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慧珍對這件事的後續還是很好奇的,畢竟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命案還是自己親身經歷的,不是道听途說,這里邊還涉及到官家女子。
過了兩日跟著趙嫣兒約到舶來品商鋪看新品。
“慧珍姐姐,你看這時鐘越發的精致了。”
趙嫣兒指著擺的大大小小的時鐘擺件,這些時鐘不僅只是金屬物件,有的還融合了瓷器和琺瑯的工藝,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工藝品。
王慧珍也被吸引住了,這才是純手工打造的,巧奪天工,精妙絕倫,就是相似的兩件,呈現的感覺也不同。
“嫣兒妹妹,這是真漂亮。”
王慧珍就是在現代也沒有接觸過,這擺件精致的不像話。
跟著的女侍應生,對,這店里的小二,都統稱侍應生,女士就叫女侍應生,每個人胸前衣服上刮著號牌,跟著兩人的寫著辛五,具體是怎麼排的不知道,下個月辛五可能就換人了。
辛五上前解釋︰“兩位夫人,這些都是工部新出的樣式,獨一無二的,每座時鐘都有自己的特色,目前僅此一批。”
“另外我看夫人可是第一次來?咱們店鋪所有東西都有售後,像是這個鐘表,您拿回去要是一年內出現問題可以免費過來維修,一年之後如果需要換零件只需要支付零件的費用就可以了。”
王慧珍一听這不就是一年保修嗎?果真有大前輩穿過來,而且還是個厲害的,這里的生活總給人一種介于古代封建和現代文明踫撞里,既有封建王朝的階級制度,又開放發展的讓人應接不暇,不過怎麼說都是好的,從百姓生活中略知一二。
王慧珍看了又看,真真是喜歡一座類似于大殿樣式的時鐘,有屋檐脊獸,標準的五脊三獸,雕刻的迷你版精致的不像話,大殿的門窗中間瓖嵌著表盤和指針,關鍵是還是一個三層小樓,最小邊是台階和地基,都是木刻的,每一條紋路都是極具美感,而且強迫癥的人應該很喜歡,有對稱之美,穩穩的落在桌面上,設計的極其巧妙。
“辛五,這件如何?”
“夫人眼光好,這件仿御宇凌霄木刻鐘花費了工匠一千兩百六十個工時雕刻出來的,目前三層的就這一件,是這月剛到的,要一百五十兩銀子。”
王慧珍換算一下,一兩銀子約等于現代一千,一百五十兩銀子就是十五萬,但是以前多個工時,果然純手工奢侈品在哪都貴的離譜。
“夫人,這件用的木料是菠蘿格,外邊運進來的,耐腐蝕性非常好,還有這顏色非常的漂亮,可遇不可期,就是形似的不一定用這個木料,錯過可就可惜了。”
王慧珍被說的非常心動,家里也缺一個擺鐘可以給棗兒他們看時間,自己有一塊王老四買的懷表。
就是價格真是不便宜,就自己帶的安家銀子,可不夠這麼花的。
趙嫣兒顯然是常來的,看哪件都喜歡,欣賞夠了,就準備去首飾櫃台。
“慧珍姐姐可是喜歡?”
“喜歡,價格也是不菲。”
“那慧珍姐姐咱們先去首飾那邊看看,要是看完了還想買就買回去。”
顯然很有經驗。
王慧珍想想也是,走了舍不得,花錢也舍不得,取舍艱難,先去看看別的吧。
告別辛五,準備上二樓的首飾看一看,趙嫣兒挽著人悄聲說。
“慧珍姐姐,這邊每個月都有新品,我每樣都喜歡,想買可買不過來,所以每次我都來看看,這些擺不了幾日就被帶走了,下一次擺的依舊驚艷。”
“上京的夫人小姐都喜歡來看看,欣賞一下。”
趙嫣兒主要是怕人第一次來不知道這里邊的事,就是有錢也不可能看上了每件都要買,畢竟這價格在那里,天天來那每日都有看上的,花不完的錢,最開始大家還怕相中的沒了可惜,後來發現根本買不完,這不就常來看看,如果不是實在是喜歡,就不會下手買。
王慧珍對這個速度 表示驚訝︰“這麼多新品?”
