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進了院子,慢慢走在石板路上,走了幾步,突然脫了拖鞋拿在手上,穿著棉襪的腳掌踏在沁涼的石板上。
涼從腳底升呀,李太這是怎麼啦?麗芳跟在關了院門,跟在她身後,也不敢說話。
一路跟著李太到了大門口,她仍是穿著棉襪朝屋內走去,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,把手里的鞋叭一聲,扔在了腳邊的地板上。
李太在沙發上躺了下去,身上沒有蓋東西。
十二月初的深圳,這樣處可是會著涼的。麗芳走過去叫道︰“李太,上樓去睡吧。”
李太本是閉著眼楮,這會睜開了眼,慢慢從沙發上坐了起來,有些呆呆的看著麗芳說︰“好。你去休息吧阿姨。”
��今天早上是和李先生一起下樓的。李先生心情極不好,應該是沒休息好。臉色不好,眼楮里也有血絲。而且很沉默。不愛說話。
��說︰“爸爸,一會你和我一起走嗎?”
李先生無精打采的說︰“不了,你先走吧。”
��不再說話,大口大口吃著早餐。
李先生看了兒子一眼,放下手里正喝著的牛奶問︰“��,如果黃阿姨和瑩瑩搬出去住了,你覺得怎麼樣?”
��瞪大眼楮問︰“為什麼要搬出去?”
李先生抽了一張紙巾,擦了擦剛喝過牛奶的嘴巴,又把紙巾對折放在盤子底下後,才開口道︰“因為她覺得住在這里不開心。”
��歪著頭想了一會,看著父親,很小聲的問︰“你和黃阿姨也要離婚了嗎?”
李先生听到兒子的話,一下子呆住了,左右環顧了一下才說道︰“沒有,阿姨心情不好,去另一套房子住幾天。”
��嘴里慢慢嚼著食物,也不說話,嚼了很久,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,起身說道︰“爸爸,我先走啦。趙伯伯還在外面等我呢。”
李先生點了點頭,看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。
麗芳跟在後面去送��。在大門口換鞋時,��小聲問︰“阿姨,我爸爸說的,是真的嗎?”
麗芳說︰“我不知道。”
于是,��不再說話,低著著換好鞋,便上了趙師傅的車。平時都是麗芳把他的書包交給趙師傅的,今天上了車,自己把書包接了進去。趙師傅關上車門就走了。
李太今天早上是和瑩瑩一起樓的,上身一件寬松的潮牌衛衣,下面是運動褲。
一下樓,就對麗芳說︰“阿姨,你一會上去幫我把主臥門口的行李箱提下來。”
麗芳忙應道好。李先生坐在沙發上,沒有泡茶。只是單純坐在那里。
瑩瑩一下樓見到爸爸很開心,笑著就朝爸爸跑過去。李先生抱著女兒,把自己的頭埋在女兒的脖子那里,久久沒有抬頭。
小瑞有些愣住了,看著瑩瑩跑向爸爸之後,就站在客廳中間沒動。
李太道︰“小瑞,從今天開始,你和我帶著瑩瑩去另外一套房子住吧。”
李太說︰“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,我帶瑩瑩吃早餐,你去收拾一下行李,一會送完瑩瑩去幼兒園,咱們就搬過去。”
李先生突然說道︰“拖家帶口的,小孩過家家呀?”
李太已經到了餐桌那邊,听到丈夫的聲音,回答道︰“沒關系,你忙你的,我自己搬就行了。”
說完催小瑞道︰“你快上去收拾吧,大概收拾一下就行了,缺什麼到那邊再買 。把衣服帶好,還有她平時用的東西。”
語氣很平靜,就像李先生每次出差前收拾行李那樣。
小瑞問︰“我們要去哪兒啊?”
李太淡淡的說︰“去我自己的房子里住一段時間,你在那邊還是負責接送瑩瑩,早晚給她做點飯。有空順帶給我做點飯,沒空也沒關系。我自己隨便吃點就行。”
小瑞看了看李先生,又看看李太,問道︰“好好的,這是怎麼啦?再說孩子去陌生的環境也不習慣呀。”語氣小心翼翼的。
李太說︰“你放心吧,有我和你跟著,瑩瑩會習慣的。你的工資也不變。”
李先生開口說道︰“小瑞,她心情不好,你就陪她過去住幾天吧,很快就回來了。”
李太沒有回答,只是叫道︰“瑩瑩,快點來吃完飯上幼兒園。”
瑩瑩從爸爸身上溜下來,跑去媽媽身邊了。小瑞趕緊過去把她抱到了椅子上坐著。
麗芳看事已至此,上了二樓,主臥門前放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。麗芳提了一下,很沉。
小瑞跟在後面上樓了,問麗芳︰“離家出走啊?”
