瑩瑩原本已經止住哭聲了,听到媽媽的腳步聲又開始哭了起來。
李太沒動,就站在樓梯口看著客廳的這一切。
李先生再次看著瑩瑩說道︰“坐好。”
小姑娘看看爸爸,乖乖去沙發上坐下了,看著媽媽大聲哭。
李先生突然提高音量問︰“你剛才不是說已經哭完了嗎?”
小姑娘立馬不敢大聲哭了,小聲抽噎著。
李先生輕聲道︰“君君也過來坐好。”
君君仍然是怯生生的,拉著秋艷的衣服磨蹭著。秋艷臉上有憤然之色,剛想牽著君君一起過來。
李先生一眼望過去說︰“你就在那邊,讓她自己過來。”
秋艷放開了君君的手,慢慢走到沙發這邊來了。
李先生指了指瑩瑩旁邊的位置,讓君君坐下之後,才開口道︰“瑩瑩,玩具是姐姐先拿到的,你為什麼要搶?”
瑩瑩委屈的說︰“因為那是我的。”說完又要哭,被李先生一個眼神制止了。
李先生歪著身子看著兩個女兒,一個縴細文靜,一個壯實活潑。
看了有一會,才開口緩緩道︰“家里的玩具,還有其他東西,都不是你們哪一個人的,是我們大家的。大家都可以用。”
瑩瑩歪著腦袋看著君君說︰“她又不是我們家的。”
君君聞言,身子微不可見的朝後縮了縮。
秋艷臉上的怒氣已經藏不住了,麗芳很怕她下一秒忍不住上前說話。走到她面前,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。秋艷看了眼麗芳,輕嘆了一口氣。
李先生那雙狹長的眼楮睜圓了,看了看不遠處的秋艷。又看著瑩瑩認真的說︰“姐姐當然是我們家的人。只不過平時住在她媽媽那邊。”
李先生盯著瑩瑩看,小姑娘在爸爸的注視下有點不自在。索性連媽媽也不看了,抬起頭雙眼放空,呆呆的坐著,誰知道她在想什麼呀?麗芳覺得她這個樣子,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,不由看得又好笑又好氣。
李先生說︰“以後別人先拿了東西,如果你想要,必須和人家商量,同意給你了才能拿,不同意你就不能拿也不能搶。”
她還是那麼呆坐著,嘟起了圓圓的小嘴巴。
李先生放緩了語氣道︰“你在幼兒園有沒有搶其他小朋友手里的東西?”
小姑娘馬上轉頭看著爸爸大聲說︰“我沒有!”因為轉得太急,頭上的羊角辮都掃到耳後了。
小瑞看著她這個樣子,微笑著搖了搖頭。
這時,君君對著瑩瑩說︰“下次你如果想玩,應該叫我先讓給你玩一會,不能動手搶。”是很甜美的童音,說完還摸了摸瑩瑩的頭發。
李太看著這兩個可愛的小女孩,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。
李先生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一些,問瑩瑩︰“姐姐說的你記住了嗎?”
瑩瑩很清楚的回答︰“我不搶了。”
李先生又追問道︰“說話能算數嗎?”
瑩瑩見李太輕輕點了點頭,才輕輕說道︰“能。”
李先生轉頭笑著對李太道︰‘你看看她這個刁蠻的樣子。你總是簡單的呵斥,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。’
李太笑著嗔了女兒一眼說︰“她不怕我。我好好說她不肯听。”
李先生道︰“上次搶秋千我就說了要管一管,你真要留意一下了。否則在幼兒園怎麼和別人相處?”
麗芳看事情已經處理完了,馬上回廚房做飯。
剛進廚房開始擇菜,就听到秋艷在外面大聲說︰“要不我和君君回去吧?”
聲音里有一點不滿,似乎還有一點將軍的意思。
只听到外面茶杯‘ ’的一聲被拍在茶幾上,接著,李先生冷冷的聲音傳來︰“你在替我安排事情嗎?”