“這家掌櫃的是個奇才,好東西從來不一起出現,吊著人不舍的不來,你沒看就是咱們不買這人也熱情,因為早晚能把兜里的錢花出去。”
趙嫣兒深有感觸,自己的月銀還有嫁妝的產出除了日常花用,可不是都花在這里邊了。
王慧珍了解這就是一個銷金窟,但是還是喜歡,打算一會再看看。
上了二樓這邊人不少,想來都是看個新鮮還有看看新花樣。
“慧珍姐姐,我跟你說,這外來的花邊可好看了,編織成發帶可漂亮了,就是不太方便帶出門,自己在家戴著玩可以。”
這一櫃台掛著的都是發帶,趙嫣兒指著各樣蕾絲喜歡的不得了。
這五顏六色的發帶,鉤織的很漂亮,搭配不同質地的布料形成獨特的美感,王慧珍有些理解為何不能帶出去,主要是這蕾絲性感,按照現在的審美略有些輕浮,不夠莊重。
不過也有改良過刺繡款就很適合,這里有各式各樣的抹額網巾飄帶等,比一般的首飾店還全面,就是多少瓖嵌了金銀珠寶。
“這條妹妹看看。”
王慧珍指著一條藍色綢緞瓖珍珠琉璃寶相花發帶,正適合它們這個年紀。
趙嫣兒示意人拿過來,越看越喜歡,工藝刺繡包括珍珠都算是上乘,這邊的是辛二接待人,這一層的侍應生最多,可能也是因為這一層來的女眷最多,成單率極高。
辛二指著珍珠說︰“兩位夫人有眼光,這條發帶用的是滿繡淡水珠和琉璃,用的珠繡的工藝,就是正式場合也是非常適合的。”
趙嫣兒拿著發帶喜歡,放下的時候戀戀不舍,拉著王慧珍去了鑽石首飾這邊。
“等一下再回來看看,這邊的粉鑽亮晶晶的,很漂亮。”
時下追求顏色飽滿的珠寶,像是白鑽就不得人喜歡,不如白玉清雅高潔。
王慧珍喜歡呀,哪個女人能抵擋住鑽石的誘惑。
這里邊的鑽石做的戒指和簪釵,瓖嵌在金銀打造的主體里,這邊的釵是可以試戴的,兩人都忍不住試了不少。
王慧珍指著瓖嵌白鑽的戒指說︰“這個拿出來試試。”
這里邊的戒指很多是瓖嵌的大克拉鑽石,還有小顆堆積的樣式,在王慧珍眼里就沒有不好看的。
王慧珍一個一個試了,甚至可以五個手指都帶上了,有回紋,祥雲紋,福字等各種,鑽石搭配著各色珠寶,挑不出來,哪個都喜歡。
最後兩人都買了幾個瓖金的戒指,因著沒挑大尺寸的寶石,價格也不貴,最後趙嫣兒終是把那條發帶也買下來了。
兩人下樓時趙嫣兒就念叨︰“我的月銀又沒了。”
王慧珍也想著這地真不能來,來了就走不出去了,不花點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東家,控制不住錢包。
到了一樓,王慧珍又去看了看那仿御宇凌霄木刻鐘。
“咦?”
王慧珍看著邊上的一個船型貝母累絲鐘不見了。
辛五很及時解釋︰“剛剛有位客人喜歡,就直接帶走了那件船型貝母累絲鐘。”
辛五笑的溫柔,王慧珍心里有些煩躁,那自己喜歡的下次不就是很有可能看不見了!!
“把它裝起來吧。”
王慧珍一番掙扎,還是選擇遵從內心,打算把這件當做自己的私產。
“能傳承呢。”
王慧珍付銀票的時候臉上笑容依舊,想著買了喜歡的東西,也不是特別難受,錢都花了,還是高興點。
辛五是最樂的,畢竟這每一單自己都有提成的。
“夫人您留個地址,因著造型特殊,需要包裝好給您送過去,咱們的鋪子有專人送過去,要是需要擺放好,準備好地方就成,安裝的匠人會校對時間。”
王慧珍這才感覺怪不得這里的生意好,這服務態度也是非常好了。
留了地址兩人就出了門去珍饈坊喝茶。
“嫣兒妹妹,這地真不適合多來。”
趙嫣兒拉著王慧珍的手委屈的說︰“我與姐姐同感,可惜我娘和婆母總是不信,還說銀錢在自己手里怎麼管不得?”