麗芳說︰“沒關系,反正在哪上班,工資都是一樣的拿。你就當度假。”
太沉了,麗芳找到電梯的鑰匙,把那兩個大行李箱從電梯間拖出來的時候,李先生看了一眼,就起身過來,提了起來對李太說︰“小艾,你帶這麼多東西?”
李太邊喂瑩瑩吃雞蛋,邊說︰“總要帶夠用的東西。”
李先生說︰“這樣吧,你實在要這樣,我也沒辦法。都冷靜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,你和小瑞先過去,找兩個保潔打掃一下衛生,東西我讓老趙給你們拿過去,你看行不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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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太說︰“不用找人打掃了,我媽一直有定期打掃,過去隨便收拾一下就行了。”
瑩瑩咽下嘴里的食物,問道︰“媽媽,我們要去哪里呀?”
李太道︰“媽媽和阿姨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。在那里,媽媽和小瑞阿姨帶著你玩游戲,好嗎?”
瑩瑩抬起頭認真的問媽媽︰“那爸爸和哥哥也去嗎?”
李先生站在電梯前那兩個大大的行李箱面前,望著餐桌那邊的妻女,眼里那麼的不舍。
李太想了想,對瑩瑩說︰“哥哥要上學,爸爸要上班,等他們忙完了再說吧。”
孩子對母親有著天然的信任,瑩瑩听完媽媽的話,仰著小臉得意的對爸爸說︰“瑩瑩和媽媽先去!”
今天一清早,李太很平靜的安排著這些事情,瑩瑩也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。幼子無辜啊。
李先生又看了妻女一眼,就拿上隨身的小包,去外面換好鞋,出門了。
只等瑩瑩一吃完,李太就送她去了幼兒園。小瑞還在二樓收拾東西。
趙師傅送菜回來的時候,麗芳問︰“你請假了嗎?”
趙師傅也不回避,只說道︰“嗯,和李總說了。等到找到人了,我就休息一段時間。”
麗芳理解趙師傅,吳姐走了,他沒心思上班。
等到麗芳回屋的時候,看到小瑞又提著幾只包從樓上下來了。麗芳忙迎上去幫忙拿。後面還跟著李太。
一行人下了車庫,李太對麗芳說︰“阿姨,家里就麻煩你照顧了。”
麗芳不知道說什麼,小瑞也把車窗搖下來,一臉不舍和擔憂的看著麗芳。
李太已經發動車子了,麗芳只能朝邊上讓了讓。李太又搖下玻璃說︰“照顧好先生和��啊。”
麗芳點了點頭,車子就開始走了。
就如平時出去逛街和送孩子上幼兒園一般平常。
這一整天白天,麗芳感到無比的寂寞、冷清。因為整整一天,別墅內就只有麗芳一個人。時間仿佛倒退了。
下午��一回來,就敏感的察覺到異樣了。追到廚房里面問麗芳︰“阿姨和瑩瑩去哪里了?”
麗芳也說不清楚,只知道去了另一處的房子里住。
��問︰“是和爸爸吵架了嗎?”
麗芳說︰“算是吧,也不是,反正是心情不好。”
��想了想說︰“是不是因為君君?”
麗芳說︰“我不知道,應該不是吧,君君是多可愛的孩子呀。你黃阿姨也喜歡她。”
成年人的事情,和孩子一下子也說不清楚,再說這些事情,也不該是保姆對孩子說的。萬一說錯了,又是一場風波。
多一事,不如少一事吧,麗芳轉了話題︰“��,你打個電話,問問爸爸回來吃飯嗎?”
��打通後問了,說不回來吃。讓��和麗芳一起吃。听麗芳的話。
麗芳仍然做了四菜一湯,只是份量很少,做好就叫��吃飯。
這孩子本來在看電視,這會來到餐桌前,看了看桌上的菜,又看了看那副餐桌上唯一的碗筷,什麼也沒有說,就坐下開始吃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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