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完小薇,麗芳在院子里散步。
回想今天小薇和巧雲的一番爭執,麗芳有點不理解。小薇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呀。
想起小薇第一次來面試家教時李先生出差了,回來的第二天下午就和小薇同乘趙師傅的車回來,並且讓她從那以後都坐趙師傅的車和��一起回來,吃過晚飯才開始補習。這是生活上提供便利。
李先生平時對小薇也和顏悅色,很少干涉她給��補習的事。這是工作上的信任。
這些對李先生來說舉手之勞的便利,可能讓小薇誤以為是喜歡她了。
再加上李先生出色的外形條件和家世,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,成熟穩重的男性魅力。都對這個家世普通、初出社會的青春少女有著致命誘惑力。哪個少女不懷春?
還記得有一次周末,上完課後,小薇留下來吃了午飯,下午一起去逛街。
那天逛街的主題是給全家添置夏季衣服和鞋子。
當時李先生夫婦帶著兩個孩子,同去的還有小薇和麗芳。
麗芳抱著瑩瑩,李太挽著李先生的胳膊,小薇和��走在一起,不時拿眼楮偷偷看向李先生夫婦,眼里有艷羨,麗芳看得很清楚。
後面逛到一家童裝店,李先生夫婦給瑩瑩試衣服,李先生隨手把手機和包交給了一旁的小薇,小薇一臉含羞帶笑接過去,把李先生的手機和自己的手機疊放在一起用一只手拿著。一直到逛完街才還給李先生,就像特別助理一樣緊隨身旁。
後來,李太去做皮膚護理了,剩下這幾個人繼續給��買衣服。麗芳抱著瑩瑩跟在後面基本沒什麼事。小薇和李先生一起給��試衣服,討論尺寸大小。一度讓店員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。小薇臉上那種害羞擋都擋不住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種種這些,才讓小薇對這個家的孩子更上心,也才有了今天糾正巧雲發音的事情。
夜深露重,已經晚上十點了,麗芳回到了屋里。正好李先生夫婦也回來了,
李太一身湖藍的過膝長裙簡潔優雅,襯得她有幾分清麗,不知道是喝了點酒,還是因為心情愉悅,臉上帶著些許紅暈。李先生一身白衣黑褲,日常隨意的穿著,應該喝了點酒,問麗芳︰‘大姐,你怎麼還沒休息?’
麗芳回答︰‘晚上干完活在院子里呆了會。’
李太微笑了一下說︰‘阿姨你還挺有雅興的嘛。’
看來她這段時間心情不錯。麗芳笑了笑,準備回房。
這時,李先生說︰‘大姐,給我們弄點水果吃一下。’
麗芳去切了些芒果端出去,李先生又問︰‘今天家里還好吧?’
麗芳︰‘好。’
李太又問︰‘巧雲來了幾天,瑩瑩生活習慣怎麼樣?’
麗芳說︰‘沒什麼變化,還跟以前一樣。’
李先生用叉子叉了塊芒果吃了,又問道︰‘��最近在家學習情況怎麼樣?’
麗芳有點納悶,��的學習情況不是應該問小薇嗎?怎麼問起自己來了?
麗芳決定以後沒事還是早點回房間。晚睡無好事。
想了想,麗芳回答︰‘不知道,反正每天吃完晚飯就和小薇去了二樓。’
李先生點點頭說︰‘明天你去打掃我辦公室吧。’
麗芳回答了一聲,就進房了。
關于麗芳去公司打掃辦公室的事,以後專門寫,因為職場復雜,三兩句說不清,這篇主要是寫小薇。
第二天,麗芳做好早飯就去了公司,打掃到下午四點才回來。
李太把上完早教班的瑩瑩和巧雲送回來後就又出去了。
下午五點半,李先生,小薇,��一起回來的。
見了巧雲,兩人都像沒事人似的,誰也沒提昨天吵架的事。
當時麗芳還剩一個菜炒,李先生心血來潮,去院子里拿起了剪刀修剪花枝。
��在沙發上看動畫片。
小薇也推開玻璃門去了後院。
這時麗芳已經炒完菜了,正一樣樣往桌上端。
小薇今天穿著一條姜黃色的大擺連衣裙,站在滿眼綠色的院子里格外醒目,只見她站在李先生身側,用手拉起了一根枝條,李先生干脆利落的一剪刀下去就斷了。
小薇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,李先生看著她,也禁不住笑了。不是平常的微笑,而是笑得張開了嘴。神情愉悅放松。
或許在李先生眼里,這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就像自己的佷女,晚輩?說不準。可對方恐怕不是把你當長輩吧?
