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兄弟看清楚假票,心情復雜極了,一家子都在屋里等著,幾兄弟帶回去。
錢氏先搶過來看了一遍︰“房契,地契,這銀票?”
錢氏顯然也發現不對了,何長海問何掌櫃︰“爹,這里邊怎麼是假的銀票?還有誰知道位置。”
何長海這話給了何掌櫃一個重擊,何掌櫃一激動又暈過去了。
“快快,送醫館。”
知道家里鋪子,房子,地契還在的時候,幾人同時松了一口氣,還好,只要鋪子沒問題就好了。
去縣衙說了家里的情況,還有那些假銀票,又把之前喬氏給的地契拿出來,這縣衙人一看就指出來︰“都是假的,看這印泥就不對。”
官家的契約文書上邊用的印尼不是外邊能買到的,都是跟上邊申請的,是有一定防偽效果的,這自制的,就是模仿個形狀,但是用的泥就是外邊畫畫的紅色顏料,自然是不一樣的。
何家兄弟心里想著,這下確定了,家里這些年掙的都被卷走了。
喬氏院子里確實有地窖,地窖也有人生活過的痕跡,看樣子還是個男子。
這人過留痕,鄰居又說了那天的車夫的樣貌,根據描述畫了畫像出來,找人問了。
“大人,說是叫五子,大半年前來的,說是山里的人,出來找點零活掙錢,表現的很老實,就是不知道住哪?這問遍了都不知道,說這人就是偶爾出來干點活,要說沒錢,這人經常下館子,吃好的,要說有錢,這手粗的很,看著像是干苦力的。”
阮青瑜听了匯報,跟喬氏是一個時間差不多到的,那差不了就是一伙的。
“多畫幾張畫像,給附近幾個縣發通緝文書。”
現下差不多確定這人就是故意的騙錢,有計劃的行動。
“我問過常縣丞,這些年辦的案子有偷有搶的,就是沒有這樣的。”
阮青瑜打算把這事寫下來報上去,算是個典型案例了。
王慧珍給個建議︰“二爺,這百姓日子過的好,哪知道外邊的人心險惡,我看你可以跟我們一樣開個講座,講講這次的事,教化一下百姓,防止被騙。”
阮青瑜仔細問了問,覺得可以。
王慧珍接著建議︰“二爺,你還可以多講幾個案例,像什麼自稱親戚的過來投奔,給點好處就稀里糊涂應下,後來家都被偷完了,或者是自稱是官家人,帶著假文書下去嚇唬人的,讓人掏錢結案的,這都可以試著講講,套路多了,百姓有個防備就好了。”
“這個好,我整理一下這幾年的卷宗,挑一些典型的例子說說,不管是被騙的,還有其他的。”
“需要幫忙就說話,我們那個講座開的可有經驗了,現在不少人願意辦。”
王慧珍那個講座一直沒斷,除了水災和疫病的時候,現在不少村里想要參加,一大部分為了免費診脈,也有一部分是真受益,現在的接受度比之前高多了。
“行,到時候我讓人配合一起。”
這時候兩人哪想到,喬氏喬五兩個已經坐上船往外去了,兩人拿的戶籍也是之前找人作假的,這花了不少銀子,是真正的官府出來的,兩人也不是沒有準備,這不是事發了,就換回原來的真戶籍,只要不在一地多停留,問題不大。
喬氏喬五自稱是夫妻,在船上住一個屋子,喬氏這些日子哄著喬五,喬五本身也大男子主義慣了,看清了喬氏,晚上睡前喬氏嗔怪︰“你也不嫌累,就咱們兩個,這還能丟了不成?”
喬五想著也對,就把一些之前的東西放在帶的包袱里,這幾日一直如此,每日喬五都會看,喬氏是一點沒動,這讓人放松不少,這日晚上,喬氏說外邊月亮挺好,快中秋了,也不知道兩人能不能安定下來。
喬五也有些唏噓,沒想到自己走上這條路。
喬氏提議去外邊走走,走之前還倒了茶一人喝了一碗,這船在水道上,晚上停泊,清楚能看見月亮的模樣,還有寂靜的環境。
喬五喝了酒,膽子也大,喬氏開玩笑說那邊看見魚了,喬五問︰“哪呢?在哪?”
說著人就去船邊上看,喬氏詭異一笑,大喊一句︰“夫君小心。”
出來的人就見喬五掉下去了,喬五掉下去前驚恐地看著人,喬氏一邊喊,一邊狠狠地看著人,不給人留機會,喬五不會水,加上那碗茶里放了點蒙汗藥,這人就沉下去了。
被吵鬧聲喊起來的人,喬氏一臉可憐樣說︰“各位救救我夫君,誰就上來有十兩銀子賞錢。”
有心動的,不過看看黑漆漆的水面還有不見掙扎的人影,都不敢下水。
這晚上下水,可不怎麼吉利,只能安慰喬氏,畢竟剛才有人看見喬五是自己掉下去的,喬氏只管哭哭啼啼,一副傷心的樣子。
喬五的尸首是幾日後沖到岸邊被發現的,被停放在義莊,等著阮青瑜的通緝令下來,這邊人對上了,從此喬氏不知所蹤。
阮青瑜還跟王慧珍說起來︰“你還記得何家的案子嗎?”
“怎麼有新進展?”
“嗯,那邊來報,有個男子跟畫像一樣,淹死了,在岸邊發現的。”
王慧珍驚訝︰“就一個男子?那這是走了水路?”
“是,就是不清楚坐的哪趟船?不好查,水面比陸路更難查。”
“喬氏就沒個消息,還有那個小丫頭?”
說起這個阮青瑜也不解,喬氏沒見人就不說,那帶著的小丫頭也不見了。
其實真相是那根本不是個小丫頭,是個小男孩,只是還沒張開,喬氏就給打扮成女孩子的樣子,等著走了就恢復了男子裝扮。
喬氏拉著人說︰“咱們再也不用怕了,娘帶著你找個地方好好生活。”
喬氏給人當妾前嫁過一家,生過一個兒子,後來男人沒了,男人兄弟欺負孤兒寡母,留下孩子說是自家的種有人養,三番五次想壞了喬氏的名聲,喬氏沒辦法,只能改嫁,誰知後來遇見這樣的事。
等著跟喬五出來,喬氏想辦法打听自己兒子的狀況,知道他過的不好,非打即罵,就想辦法把人買回來,還瞞著喬五說是買了一個女兒,這孩子身量還小,又不愛說話,喬五可不是一直沒發現。
喬氏知道跟著喬五不會有安穩日子過,這人還要逼著自己干這事,所以早就計劃把喬五除掉,就是被抓了,那也有證人,人是自己掉下去的,畢竟沒人知道喬五喝了蒙汗藥,藥下的不多,喬氏又故意拖延時間等著藥效發作,真相就永遠掩埋了。
喬氏兒子沉默寡言,沒跟親娘之前日子不好,跟了親娘之後倒是不挨打挨罵還能吃飽了,再說了喬氏一直說當初的艱難,沒有孩子不期待親娘的,從此娘倆居于一方,跟以前再無相似。
何家只能認栽,自大知道追不回來家產了,錢氏當了惡人,照顧何掌櫃的活計她接手了,想起來就打一頓,餓一頓,在外還要說兒子兒媳辛苦,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,不過兩年,何掌櫃就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