客廳沒有人再說話,隔了一會,小瑞歡快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︰“瑩瑩,快過來,我們要開始畫畫啦。”
這天晚上,麗芳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。看了一會電視劇,听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。李先生晚飯後又出去了。
接著就是開燈,開音響,泡茶一系列的貫常流程。
麗芳听到李先生在客廳里接了幾個電話,大約是他的一些普通朋友吧, 不過是一些日常閑談。
客廳里,李先生邊听著舒緩柔情的音樂,邊低低的和朋友聊著天,听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。
隔了一會沒听到說話聲,正當麗芳以為李先生準備上樓時,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。
李先生的聲音再度傳來︰“明天下午就送回去了。”聲音是平和而有耐心的。
“這麼晚了,孩子都睡了,何必呢?”
“哪有這麼嚴重,那只是小孩子一句無心的話。”
“就因為她在這邊不自在,才要多呆在這邊適應啊。”
“回去能怎麼樣?回去也是和保姆呆在一起。”
“說起保姆,你有空也留意一下你那個保姆。”
“如果不是她告訴你,怎麼會這麼晚打電話來?保姆最忌諱兩頭傳話。”
“你自己看著辦吧,我不想說那麼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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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先生的聲音開始不耐煩了起來︰“都說了是小孩子之間爭玩具而已,有必要這麼小題大作嗎?”
“這又關小艾什麼事?當時我在家。”
那邊說什麼听不到,只能听到李先生的聲音,不過麗芳能听出來應該是錢小姐的電話。
“我這邊沒有人排斥他們!是你把孩子丟給保姆,帶著孩子吃外賣!”
“錢曉梅,你但凡少談幾個男朋友,對孩子上點心,君君也不至于這麼膽小怯弱!”
“我沒有興趣干涉你的私生活,現在是說孩子的事。是你打電話來指責我!”
“對于我來說,孩子是孩子,你是你。”
李先生的語氣突然放緩了︰“算了,我也懶得和你吵架。早就吵夠了。”
客廳的音樂聲戛然而止。陷入一片沉默。
第二天早上小瑞做早餐的時候,秋艷也下樓來看了一眼。
麗芳一時興起,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︰“要不今天再住一晚,明天君君上學,你回家?”
秋艷嘴角一撇,嫌棄的說道︰“我才不呆呢。人家都說了這里不是君君家。”
小瑞正在做小肉龍,回頭看了一眼秋艷,沒說話。
秋艷又說道︰“昨晚錢小姐和君君視頻,讓我們今天回去。”
說完就跑過去看著小瑞正把發本酵好的面團 成薄薄的一張大面皮,在上面均勻的抹上調好味的肉餡,然後再卷起來,用刀切成一個個,放到鍋里去蒸。
秋艷看了一會,對小瑞說︰“你們每天早餐做的這麼復雜呀?難怪君君昨晚和我說這邊的飯好吃呢。”
小瑞回頭說︰“很簡單的,你也可以做。”
秋艷說︰“算了吧,我們那邊人少,做一次還不夠麻煩的,去喝早茶什麼點心沒有啊?”
麗芳說︰“我們這邊都不喜孩子們吃外面的東西,嫌不衛生。”
秋艷皺著眉說︰“小氣就小氣。”
秋艷又在廚房轉了一會,見沒有人再說話,就上去了。
其實,秋艷上次暑假來幫麗芳做過幾次飯,看得出來也是做慣了廚房事情的。很多東西相信她也會做,只不過那邊吃飯人少,沒有用武之地,久而久之,人就產生了惰性吧。所以剛才小瑞說她也可以做,隨口就說外面早茶什麼都有。
小瑞很有心,三個盤子,每個盤子里擺著兩只肉龍、一小塊清蒸鱈魚、一些蔬菜沙拉、大半杯牛奶、切成片的新奇士橙子和奇異果。色彩繽紛,煞是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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