育嬰師巧雲現在成了驚弓之鳥。只要��在家,巧雲就緊張的盯著瑩瑩,一見到瑩瑩靠近哥哥,馬上沖上去抱起瑩瑩就走。
她很害怕失去這份工作。麗芳知道了她不幸的婚姻之後,理解她。
前幾天李太說口紅不見了,沒有問自己,也沒有讓自己去幫她找。可見上次粉色小管鬧過不愉快,讓李太也有了顧慮。可麗芳還是暗暗在留意。
這天,李太可能心情好,買了幾大束鮮花回來。
把幾大束花全部攤在客廳中間,開始自己修剪了起來。麗芳見到有香檳玫瑰,有滿天星,有香水百合,還有姜花。
修修剪剪的弄了半天,放了一瓶在茶幾上,又放了一瓶在餐桌上,還剩下三束,沖麗芳叫道︰‘阿姨,你把這幾束花拿到二樓去,每個房間都擺上一束吧。’
麗芳也沒多言,接過花就上了二樓。
花瓶都是收在洗臉台下面的櫃子里。麗芳把那束大一點的擺在了主臥,還剩兩束小一點的,拿了一束放在巧雲房間的床頭櫃上。
又捧著另外一束來到了��的臥室,這個時候��去了補習班。麗芳打開洗臉台下面的櫃子,拿出那只很久不用的花瓶時,發現瓶子後面有一坨紙巾。
洗臉台下面的儲物櫃里放著一些備用的紙巾和洗漱用品,只有需要替換這些東西才打開一下,平時很少打開。
麗芳心想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亂扔紙巾拉?麗芳邊想著,邊從紙巾盒里抽出兩張紙巾,捏著那坨紙巾準備扔在垃圾桶。正準備揚手往下扔時,突然想打開看看里面是什麼。
把裹成一團的紙巾打開時,看到的是掰成三段的口紅。
麗芳不用口紅,也不懂什麼色號和品牌,只見三段口紅切口很整齊,顯然還不是用手掰的,更像是用剪刀之類的鉸斷的。
原本光滑的口紅外管上還劃了很多印記。可以想象到當事人在劃這些印記的時候,有多麼用力,有多麼生氣,帶著多少恨意。
麗芳心砰砰亂跳,又感覺到胸悶了。這口紅不用說,肯定是李太的無疑,再聯想到前幾天��的眼神,誰能想到這麼小的孩子,竟有這樣的心思和舉動?
麗芳拍了拍胸口,透了一口氣。
插好花給他放到了床頭櫃上。又來到衛生間,把幾截斷掉的口紅重新用紙巾包好,放在自己的牛仔褲口袋里後,就下樓了。
麗芳把那東西放在了自己床頭櫃下面的抽屜里,想著該怎麼辦?家里不見東西,自己是負責打掃的,雖然現在李太不問自己了,可如果一直不明不白的找不到,自己也脫不了干系。
可如果自己拿著這個被破壞的口紅去交給李太,她又會怎麼樣呢?
無疑會加深他們母子之間的隔閡。��會連自己也恨上。
麗芳邊做午飯,心里邊想著這件事。
��回來後,還是跟平時一樣,叫著熱和渴,來冰箱拿牛奶喝。麗芳看著眼前這個仰著頭朝自己笑的孩子,此時怎麼看都是一個天真的孩子。
這天下午,李太把巧雲和瑩瑩送回來後,就出去了。一直到晚飯時還沒回來。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許健身,也許逛街,也許會友,總之有錢有閑的生活很精彩。
李太是麗芳洗碗時回來的,听到客廳的說話聲,麗芳從廚房出來問她吃過晚飯沒有?回答說不吃了。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吃過了,還是減肥。在客廳陪瑩瑩玩了一會,就一個人上樓去了,再也沒下來。
李先生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。
麗芳躺在床上,這會听到客廳倒茶的聲音,又想到家里如果以後經常不見小東西,自己脫不了干系,不由的從床上爬起來,穿好衣服,從床頭櫃里拿出那支口紅來到客廳。
李先生好像累了,斜躺在沙發上,閉著眼楮,面前的茶幾上,茶水還在裊裊冒著熱氣。
這會听到動靜,李先生從沙發上坐起來,不解的看了麗芳一眼。
麗芳走到茶幾前,把那紙巾放在茶幾上攤開,露出里面的三截口紅,對李先生說︰‘李總,這是我在��房間的洗臉台下面發現的。’
李先生微弓著身子,襯衫有點皺巴巴的。把頭湊到茶幾前,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,問道︰‘這是怎麼回事?’