王慧珍苦笑︰“真管不了,控制不住,太美的物件,拒絕不得。”
趙嫣兒可算是覓得知音了。
“以後我與姐姐一起去。”
王慧珍沒想到趙嫣兒是這個反應,不過也理解,明知道有漂亮的玩意在里邊等著,就是不買看一眼也好,至于看不看得住自己的荷包,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,目前看自己還沒修煉到位。
“咱們上二樓。”
珍饈坊有五層樓高,每一層有每一層的特色,第一層是平民百姓,第二層是有身份的,只要報上家里名號,就能上去,三層以上那更是達官貴人家才能上去,當然你要是有錢,去哪個樓都行,但是這個通行令可是不便宜。
找了一個靠窗的地方,有小二過來搭上屏風。
“慧珍姐姐盡管點,今天我請姐姐。”
王慧珍接過菜單看起來,這菜品名字文雅的很,一時分不出。
“嫣兒妹妹可有推薦?”
“我喜歡水晶肴肉,御膳炙雞,香糟葡萄魚,桂香玉乳。”
這幾樣點上,王慧珍又要了一個胭脂鵝脯,豆腐皮包,金玉羹,茭白 zha讀三聲)。
這就差不多了夠幾人吃了。
“听說了嗎?武毅候的四小姐沒了,去相國寺拜佛下山跌下來的時候直接沒了。”
“這不是最近最熱鬧的事嗎?听說還是三小姐動的手。”
“我家里的二嬸的哥哥的舅媽的佷子的叔叔的兒子在武毅侯府當差,這個四小姐跟府里的二少爺是庶出子,三小姐也是庶出的,只是她生母原來是侯夫人的婢女。”
“這一家可夠亂套的。”
“可不是,那本來葉次輔要跟侯府聯姻,現在听說沒信了。”
“這四小姐的婢女說是三小姐推的四小姐,三小姐和婢女還有外人作證說是離著有段距離呢,是自己摔下去的。”
“嘖嘖,這大戶人家真亂套。”
“可不是,要我說,這四小節也太倒霉了,直接撞上石頭,沒了性命,一般人就是跌下去最多是重傷還有救的可能。”
“是呀是呀,真倒霉。”
“••••••”
听著外邊的談話聲,王慧珍想起來最急只有自己去那日有人跌下去。
“嫣兒妹妹,你可听見了?”
八卦的心思和眼神都不用說就能看見。
趙嫣兒把凳子拽過來點小聲的說起來︰“就是那日,兩位姑娘都是武毅侯府的,死的那個行四,我家三爺後來不是去說了情況,但是他也是人跌下去才過去,主要是補充了一些現場。”
趙嫣兒拿帕子擋著嘴極輕的說︰“我家三爺說,現在是四小姐的貼身丫鬟指認有人推了四小姐,三小姐當日就被接回去了,跟著的丫鬟倒是扣住了。”
王慧珍小聲問︰“那有沒有審出來什麼?”
趙嫣兒左右看看,主要是屏風擋住了,要是小聲些估計听不見。
“我家三爺說,石家的意思是四小姐自己跌下去的,跟三小姐沒關系。”
把幾個跟著的人打發邊上守著,對著王慧珍耳朵私語︰“京兆府的大人覺得不像是自己跌下去的,太巧合了撞到台階的尖角,另外她貼身丫鬟當場說了有人撞的,後來又改口說小姐精神不好,踩空了,沒來的及拉住人。”
王慧珍听到這有點震撼。
“那怎麼沒的?”
“確實是撞到了要害,失血過多沒的。”
“這里邊?”
“估計不好說,但是石家力保,後邊的人也說,這三小姐雖然跟在後邊,但是離得有些距離,按照四小姐跌下去的力度得要不是自己踩空,是得要些力道推人下去,石家說了跟著四小姐的人怕是為了推卸責任才冤枉三小姐,後來改口說是亂說的,三小姐的丫鬟被用了刑也堅持說沒踫到,怕是要就當自己跌下去的。”
王慧珍听著三小姐四小姐來回的差點迷糊。
“四小姐•••”
“威郎???”
“姐姐說什麼郎?”
趙嫣兒推人問說什麼。
王慧珍此時心里有些駭然,那日撞見的怕不是這對野鴛鴦。
“沒什麼,就是被說暈了。”
王慧珍按下心里的起伏,這事現在就是說出來也沒有證據,萬一只是巧合,那可是給往生人安罪名了。
“不說了,吃菜,反正跟咱們沒關系,就是可憐這位四小姐丟了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