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膽！”
“好一個巧舌丫頭！”
寧部落一眾人紛紛怒目相向。
“諸位稍安！”烏泠落落道，“你們大禍臨頭，不思求存，反而為難我一介使者。”
寧首領抬手，制止了部眾的喧囂。
“不知我寧部落滅頂之災從何而來？”
“自然來自北方。”烏泠道。
寧首領一愣，他本以為對方會說華夏族︰“還請使者賜教！”
“我一番話只對首領講，其他閑雜人等，還請遣退。”
“我等……”
寧首領直接抬手制止了部眾的叫嚷，清空了大廳。
烏泠見狀，出言道︰“寧首領還不知我華夏族已經跟和部落結盟一事吧？”
“休要騙人！”坐在上位的寧首領，自是不信。
“你們九黎聯盟屢次劫掠周圍部落，你真以為他們能咽下這口氣？”烏泠反問，“你們應該派人去求援了，結果呢？”
“他們不來援助，並不代表他們會參戰。”
“寧首領真是……”烏泠頓了頓，接著道，“難道只有長戈刺進胸口你才會相信嗎？”
“假設有一個弱小的鄰居屢次搶奪你的東西，你會怎麼對付他？你一定是揍他一頓，讓他給你賠償更多的東西。所以，你們九黎聯盟自認能打得過和驍率領的聯軍？”
“華夏族跟和部落南北夾擊，你們唯有覆滅一條路可以走！”
寧首領面色青紅不定。
這使者說的對。
他們已經坐實了劫掠商隊的罪行，那和部落跟其周圍的部族，怎麼會忍氣吞聲。
“使者，為何獨獨來我寧部落。”寧首領懷疑道。
“只因為你們寧部落所犯罪孽最輕，我們華夏族首領才決定免了你們滅頂之災。”烏泠道。
寧首領思慮半晌。
當初，他好像確實下令放了幾個南逃的同族。
見寧首領面露恍然，烏泠立刻道︰“寧首領想起來了？”
寧首領看著對方認可的眼神，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︰“那使者打算如何救我寧部落。”
“寧部落退出九黎聯盟。”烏泠豎起一只巴掌，“只要寧首領答應，不但能保存部族，我族另送你部落五百頭牛。”
“什麼？”寧首領激動起身。
有這天降的好事？
“退出聯盟，則保存領土人口，還能得到五百頭牛。”烏泠道，“參戰，面對南北夾擊，社稷傾覆，宗廟不保。”
“寧首領，寧部落的存亡，全在你一人耳。”
“這等大事，我還得與眾人商議才好做出決定！”寧首領看著烏泠的眼楮。
借以判斷對方是否說謊。
“寧部落是你的部落，你願意跟麾下人商議是你的事情，何必看我。”
听著對方毫無作假的話，寧首領動了心。
“使者還請暫歇！”
有侍從上來，引得烏泠去了館閣。
大廳上，兩派人爭執不下。
“不可！”有親信極力反對，“我們跟九黎各族同根同源，一旦背離聯盟更加孤立無援。”
“何況華夏族之言虛實未知，如何敢信！”
主張退出聯盟的官員，亦出言爭辯︰“首領，請勿信其言。”
“華夏族勢強力大，我們如今又獲罪于北方諸部，聯合討伐我們並非危言聳听。”
“首領，五百頭牛是我寧部落幾年收入不止。若得此財富，換取大批奴隸，我部族也能因此愈加強盛。”
寧首領坐在主位，听著下面兩方辯駁。
一面主張死守盟誓，與九黎聯盟共進退，但這樣一來必定惹怒華夏族，還會引來北方諸部的報復。
到時，社稷的傾覆在所難免。
反觀另一面。
保存自身不說，還能得五百頭牛的財富。
高下立判。
“好了，都別說了！”寧首領抬手，場上恢復平靜，“吾決定退出聯盟，保全宗廟！”
“首領，不可……”
“首領，英明！”
“左右！我意已決，再有反對者，逐出廳去。”
寧首領言罷，依舊有人出言強諫。
被侍從拉下去時，仍喋喋不休。
“請華夏族使者，商議如何得其五百牛。”耳畔沒了聒噪，寧首領心情大悅。
“寧首領考慮好了嗎？”烏泠看著場上眾人投來的目光，已經猜到他們的決定。
“若不答應，我華夏族這五百頭牛送給別的部落也是一樣。”
寧首領及其部眾俱是一愣。
“我部已決定退出聯盟，但貴部落五百牛該如何兌現？”
“什麼？”烏泠寒聲道，“我華夏泱泱大族，難道會因這區區五百牛，失信于天下不成？”
“其二，我真實身份乃華夏族首領的夫人，首領遣我來使，本就誠意十足。”
“既然寧首領不信任我族，那你們就留在九黎聯盟好了。”烏泠言罷拱手告退。
步履從容，走在一眾男人間，沒有半分羞怯。
見狀，眾人紛紛朝著主位上的寧首領使眼色。
“這位……夫人，請留步！”寧首領出言道，“我們自然是相信華夏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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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現在反而不相信你們！”烏泠頓了頓，“除非你們立刻派人調回在九黎聯盟的寧部落戰士，並且當著眾盟友的面通知九黎盟主。”
“如若不然，我懷疑你們是假意退出聯盟，實則誆騙我華夏族。”
“這……”
“你們除此之外，還有更好選擇麼？”烏泠扭頭掃視一圈，“一群男人做起事情來比我這姑娘還要扭捏。”
“進又不進，退又不退，真不知道有什麼可猶豫的。”烏泠搖搖頭，嘆息道。
寧首領一拍扶手︰“來呀，速去九黎聯盟……”
…
華夏族。
“敬獻花束！”有司儀朗聲宣布，立刻有衣著整潔的孩童捧著白黃野花上前。
在眾人面前，層層台階之上，是一個高聳的石碑。
本來整潔的石碑上，刻著幾個名字。
孩童上前致禮，隨後小心的放下花束。
整個過程，莊嚴肅穆。
站在人前的，是甦毅等一眾華夏族領導。
碑上刻著的名字，正是為了解放奴隸，而暴露身份死去的族人。
甦毅帶頭躬身一禮，直起身後道︰“自此我莊嚴宣告，凡是為了我族利益獻出生命的人，都有資格刻其名字于這紀念碑上。”
“他們！”甦毅指了指石碑，“正是為了我們華夏族的繁榮昌盛、為了我們華夏子民幸福安康，光榮的獻出了生命。”
“這樣的英烈應當被我們華夏族人世代銘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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