧好小艾。讓您傷心了。你說說，希望我怎麼辦吧？”
黃老太太說︰“現在不是我希望你怎麼辦，我今天來，就是想問問你想怎麼辦？”
李先生聲音變小了些，說道︰“我當然是希望和小艾好好過日子。是我太忙了，家里這團亂麻理不清，所以就只想省心。疏忽了小艾的感受。。”
麗芳在廚房听著，覺得李先生這番話無比的真誠。想著黃老太太應該能感受到了。
可她的話一出口，不禁讓麗芳傻眼了︰“小李，你們家條件好一些，我們家呢，和你們是沒法比了，可也不是窮的吃不起飯。小艾嫁的好我當然高興，而且還自豪 。但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結婚，一定是以感情為前提的。否則你就算是金山銀山我也不會松口。你現在也還是說你們之間有感情。可你們過成這樣，我都不知該怎麼說。現在小艾什麼也不肯說。我在想，如果你們倆實在過不下去，我這個當媽的，支持她。”
黃老太太的聲音里透著無限的悲涼，心疼，無奈，猶疑。
黃老太太來的時候，還是太陽初升，照在身上沒有多少暖意。麗芳現在再看後院里，陽光耀眼，可麗芳待在室內卻覺得周身寒沁沁的。
李先生說︰”我從來沒想過和小艾分開。“
黃老太太說︰”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相反的。”
兩人談話的中途，李先生的手機響了好幾次，都被他一一掛斷了，一個也沒有接。大約一個上午，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他處理。
所以這會有些急躁的說道︰“听小艾的意思，是想考慮肚子里孩子留不留對嗎？如果這樣的話，您轉告一下她︰如果她敢動肚子里的孩子，那事情就遠非她想的那麼簡單了。”
黃老太太提高聲音道︰“小李！你這是在威脅誰？在我這個老婆 子面前說什麼狠話？”
李先生說︰“我已經和您談了快幾個小時了，該說的也都說了。可到現在為止，我都不知道您到家里來到底是勸和還是勸分的？你讓我怎麼說？”
黃老太太說︰“如果你這麼對我說話，那我就要問問你父母，你們是什麼意思了？本來我在來的路上就想過了，如果你不在家，我就去找你父母說一說。”
李先生口氣軟下來了一些道︰“我父母不摻合我們的事情。”
麗芳听到客廳里兩人聲音激動，悄悄從廚房出來，把頭從牆角伸出去看了看，只見黃老太太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說道︰“哼！不摻合？日子都過成這樣了。父母過問一下叫摻合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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