巧雲也看到了院子里這一幕,撇了下嘴,斜了一眼,把臉轉到一邊去了。才過了幾秒鐘,又忍不住轉回來,繼續看著院子里。
李先生又恢復了一貫的冷臉,繼續剪著。清俊干淨的面容,隨著手起刀落,時而身姿筆挺,時而彎下有力的腰身。他每剪一根,小薇就把斷枝拿在手里。
偶爾彎腰的時候,一字肩的領口就會微微張開,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般,欲迎還拒,欲說還休。
一會兒,小薇手里就已經握了一小把枝條。得意的舉起手朝李先生揮了揮,就好像手里握著的不是斷枝而是一束鮮花般,笑得那麼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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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比花嬌,手里握的是不是花,還重要嗎?不重要。
一片小小的落葉悄悄掉在了李先生修剪整齊的頭發上,小薇微笑著,踮起腳尖,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,輕輕拈了起來,拿在手里把玩著。李先生看了她一眼,沒有說話,後退半步,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。
自己每天忙著干家務,只是把小薇當個孩子,倒沒太注意這些小細節。
麗芳已經擺好飯菜有一會了,看他們那勁頭,不把滿院子剪禿了是想不起收手的。
于是,麗芳叫道︰‘��,去叫你姐姐進來吃飯。’
��傻乎乎的問︰‘那爸爸呢?’
巧雲狐疑的看了眼麗芳。
麗芳說道︰‘你爸爸又不著急吃完飯上課,他如果想剪就繼續剪唄。’
��跑過去趴在門口叫姐姐吃飯。
院子里的倆人把剪刀和斷枝放在窗台上,洗了手進屋。
餐桌上,今天小薇沒有和��聊學校的事。似乎在聊她調崗的事。
听起來,應該是公司領導想把她從前台調到行政。
李先生默默吃著飯,听她說完了,才開始給她分析。
其間,小薇給��盛了一碗飯,又給李先生盛了一碗湯,李先生沒有拒絕。他可是向來喜歡自己盛的。
李先生的飯快吃完的時候,小薇忙從手邊的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。這一次,李先生說︰‘把盒子遞過來,我自己拿。’
小薇收回了握著紙巾的手,默默把紙巾盒遞了過去。
李太還沒回來,晚飯後李先生喝茶時,打過一個電話,三言兩語就掛了,應該是有朋友生日聚會。
除了李先生和麗芳待在一樓,其他人都上二樓了。
麗芳因為白天去了辦公室打掃,這會忙得團團轉。
李先生一個人在沙發上看了會手機,又把音樂打開,用最低的音量放著英文歌曲。
到八點半,小薇和巧雲一起下來了,巧雲把已經昏昏欲睡的瑩瑩遞到麗芳手上說︰‘姐,你哄她睡吧,我去送小薇。’
說話語氣平靜,就像昨天的爭執根本就沒有發生過。
小薇倒是一派雲淡風輕,理所當然,靜靜的等在一旁,什麼也沒說。
麗芳真的很佩服她們調整情緒的能力。
沙發上的李先生听到倆人對話,說道︰‘一會我要出去,順便捎上小薇。’
听他這麼說,巧雲又抱著孩子轉身上樓了。
麗芳回了房間,客廳里李先生和小薇不知用英語在說什麼,說得又急又快,麗芳連一個單詞也听不懂,等洗完澡躺下時,客廳已經安靜下來了。
看來李先生和小薇已經走了。
也就是從那一天後,小薇再來時,變得沉默了很多。
還是和李先生父子同乘一輛車回來,但下車時,不再像以前那樣和��斗嘴了。變得正經了些,李先生的一貫冷臉中再也找不到那絲隱藏著的笑意。
吃飯時也不再和��熱烈討論了,��問問題才回答幾句,不問就沉默的吃飯。
後來有一次周末,吃飯時李太說︰‘小薇,好久沒打球了,明天你來,我們去打羽毛球吧。’
說完看了看小薇和李先生。
小薇沒有說話,也看向李先生。
李先生吃了兩口菜,才慢慢說︰‘你們去吧,我有事。’
只听小薇說︰‘我明天本來約了同事逛街的。’
李太覺得掃興,說道︰‘那就下次吧。’
麗芳在旁邊听著,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所謂的下次,也不知那晚他們用英語說的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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