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慧珍忙說︰“韓姐姐,你還是喊我慧珍就好,二爺可是說了,他跟李大哥是好友,他相信李大哥的為人,必是有自己的苦衷,不說這個,就咱們倆的交情,也不該喊夫人。”
韓氏這心里舒坦不少,看樣子阮家是打算收留人的。
“那慧珍,我就不跟你客氣了。”
“就該這樣,李大哥,韓姐姐,我跟二爺在附近幫著租了一個一進的宅子,里邊的清掃過了,基本的家具生活用品都置辦好了,家里你們也看見了,就是想留你們住一晚上,也沒有地方,那院子離這里不遠,咱們是現在過去看看,還是下午過去?”
剛才她見李家也拉了兩車東西,也不知道帶了多少人過來,怕是雇了鏢局的人一起,所以才貼心的說出來。
韓氏還在想怎麼開口,王慧珍這麼說了她就順水推舟說了︰“真是謝謝慧珍妹妹了,你派個人帶我們過去就好,不能耽擱你的事。”
他們來之前王慧珍正在算賬,她也不推脫︰“那也行,棗兒你也熟悉,就讓她帶你去,中午來家里吃,我堂弟在,陪著李大哥一起簡單吃一口,我讓人去尋尋二爺,等晚上在一起吃了接風宴。”
“那就謝謝了。”
棗兒領著人過去,確實不遠,看著棗兒梳著婦人頭,韓氏就問︰“棗兒姑娘這是嫁人了?嫁的誰家?”
“韓夫人,您喊我棗兒就成,我夫家姓魏,是南邊來的,我現在還在夫人身邊管事。”
“那可好,等我收拾好,給大家帶了特產,到時候可不要嫌棄。”
“韓夫人您客氣了,您是主子的座上賓,咱們只有恭敬的份,就到了。”
指著前邊的一進小院,比後院遠點,隔了一條街。
這院子有一點好,有水井,有正房三間,耳房兩間,東西廂房四間,夠李家人住了。
韓氏打量眼前的房子,干淨整潔,沒有破敗的地方,這下說話更真誠了︰“幫我謝謝慧珍妹妹,她有心了。”
棗兒送人到地方,也不多留︰“那韓夫人,您先安置,我就先家去了,等著中午我再來接您,要是缺了什麼您就打發小丫頭回去說,她是阿夏,這外邊什麼地方賣什麼東西都知道,讓她給您指指路。”
送走人,韓氏結了鏢局的錢,家里之前添了一個小丫鬟,一個婆子,一個看門的,出京前就剩下下丫鬟願意跟著來,十四歲的姑娘,有點憨,不想回家吃不飽飯,就跟來了,起了個喜鵲的名字。
“阿夏姑娘是嗎?那就麻煩你了。”
“韓夫人客氣,我家夫人說了讓我這幾日幫著干活,您有活就吩咐我就可以。”
王慧珍還讓棗兒哥哥過來幫忙,所以鏢局的人走之後,韓氏趕緊指揮人把東西擺放到地方。
把下午要穿的衣裳拿出來,合該梳洗一下換身衣裳過去。
家里的寢具王慧珍都按照蔚縣的標準置辦了厚實的兩套,倒是省了韓氏翻箱倒櫃了。
李鎮家里家外轉過,松了一口氣對韓氏講︰“這阮兄和夫人貼心,這些東西置辦下倒是省了咱們不少事。”
韓氏也看見了,自然是明白都是王慧珍細心置辦的,也跟著點頭︰“是呀,等咱們收拾好,一定要謝謝,可見人是真心歡迎咱們來, 我這心可就放肚子里了。”
下午阮青瑜得了信,早早回來了,李鎮也被請過來。
“李兄,真是我的不是,見諒見諒。”
“大人這話就客氣了,原是我們沒送了準確的抵達消息,怎麼能怪您呢?”
“李兄,你這話可是生我氣了,怎麼喊大人呢?這就見外了。”
“哈哈,阮兄,是我的不是。”
“好了,咱們也別客氣了,今晚上好好喝一杯。”
中午王慧珍陪著吃了一頓飯,晚上叮囑廚房多做了幾道大菜,韓氏想起以前到阮家做客,王慧珍也是這樣打理的井井有條,說起來︰“慧珍妹妹還是這樣,什麼事情都安排的妥當,我就是學也學不來。”
“韓姐姐的夸獎,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,一路辛苦了。”
差不多時候,王慧珍就帶著韓氏進了屋里,外邊留著兩個人說話。
拉著韓氏的手,韓氏先是繃不住了︰“看我,這還控制不住了,慧珍妹妹不要笑話我。”
“韓姐姐這話說的,兩年不見可是生疏了,你能來不知道我有多高興。”
不管怎麼說人都安頓下了,王慧珍也問起來︰“韓姐姐這身子看著有些虛,這一路奔波也是辛苦,我在蔚縣有個交好的娘子,善醫術,咱們女人家的病她看的好,等有時間我帶你認識認識人。”
韓氏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︰“慧珍妹妹,不瞞你說,我這身子也全是趕路壞的,是我前邊沒了個孩子,這才•••”
王慧珍想怪不得人這般憔悴,看著虛的很,秦嬤嬤還說看著身體不好的樣子。
“姐姐也別傷心了,以後孩子還會來的。”
“嗯,我只想著以後我們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了。”
又聊起韋家和林家。
“韋家爺大概是犯了毛病,這病落下病根了,看見官差就怕的很,發揮不好,住了半年就回家了,說是暫時認命了,吳妹妹走的時候可傷心了,至于倩倩妹妹,跟林家大爺成了親,跟著去一個叫岐水的地方任縣丞,說是一個上縣,林大爺同進士出身,厚了半年補缺補不上,這才想著尋了一個縣丞的官職就去上任了。”
說起來還是阮青瑜穩當,先一批不少人任職,官職就那些,後邊開恩科考完就要等著,等不及了就自己想辦法。
王慧珍听見也是感慨,這就各奔東西了。
那邊李鎮借著酒意,跟阮青瑜交底了︰“阮兄,我大意呀,沒看出來那賬本里的陷阱,讓人瞞過去了,查出來我就去上報了,還是完了,得了一個瀆職的罪名,被擼了官,人家還嫌棄我多事,捅出來這事,連累的妻子孩子都不得安寧,這才想著投奔你。”
李鎮這種要說重新啟用也不是沒可能,就是希望渺茫,他這個職位他猜測有可能就是為了頂罪的,那錯了的賬目是在他任職的時候,但是他沒印象,只是上邊清楚的蓋著印,他脫不清干系。
憑著記憶他尋了一處漏洞,申訴辯解,本來是要判的,那些人也是沒想到他還能找出來,拿他沒辦法,這才判了一個瀆職的罪,又找人出來頂罪,補上了缺口,對上邊而言缺口補上了就沒事了,不會有人關注一個沒有背景的主事的去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