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。”芮首領想了想，“但以彭君一貫的處事之道，一定不會默不作聲。”
“如今吾等二部族都為華夏族盟友，他彭部落不識好歹，還敢對吾等動手不成？”崇首領道。
“吾倒以為，彭部落不必擔憂。”
“吾等還是關心自己的社稷。”
“用瓷器取代金器祭神，族內子民甚喜，但吾等不可不提防。”崇首領左右看看，“這就是對炎皇的背叛，炎皇問罪當如何？”
芮首領聞言，索性拉著崇首領，到了僻靜之處。
“還記得炎皇即位時，大會諸侯之場景嗎？”
“哪里不記得！”崇首領正色道，“北部涂部落因為遲到，被炎皇滅族。”
“吾說的不是這個！”
“諸侯林立，旗幟飄揚，氣勢如山……”
“君可還記得炎皇軍隊否？”芮首領索性點明。
“威風凜凜，比吾等要強許多。”
“與華夏軍隊比，如何？”
崇首領想了想，坦言道︰“不如也！但炎皇兵士人數……”
“器物之華美，比華夏族如何？”芮首領打斷道。
“亦不如也！”
“禮樂之隆，比華夏族又如何？”
崇首領不說話，只是搖了搖頭。
“吾以為，華夏族受天眷顧。”芮首領壓著嗓子道，“若炎皇來討，未必得勝。”
“且華夏族君主欲伸大德于天下，若吾等部族有難，豈安能坐視？”
“華夏族都尚且不慮，吾等又擔憂什麼！”
回去的路上，崇首領心情好了許多。
享受份額帶來的財富同時，他一直在擔心。
如今，有芮首領一席話，讓他再無憂慮。
與此同時。
華夏族，天府。
甦毅隆重接見了嘉、永二部落首領。
兩首領那日商量好一起來訪。
花了幾日交代好族內事宜，便攜禮物使團南下。
“好年輕的君主！”永首領看著華服青年，忍不住道。
“吾亦聞華夏族君主年少，可這也太年輕一些！”
“那吾二人……”
“別說了，這麼遠，來都來了。”
閱兵、舞樂，甦毅親迎。
華夏族之禮儀周到，規格平等，讓二人再也不敢因為甦毅年輕而產生半分懷疑。
議事廳。
嘉、永二首領在侍從引導下落座。
看著比自己部族還要低矮的大廳，二首領又心生疑惑。
“上大夫。”嘉首領問陪同兼翻譯的許玉匠道，“這殿堂如此低矮，如何顯示貴部氣象？”
“實在抱歉！”許玉匠先道歉，“安排兩位在此，沒有半分輕視之意！”
“上大夫誤會。”永首領直起身子，示意許玉匠免禮。
“寡君恐勞民傷財，故而一直未曾修繕這處大廳。”
“原來如此！”兩首領不由點頭，“真乃聖君矣！”
這時，甦毅進門。
對著二首領分別一禮。
二首領惶恐，忙起身。
“聞二部落遭西岳大使不公對待，吾表示深切憤慨，對二部落遭遇表示極大同情！”
許玉匠翻譯，二首領听的心里感激。
“這非上君之故，上君不必如此。”
“兩位請坐！”甦毅示意二人，自己坐回主位，“先前，吾有幸為兩君部族調節糾紛，兩位亦不嫌棄，方得成和約。”
“誰料大使不公，又強加貢賦于二位領地，吾不能坐視不理！”
“吾這便遣使質詢西岳大使，為何要在爭端平息之後，又有那樣不公之舉。”
“上君，使不得！”嘉首領直起身子，“使不得！”
“西岳大使乃炎皇任命，其自稱代天行事，君若質詢，豈不質疑天神？”
“那西岳部落地廣兵強，上君不可與其沖突。”永首領道，“這事吾二人及部族子民都感念上君公正。”
“但上君沒必要牽扯其中。”
“吾等來訪，只是欲借一些絲綢、瓷器。”嘉部落說著見甦毅面色一變，忙補充道，“吾等借了東西，待秋收……最遲明年一定超額奉還。”
“唉！”甦毅听完翻譯重重嘆口氣，“兩君不信吾，吾實痛心矣。”
“上君誤會，吾等唯恐貴部族與西岳大使結怨吶！”
“兩位不求助他族，偏偏遠道而來求助吾華夏族。”甦毅看看二人道，“這是對吾的信任。”
“永部落先不論，早在先前，吾部便與嘉部落互通有無。”
“雖未締結盟約，卻早已比盟友還親。”
“如今，安能目視盟友處于水火而無動于衷乎？”
“吾意已決！”甦毅對著兩首領道，“兩位暫且客居吾族，靜听佳音。”
“上君！”二首領听罷，不約而同起身。
“吾等兩部族願效仿庸部落，為貴部之忠實盟友。”
“但憑驅使，決無二心。”
甦毅跪坐席上，不動。
“君上莫慮！”嘉首領想了想補充說，“吾等路上得見，諸侯雲集天府為求份額。”
“吾等心向貴部，只願在危機時刻，求得貴部幫襯一二，保住族裔，非為求份額。”
“君上放心，每年按時進貢，定不逾期。”
“不可！”甦毅搖頭道。
“二位部族領地小，人口寡，若兩面進貢，族內子民如何忍受？”
“兩位照例進貢炎皇，吾不忍兩部子民流離失所。”
“但話說回來了。”甦毅道，“兩位既然願與吾部結成攻守同盟，那照其余部族之例，便能得吾部一等寶物份額，這是不能例外的。”
“上君，吾二人實非圖貴部份額而來！”
“寡君不會偏心，兩位亦莫要推辭。”許玉匠代替甦毅道。
“實不相瞞。”永首領面帶尷尬道，“即便有了份額，吾部族亦沒有財貨用以換取。”
“永部落土地肥沃，周圍幾個部族亦是如此，永部落便用糧食交換份額。”
“嘉部落馬匹牲畜為吾族所需，嘉君宜用馬匹交易。”
“這季度份額吾會以尋常價格借給兩位，兩位部族寬裕再思慮還債，兩位以為如何？”
二首領瞪著眼楮，半晌回過神來。
“多謝上君！”
二人鄭重再拜，甦毅起身回禮。
出了議事廳，兩首領還像做夢一樣。
“華夏君扶社稷之將傾，吾等當肝腦涂地以報。”
“有違此誓，天人共戮！”兩首領雙掌握在一起。
甦毅出了議事廳，溜達去了工部。
工部，器物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