麗芳說︰‘前幾天��把瑩瑩的眼眶弄到了,我問他,他說討厭妹妹,因為妹妹每天都能和自己的媽媽呆在一起,而且你們都喜歡妹妹。’
李先生抬起頭,表情嚴肅,眼神無比銳利的盯著麗芳看了十幾秒,從緊抿的嘴唇里吐出兩個字︰‘有嗎?’
麗芳心想,我怎麼知道有沒有?現在關鍵是��覺得有。
當下鼓足勇氣的和他對視著說︰‘我不知道。’
李先生說︰‘知道了,拿去扔了吧。’臉色很難看。
麗芳收起紙巾轉身準備走。
李先生在背後問︰‘大姐,你怎麼看這件事?’
麗芳停下了腳步,這是在問自己嗎?李先生一直是一個決斷型的人,很少過問別人的意見,何況是一個保姆。記憶中,麗芳唯一記得當時發現家教張老師凶��時,他有問過玉芬的意見,僅此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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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你是在外面呼風喚雨的父母,面對即將進入叛逆期的孩子,也會束手無策嗎?
麗芳老老實實的回答︰‘我不知道。我是怕以後家里經常丟小東西,到時我脫不關系,所以拿來告訴你一下。’
李先生點了點頭,嘆了口氣,輕輕說道︰‘算了,你去休息吧。’
麗芳問︰‘你不會怪我多嘴吧?’
李先生睜大眼楮看了看麗芳說︰‘不會。’
麗芳心想,那就好。轉身回了房間。
今晚,麗芳是可以睡個好覺了,只怕有人要失眠了吧。
很奇怪李先生知道這件事後,第二天並沒有找��。當然了,也許找了麗芳不知道。畢竟麗芳的主要活動範圍在一樓,二樓發生的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。人家房門一關,在房間小聲說話,誰能听到?
這天晚上,李先生九點多就回來了。
麗芳听到開門聲,馬上又听到關門聲,有點不明白什麼情況,因為時間還早,所以決定出去看看。
穿好衣服出了房門,客廳一片昏暗,沒有開燈。麗芳把燈打開看了看,沙發上沒有人,可剛才明明听到門響了呀。
走到大門那邊,一開門,就看到李先生坐在大門口外面的台階上。
麗芳問︰‘李總,你怎麼坐在這里呢?’
李先生回過頭來,看了看麗芳,說︰‘沒事,我在這待會,你回去吧。’
夜色中,看不清李先生的臉,但听他的聲音不太開心。院子里的花草掩藏在昏黃的燈光下,顯得有些不真實。
麗芳小聲說︰‘有蚊子,還是回屋去吧。’
李先生沒有說話,只擺了擺手。
麗芳看了看默默無語坐在台階的李先生,就像看一個無助的小男孩,無聲的虛掩了門,關上燈回了房間。
大概半個多小時後,听到客廳傳來開燈的聲音,接著就听到李先生在打電話︰‘你下來陪我坐一會吧。’就說了這麼一句。
沒多久,听到樓梯響起了腳步聲,李太輕柔的聲音傳來︰‘老公,你回來啦?’
听到李先生冷淡的說︰‘嗯。’
很久沒有人說話,只听到倒紅酒的聲音。因為麗芳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茶幾上放的酒杯了。
又過了一會,李先生開口了︰‘以後要多關注一下��了,他現在大了,有心思了。’
李太沒有說話,只听李先生又說︰‘不然以後兩個孩子相處會越來越緊張。’
李太這才幽幽的說道︰‘他總是弄哭瑩瑩,我現在都不敢讓他們倆玩了。’
李先生說︰‘他是吃醋,覺得沒有人關注他,用這種方式引起我們注意。’
李太說︰‘要怎麼關注啊?他媽媽那個樣子。’
李先生嘆了口氣說︰‘你也不要總是說他媽媽了,他媽媽就那樣了,咱們做自己該做的。’
李太不滿的說︰‘我該做的都做了,無論他花多少錢,都是你說了算,各種補習班興趣班,私教家教的,我從來沒干涉過。吃喝有保姆管,我也沒罵他沒打他的。’
李先生說︰‘這些只能說明你沒有阻撓過,並不能說明你做了什麼?你平時問過他學習嗎?比如上次發燒了,你問過他沒有?還有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玩什麼嗎?’
