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忙著接待貴客，那商隊負責人是妍兒跟母親接見的。”和妍道。
“他們人呢？”
“他們忙著去北方，已經離開了。”
“父親，您也有份！”和妍高興道，“想不想試試新衣裳？”
和妍說著，便拉上父親朝大殿後方走。
剛剛為了讓父親好好觀察，她特意繞道走了正面。
寢宮。
“笨手笨腳的，這都弄不明白。”寒瑤笑罵侍女。
“夫人莫怪，這衣裳一層一層又一層，奴等下再去請教小姐。”
“妍兒去哪了？”
“小姐去見君上了。”
“好了夫人！”侍女系好腰間帶子，退後兩步。
“您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。”
“快快！”寒瑤指著梳妝台，“拿起鑒讓我瞧瞧。”
侍女高興的捧起銅鏡。
“低一些……這邊這邊，高一點……”
和妍父女進屋時，正巧看見這一幕。
只見寒瑤一身紫色裙裝。
上繡花卉，美不勝收。
襯托的寒瑤高貴典雅。
“這顏色？！”和驍吃驚。
黑色紅色尚且見過，這紫色又是如何染出來的。
“染色技術，乃天授。”和妍回答道。
听到答案，和驍並不驚奇。
開始認真打量夫人。
“妍兒，你且退下，母親為你父親更衣。”寒瑤見夫君盯著自己移不開目光，便借故支開女兒。
“別看了。”寒瑤緊了緊頭上的步搖，“這是華夏族新弄出來的首飾，瞧瞧，像一個男人想出來的嗎？”
“這是那神使弄出來的？”和驍不由反問。
“妍兒說是他。”寒瑤道，“您說，他是怎麼懂得我們女人心的？”
“怪不得妍兒被他迷住，非他不嫁！”
“成天不思危機，玩弄這些奇技淫巧。”和驍黑著臉訓斥。
“這哪里是奇技淫巧。”寒瑤反駁道，“多好看。”
“若讓那些貴女見了，怕是要發了瘋請求交易。”
“夫君您想過嗎，華夏族產出的東西，沒有一樣不受世人喜愛，這就是他們能迅速強大的原因。”
兩人說話間，侍女已經為和驍除去外衣。
提起那同樣紫色的衣袍走進。
“我的也是紫色？”和驍問，“不是說君主著黑色嗎？”
“那是華夏君主！”寒瑤笑著道。
和驍恍然︰“這天下還不是他的！”
“但絲綢是他的！”寒瑤道，“夫君，華夏族能決定交易什麼顏色的絲綢，以及交易這樣的絲綢給哪個部族。”
和驍听著點了點頭︰“他想讓誰穿什麼顏色，誰就穿什麼顏色！”
“正是這樣。”
“妍兒說起過嗎？”寒瑤面帶喜色，“她的那套衣裳，除了姚羽外，華夏族里那些個夫人都沒有！”
“全天下只有兩套麼！”和驍道，“那小子倒是打的好主意。”
“咱們那傻女兒，一套衣服哄的她高興成什麼樣子！”
“這又何嘗不是將女兒看重的意思！”寒瑤道。
“他看重的是我和部落的權勢。”
…
等和驍換好衣裳，才將和妍叫進去。
“父親您看起來更威嚴了！”和妍夸道。
“吾往日不威嚴？”
“您一直威嚴！”
“父親。”和妍道，“您跟母親穿的這料子，是華夏族染出來的第一批。”
“您看甦毅他對您多麼尊敬。”
“華夏族一有好東西，就給您送。”和妍繼續道，“您想想，我們和部落可曾贈送對等的禮物。”
“吾女兒都要沒了！”和驍沒好氣道。
“父親。”和妍上前抱著對方胳膊，“女兒早晚要嫁人的，這是您說的。”
“您放眼天下，若能找到比華夏族君主更好的人，女兒便嫁！”
和驍語塞。
以一族之力攪動天地，相比之下，天下又有幾人呢？
“那小子是有幾分膽色！”和驍開口道，“他派遣使者欺騙炎皇，還瞞著用份額籠絡諸侯的事情。”
“炎皇使者還叮囑吾，要照拂華夏族，不讓其被夷滅。”
“真的！”和妍高興的一蹦，頭上的步搖亂顫。
“妍兒！”寒瑤瞪了和妍一眼，“要端莊。”
“可他能瞞住多久？”和驍扭頭道，“依照親疏遠近，用份額籠絡，這固然能得到一些逐利諸侯的擁護。”
“但那些沒得到滿意份額的諸侯，又怎麼會安生。”
“已經有不下五路諸侯來告狀，說華夏族圖謀不軌，若我上報炎皇，華夏族豈不危矣！”
和妍听的臉頰一白。
“您還是要對付華夏族？”
“糊涂！”寒瑤看看夫君，拉了女兒一把︰“你父親只是在假設。”
“哼！”和驍冷哼一聲。
嚴厲的話又說不出口。
若無女兒牽絆，他何苦立于這進退兩難之地。
一頭瞞著炎皇，一頭眼睜睜看著華夏族坐大。
“多謝父親！”和妍退後一步，盛裝跪在其面前。
滿頭的發飾，叮當作響。
和驍看著女兒，心頭又嘆。
真是讓人又氣憤又心疼。
是夜。
寢宮。
和驍夫婦雲雨一番，躺在床上說著私房話。
“夫君？累了？”
和驍睜開眼楮，攬緊對方在懷里。
“我們和部落該做決定了。”寒瑤幽幽道。
“妾身以為，華夏族種種神跡，乃天命所歸。”
“其部族之富庶古之未有。”
“夫君還記得隨從妍兒的侍女怎麼說的嗎？”
“華夏族會用牛幫人犁地，會用河流幫人灌溉。”
“這是奪天之力！”
“若放任華夏族不管，日後一定釀成大禍。”
“為今之策，要麼上報炎皇，請求速速討伐。”
“要麼以和部落之力，協助華夏族助其壯大。”
“除此之外，和部落沒有路可以走了。”
和驍本有些困乏。
“夫人所言，吾何嘗不知。”
“但其奪天之力，須有成效才是。”
“待今歲秋，試觀其能否豐收，收成又能多諸侯幾成？”
“若其豐收如何？歉收又如何？”
“若歉收吾便親往邊境，請求炎皇回師。”
“女兒……”
“部族延續，社稷長存……比女兒是否傷心……要緊。”
“那若其大大豐收呢？”
“大大豐收，那便真是天命所歸了！”和驍眼中閃著光道，“糧食就是人口、就是軍力。”
“華夏族可借此養活大量奴隸，其部族會更加強大。”
“諸侯亦會更加忠誠。”
“但是炎皇也會更加忌憚。”
“若華夏族交出技術還好，若不交，戰事不可避免。”
“夫君還未說我們和部落如何抉擇？”
“華夏族即便能號令南部諸侯，也才據天下五之有一。”
“前途渺茫。”
“但若在南部能盡數實行華夏族耕種灌溉之法，倒時南部諸侯富強，或可抵御炎皇之討伐。”
“此外，炎皇使者說，這小子將手插到了東夷族！”
“西部也有他的動作。”
“所以？”寒瑤支起身子問道。
“還是那句話，若其果能大大豐收，吾和部落便支持他又何妨！”
“女兒若知道這個決定，一定特別開心。”寒瑤道。
“自古以來，土地豐歉全靠天。事還未定，不便說與女兒听。”
“妾身明白……”
兩人說罷，寒瑤又探手進了被下。
“夫君，妾身再讓取來一壇酒吧？”
“夫人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