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!快去!”
“囑咐我妹,一定要贏下!”有宗子叮囑隨行僕從。
殿內侍女來回走動,眾人心照不宣。
“你錯了,馬只能走這種類型的格子……”
“是車可以走一條直線。”
“這主將不能出去的規則倒有些意思。”
“想出這棋的人真是大才,只是這炮和車聞所未聞,為何遠比士卒要厲害?”
“這你得問那位大才……”
殿內氣氛遠比先前熱烈,眾人討論熱火朝天。
“規則都明白了嗎?”烏泠問道,“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。”
“明白了!”貴女們異口同聲。
“眾位公子見諒,這棋盤也要拿去使用。”有侍從取走了男賓這頭用于教學的棋盤。
“兩兩對弈,決出勝者,勝者之間再次對弈,直到決出最終勝者。”烏泠講完賽制,便宣布比賽開始。
貴女有三十多個,棋盤也有三張。
大家都剛剛熟悉規則,又有侍從擊鼓,鼓點為計時節拍。
故而比賽進行起來非常快速。
“由于棋盤不便展示,到最後決勝局,有空余棋盤時,再展示給諸位男賓觀看。”烏泠對著寒玨道。
寒玨點頭應下,朝著眾人傳達。
氣氛比先前投壺時要凝重許多。
女賓們或敗下陣來,或戰勝了對手,都會引發男賓這頭的小小騷動。
“洛小姐輸給陳小姐了。”有男賓評述道,“看來今天洛家的運氣都讓洛兄你用光了。”
洛宗子笑笑︰“烏小姐的荷包我是無緣了,不知落入諸位誰手?”
“誰在意那荷包了?”有人被點破心思,擺手道。
“陳兄君子也!”洛宗子道,“寒公子都請了宗室幾位小姐參與,你猜猜這是為了什麼?”
陳宗子扯了扯嘴角,沒有接話。
很快,屏風後最終兩個勝利者,分別跪坐棋盤兩側。
侍從亦端著棋盤,來到男賓這頭,擺開棋局。
讓人訝異的是,幾位寒小姐都早早輸掉棋局,兩個勝者都是其余宗族貴女。
“唉,嬴小姐這一步走的妙!你們看,這個馬可以同時吃掉兩個棋子。”
“荀小姐也不錯,這一個車用的如此巧妙,連吃好幾子。”
眾男賓盯著棋盤,侍從每移動一次棋子,都要引發一陣討論。
“唉……這步走的略差!你們看,走這邊就能殺死主將了!”
“才不會,主將還有好步的活路,若走到那里,這炮豈不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棋局最後以嬴小姐獲勝結束。
場上眾人歡呼喝彩,嬴宗子亦面泛紅光,一副與有容焉的樣子。
烏泠親自將荷包交到嬴小姐手心。
“烏小姐,多謝您!”嬴小姐非常莊重的一禮,“非為這荷包。”
“倒不是您這荷包不珍貴。”
“單單您請求讓我等在公子的宴席上參與游戲,便足以讓眾人行以厚禮。”
“無妨!”烏泠回禮道,“我亦是女子。”
宴席畢。
眾人向主人告辭。
侍女僕從簇擁著各自的主子,男女從不同宮門離開寒公子別苑。
嬴宅。
“胡鬧!”嬴父怒擲酒樽,“汝一女子,本處觀禮之位,卻如男子般參與競技,成何體統!”
“汝是如何教導她的!”嬴父將怒火遷移到一旁的夫人,“你看她有半點含蓄、安靜可言嗎?”
“她歡呼雀躍的樣子,可有半點大家子女的樣子?”
“父親!”嬴宗子見妹妹委屈的抹眼淚,心中憤憤,反駁道,“是兒子想求得那荷包,才要求妹妹參加的。”
“你也跪下!”嬴父扭頭,“平日不學無術,連洛家那小子都贏不到。”
“這次,洛家也有絲綢了!”
“還教唆你妹妹,違背禮法,去宗廟跪著請罪!”
“父親!”嬴宗子抬頭,面帶倔強,“您不知道妹妹脫穎而出時多麼耀眼,她就是全場最聰明,最美麗的女子。”
“烏小姐提議,並沒有半分違背禮法。”
“貴女們在屏風一側博弈,安安靜靜,哪有您說的不堪!”
“並且,這是寒公子許諾的!莫非您以為寒公子壞了禮法?”
“ 嘴!”嬴父見兒子忤逆自己,氣不打一處來,“都給我滾出去!”
“汝!”嬴父指著女兒道,“自今日起禁足!”
“等你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的錯誤,再出世!敗壞門楣的東西!”
“汝!”他又指著兒子,“滾去宗廟,跪下請罪,沒有我的命令,不許起來。”
“夫君,息怒!”嬴夫人嚇得大氣不敢出,也沒敢給子女求情,“部族貴女都參與了游戲。”
“總不能是大家全都家教不嚴吧?”
“這門風有失,也是眾人的事,肯定沒人拿出來說事!夫君以為呢?”
“再說,她們游戲的是華夏族的什麼……象棋?”
“想來是一種小兒玩樂之具,夫君不可將其與大夫們修身養性、切磋智慧的圍棋相提並論吶!”
嬴夫人一番勸解,嬴父面色總算好看了些。
“主人,寒公子攜禮物來訪。”有僕從步履匆忙的來報。
“快請!”嬴父起身,整理衣裳,快步出迎。
“主……主人!”僕從支吾道,“公子言明要見小姐、宗子。”
“啊?”嬴父一愣。
“愣著干嘛,去叫小姐他們出來!”
“公子這是何意?”路上,嬴夫人問道。
“總不該是壞事!”嬴父想了想道,“莫非有意結親?”
“不會!不會!”他自顧自搖頭。
兩人迎了出來。
與寒玨互相致辭。
“叨擾了。”寒玨拱手。
“公子光臨寒舍,乃嬴家幸事。”嬴父回禮。
這位是寒宗室唯一男丁,實打實的未來君主,他不敢有半分怠慢。
“卿家宗子、小姐也該回家了,吾尋兩人有私下小事商議。”寒玨沒見到想見的人,再次表明來意。
嬴父掩飾面上喜悅。
公子青睞自家子嗣,這是好事!
“他們兩人磨蹭什麼,還不出來接待客人?”
“主……主人!”僕從神色惶恐,“世子說沒有您的命令,不敢起來。”
“小姐……也是這樣說的!”
“兩個孽……”嬴父氣的胸膛起伏,收了聲。
“卿家莫非因為宴席之故,懲戒兩人?”寒玨猜了個七七八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