李太說︰‘反正我是後媽,做什麼都不對,干脆別管,還落個輕松。’
李先生帶著無奈的口氣說道︰‘小艾,咱倆結婚時,你還年輕,我把你當小女孩對待,沒指望你會做一個母親。這幾年你生了瑩瑩,總該有點長進了吧?’
李太委屈的說道︰‘我也試著對他好過,有用嗎?這幾年,被他媽媽吵得我心也冷了,她不但來家里吵,而且只要一有機會,就在你們共同的朋友面前詆毀我,這些我都知道。’
李先生說︰‘現在是說孩子,不是說錢曉梅。’
李太說︰‘但是孩子受錢曉梅影響了。’
李太聲音越說越大,邊說邊哭了起來。
只听見李先生的嘆氣聲,沒听到說話聲。
客廳的談話陷入了僵局,安靜的客廳里,只听到李太極細微壓抑的哭聲。
又過了很久,才听到李先生說︰‘你說她來家里吵,現在進來都要保安通報了,她也不會隨便來。既然孩子跟著我們一起生活,我們就應該多關心他,而不是總想他媽媽怎麼樣。’
李太說︰‘她一個親媽都不管,跑來指責要求我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,可不可笑?’
李先生疲憊的說︰‘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,但孩子畢竟是和我們生活。’
李太得理不饒人的說︰‘那就讓她別來指手畫腳,否則只會害了孩子。沒有人可以一邊听著她的指責和謾罵,一邊對她兒子好。她能做到嗎?’
李先生仿佛陷入了沉思,語調緩緩的說道︰這幾個孩子以後都要送出去的,我只是不想他們太小離開父母。我們那個時候,先是住在寄宿家庭,後來大了才自己出去住。寄人籬下孤苦無依的日子,我不想讓孩子再重新來一次了。
李太慢慢止住了哭聲,問道︰‘住在別人家是什麼樣的?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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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先生開始回憶起往事︰‘小小年紀,住在別人家,除了一日三餐,其他自己的事全部都得自己做,周末還得負責打掃,我們在國內都是一幫從小有保姆照顧的人,當然不習慣。這還不是最難受的。’
李太問︰‘最難受的是什麼?’
李先生聲音悠遠︰‘最難受的是想家,每一個我們中國的傳統節日,都只能默默想家。無論你多麼努力,也無法融入當地同學中,始終會受到排擠。那個時候電話也不像現在這麼方便。’
李太心疼的問︰‘你沒有朋友嗎?’
李先生故作輕松的說︰‘有啊,堂妹夫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。’
李太擔心的問道︰‘瑩瑩以後也要去嗎?’
李先生沒有回答她的話,說道︰‘孩子還能和我們生活幾年?很快就長大了,以後就是我們倆一起過。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旅游,等我退休後,咱們就可以四處走走看看了。’
李太輕聲問︰‘真的嗎?’
李先生說︰‘前提是要把孩子們安排好,如果��心理出了問題,以後怎麼樣就難說了。’
李太這才擔心的問道︰‘他到底怎麼啦?’
李先生說︰‘他覺得沒有家庭溫暖。我們的家庭結構不需要你工作,我希望你以後對孩子們多費點心。特別是情感上的。’
李太說︰‘不是我不想對他好,而是我一想到他媽媽,我就難受。’
李先生說︰‘你想到人家難受,人家想到你難不難受?人家來看看孩子,還得通報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。’
李太倨傲的說︰‘誰讓她來家里一副盛氣凌人唯我獨尊的樣子。’
李先生突然呵呵笑了,說道︰‘她來看孩子,你就讓她看。你走開了,她還能對著誰獨尊?她看一看沒意思她就走了唄。你還非得和她面對面爭個高低,你傻不傻?’
李太破涕為笑,撒嬌的說︰‘我肯定傻呀,我不傻能嫁給你嗎?’
李先生仿佛心里的結還沒打開,並沒有回應李太的撒嬌,而是說︰‘剛結婚那一兩年,我脾氣不好,你也受了很多委屈。這幾年我改變了很多,相信你能感覺到,我也希望看到你的改變。’
李太嗯了一聲。
李先生說︰‘行了,你先上去吧。我再待會。’
沒听到腳步聲,李太沒走。
李太生性散漫 ,真的能改變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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