�u鸞一路來到溫泉森林。
門口的侍衛見著她，自然未加阻攔。
穿過林間卵石小徑，往森林深處而行。
溫泉石堤。
“羽叮囑說要……要節制……”
姚蓮下半身浸入湖水，雙臂扶著石堤，語氣酥軟。
“偶爾一次沒有大礙。”
“我們……還是去小屋吧？”
“小屋沒水，怎得魚水之歡？”甦毅無賴道。
“可……”姚蓮咬著唇，抬眼四顧，目光捕捉道林間錯落的樹干後，一襲黑裙。
“呀！”她驚呼一聲，掙開了甦毅。
等甦毅回過神來，姚蓮已經抱著衣物竄入小屋。
甦毅四顧，瞥見那樹後偷看的身影。
索性假裝沒看見，不動聲色的進了屋子。
“不許過來！”姚蓮見甦毅進屋，一步步湊近她，嚇了一跳。
甦毅看著手忙腳亂往身上穿衣裳的人，興致不減。
“好夫君。”姚蓮按住甦毅雙手，撒嬌道，“如果是旁的姐妹來，妾身任憑處置，唯獨鸞來了不行。”
“鸞怎麼了？”
“她站在台上教我們禮儀時那樣嚴肅，妾身在她面前……”姚蓮漲紅了臉，“她還告誡我們，作為最親近你的人，要學會約束你的私欲。”
“尤其不能白日里做……”
姚蓮沒說完，甦毅听明白了。
幾個女人跟著�u鸞學習貴族禮儀，還是他要求的。
姚蓮面若桃李，但神色堅決，不肯退讓。
眼中情愫的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希冀。
甦毅只得貼心的幫其整理衣物。
“多謝夫君。”
穿戴整齊的姚蓮，退後兩步，對著甦毅拱手行禮。
“不用謝。”甦毅看著對方，動作落落，端莊有度，與溫泉旁判若兩人。
“妾身晚間再服侍夫君。”姚蓮躬身就退，“衣裳您自己穿，妾先去見人。”
言罷不等甦毅回應，姚蓮已經一溜煙躥出了屋子。
若遲遲不出去，鸞肯定以為她們還繼續……
藏在樹叢後頭的�u鸞，進亦憂，退亦憂。
早知道，剛剛听見蓮的聲音就該轉身離去。
但偏偏對方說什麼要上天了，她又忍不住想看看。
現在肯定是發現了自己，才進了小屋。
去會見神使不太合適，轉身偷偷離開，又坐實了窺視的名義。
看見姚蓮推開屋門朝自己走來，�u鸞才停了胡思亂想。
“鸞，你來這里找神使是有事吧？”姚蓮只字沒提剛剛的事情。
她知道，以鸞的性子，不會把這件事說給其他姐妹听。
“姐姐怎麼白天就縱容神使？”�u鸞道，“姐妹們之間不是有約定嗎？”
“妹妹這就告訴其他人。”
姚蓮被�u鸞的威脅，搞得猝不及防。
“鸞，姐姐錯了！”姚蓮誠懇道，“等妹妹跟神使成婚後，就會發現，你自己也無法拒絕他。”
“神使大人與姐姐白日親昵，荒廢族之大事。”�u鸞眼珠一轉繼續道，“姐姐不思勸阻，反而推辭過錯，既失禮又失儀。”
姚蓮心虛又疑惑。
往日淡漠如煙的人，今天怎麼這麼嚴肅？
“姐姐錯了。”姚蓮又致歉，“還求妹妹莫要跟其他幾個姐妹提起今日之事。”
為了求得子嗣，她們幾人約定，不得私自與神使交歡。
若叫其他姐妹知道，她獨自偷吃，臉都要丟盡了，加之她年歲最長，以後還怎麼與妹妹們相處？
“至于以後，但凡白天單獨踫著神使，姐姐轉身就逃。”
�u鸞听著掩嘴撲哧一笑︰“與姐姐玩笑呢。”
“但妹妹說的也是實情。”�u鸞收住笑意，“神使大人若後繼無人，就是我們這些女人的過錯。”
“妹妹教訓的是！”姚蓮說著話，已經挽了�u鸞的小臂。
“姐姐，天上是什麼情景，可否說與妹妹听听？”�u鸞附耳，小聲道。
姚蓮先是一怔，隨即想起了什麼。
“這非親身體會不可得知，姐姐也說不來。”姚蓮笑盈盈道，“妹妹總有一日會體驗其中奧妙。”
�u鸞也不追問。
蓮的說辭跟羽一樣，看來天機果真不可泄露。
婚期，也將近了。
不然私下里她也不會在幾人面前以妹妹自稱。
屋內。
甦毅從櫃里取出自己的衣物，穿好出了門。
石堤外放置衣物的木條凳上。
姚蓮與�u鸞正拉著手說話。
見他，兩人起身迎來。
“神使大人。”�u鸞照例的開門見山，“禮部官員以為神使刻臣下之名在簡，置之于神廟，于禮不合。”
“又恐有損大人聲威，望您深思。”
“且，臣下聞官員對此亦有非議，認為姚力大人功德不及神聖的賞賜，亦望您三思。”
至于那些官員提及會妨礙通神，�u鸞知道，這不可能。
甦毅蹙眉。
這個世上，對後世評價的追求還未普遍萌芽，他的舉動確實超前了一些。
“你是如何以為的？”甦毅問道。
“臣下以為，神使安排定有緣由，只是臣下現在還未明白。”�u鸞道。
甦毅點點頭。
�u鸞算是這個世界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人，尚且不解。
看來，只有像許玉匠那樣飽經世事、又博古通今的人，才能解他意。
而這樣的人，放眼天下寥寥無幾。
“我本意，欲記錄官員功勞以及那些，足以改變部族命運走向的大事，以便留于後人參看，借鑒得失。”甦毅解釋一句。
“神使大人何不專闢一閣作為此用？”�u鸞看看甦毅，改口繼續道，“臣妾以為神廟是祭神之所，不應與凡俗共用。”
听罷，甦毅考教道︰“現獎賞已經昭示族眾，你說說看，這事如何處置，能讓包括姚力在內的各方滿意？”
�u鸞蹙起繡眉沉思。
甦毅不緊不慢的坐在凳上，等她回復。
“臣妾想到一個法子。”半晌，�u鸞回神，對著甦毅高興道，“炎皇常賜諸侯器物以彰其德。”
“您何不將姚力事跡簡要鑄于青銅禮器，賜之。”�u鸞面帶自信，“如此，姚力不會有怨，宗廟不二用，諸臣亦不會有怨。”
“此事交由你禮部全權負責。”甦毅滿意道，“記敘功過人事的閣樓，命之為華夏檔案閣，歸于禮部下屬。”
“選拔有識之士任閣長，官位俸祿與局長同，其負責檔案閣日常運作，以及族里大事的如實記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