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虹般的劍光距黑色光球不足三尺,光球表面的猩紅紋路突然劇烈閃爍,仿佛沸騰的血液在皮下翻滾。
一道蒼老而陰邪的聲音在祭壇中回蕩,帶著穿透神魂的力量“螻蟻,也敢傷吾?”
無形的威壓如海嘯般席卷而來,林淵只覺神魂劇震,仿佛被一只無形巨手攥住,青銅劍的去勢竟被生生滯住,劍身上的金光都黯淡了幾分。
黑色光球中緩緩探出一只布滿褶皺的鬼爪,爪上皮膚如同干枯的老樹皮,指甲漆黑如墨,泛著能湮滅一切生機的幽光,帶著撕裂天地的氣息,直取林淵的面門。
“林淵!”甦瑤冰系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,周身凝結出無數冰晶,冰晶如暴雨般射向鬼爪,卻在接觸的瞬間化作齏粉,連一絲阻礙都未能造成。
雷破軍巨斧橫掃,土系法則凝聚成一座小山形的屏障,屏障上布滿玄奧的符文,同樣被鬼爪輕描淡寫地拍碎,“ 嚓”聲響中,兩人皆被震得口吐鮮血,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,撞在祭壇邊緣的石壁上,激起一片塵埃。
“就這點能耐?”魂母殘魂的聲音帶著戲謔,仿佛在玩弄獵物,鬼爪速度再增,指尖的黑氣幾乎要觸踫到林淵的眉心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石九懷中的黑色龜甲突然爆發出萬丈金光,金光刺破祭壇的陰霾,鎮界龜虛影在金光中舒展身軀,背甲上的星辰紋路流轉不息,它張開巨口,發出一聲貫穿神魂的咆哮,咆哮中蘊含著上古守護法則的威嚴。
鬼爪在金光中劇烈顫抖,爪上的黑氣如冰雪消融般退散,竟出現了消融的跡象。
魂母殘魂發出一聲驚怒的嘶吼,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惶恐“鎮界老龜的氣息?不可能!它不是早就隕落在上古大戰中了嗎!”
林淵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,將體內所有混沌靈力毫無保留地灌注于青銅劍中。
戰魂虛影手持長槍,與鎮界龜虛影遙相呼應,一人一魂一龜,三者氣息交融,劍身上浮現出古老的道紋,正是萬法塔的守護符文,符文流轉間,散發出包容天地、鎮壓邪祟的厚重之力。
“逆道•萬法歸一!”
劍光不再耀眼,卻蘊含著包容萬法的深邃力量,無視鬼爪的阻攔,如同一道沉寂的流星,徑直刺入黑色光球。
光球劇烈震顫,猩紅紋路寸寸斷裂,發出玻璃破碎般的脆響,無數被禁錮的生魂從光球中掙脫出來,它們在光中露出解脫的笑容,化作點點靈光消散在天地間,空氣中彌漫的死氣也隨之淡薄了幾分。
“不——!”魂母殘魂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,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毒。
黑色光球開始崩潰,碎片如流星般墜落,露出里面一團模糊的黑影,黑影中隱約能看到無數痛苦掙扎的人臉,那是被它吞噬的生魂最後的印記。
影族大祭司見狀,眼中閃過一絲瘋狂,竟毅然燃燒自身神魂,化作一道濃郁的黑芒融入黑影“魂母大人,屬下願以殘軀助您脫困!”
黑影吞噬黑芒後,氣息驟然暴漲,如同吹氣球般膨脹了數倍,竟暫時穩住了崩潰的趨勢。
它重新凝聚成一只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爪,鱗片上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,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,狠狠拍向林淵。
紫宸空間之力瞬間爆發,額頭上青筋暴起,一道空間裂縫在林淵身側打開,將他強行傳送出去。
巨爪拍在空處,祭壇地面瞬間塌陷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,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,碎石與塵土被吸入其中,發出刺耳的呼嘯。
“想跑?”魂母殘魂的聲音充滿怨毒,黑影化作一道流光,如跗骨之蛆般緊追林淵而去。
鎮界龜虛影擋在前方,金光與黑影踫撞,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,兩者竟陷入了僵持。
金光不斷消融著黑影,黑影卻也在不斷侵蝕著金光,祭壇上空仿佛出現了陰陽兩極的對峙,半邊是璀璨的金色守護之光,半邊是死寂的黑色毀滅之氣。
“林淵,用這個!”紫宸在躲避黑影攻擊的間隙,將一枚玉簡拋來,正是蕭塵之前給的死寂海地圖,“地圖背面記載著鎮壓魂煞的方法,需要淨魂花與你的混沌靈力配合,能徹底淨化它的本源!”
林淵接過玉簡,靈力注入的瞬間,地圖背面的記載浮現出來,上面詳細描述了淨魂花的用法——需以混沌靈力催化,引動其淨化本源,再配合上古守護法則,可破天下邪煞。
他心中頓時有了計較,看向石九“小家伙,能再引動一次龜甲之力嗎?”
石九用力點頭,小臉憋得通紅,將全部心神注入龜甲,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與年齡不符的堅毅。
鎮界龜虛影金光再盛,背甲上的星辰紋路亮如白晝,竟硬生生將黑影逼退了半尺,為林淵爭取到了喘息之機。
“就是現在!”林淵沖向祭壇角落,那里生長著幾株散發著柔和白光的靈草,葉片如白玉雕琢,正是蕭塵提過的淨魂花。
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花朵,將混沌靈力緩緩注入其中,花朵瞬間綻放,花瓣舒展如蓮,釋放出淨化一切邪祟的白光,白光所過之處,空氣中殘留的死氣如潮水般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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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好!”魂母殘魂察覺到致命的威脅,黑影驟然分裂,化作無數漆黑的觸手,從四面八方涌向林淵,觸手上布滿了倒刺,閃爍著幽綠的毒光。
鎮界龜虛影雖竭力阻攔,用巨爪拍碎了無數觸手,卻漸漸力不從心,金光越來越黯淡,龜甲上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痕,顯然殘魂的力量即將耗盡。
甦瑤與雷破軍強撐著傷勢上前支援,甦瑤的冰系靈力融入淨魂花的白光,化作一道冰白相間的光幕,光幕上星辰流轉,暫時擋住了觸手的攻勢,冰與光的交融產生了奇特的淨化之力,觸手上的毒光在光幕上迅速消退。
雷破軍則將巨斧狠狠插入地面,土系法則順著斧柄蔓延,在黑影的主體周圍凝聚成一座厚實的土黃色牢籠,牢籠上刻滿了束縛符文,將黑影的主體困在其中,暫時限制了它的移動。
林淵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,將淨魂花的白光引入青銅劍。
混沌靈力與淨化之力完美融合,劍光不再是單一的金色,而是化作一道貫通天地的金銀雙色光柱,光柱中蘊含著生滅循環的至理,直刺黑影的核心。
這一次,黑影沒有任何阻攔,仿佛遇到了天敵,光柱輕易地穿透了它的身體,無數淒厲的慘叫從黑影中傳出,那些被吞噬的生魂在白光中漸漸平靜下來,露出了安詳的面容,最終得到徹底的解脫。
黑影的掙扎越來越弱,黑色的軀體在光柱中不斷消融,最終在白光中徹底消散,只留下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黑色晶體。
晶體中蘊含著一絲精純的魂之法則,卻沒有了之前的邪祟氣息,反而帶著一種溫潤的光澤,仿佛被淨化後的魂之精華。
林淵將晶體收起,心中明白,這或許是夯實神魂的絕佳材料,對突破境界大有裨益。
影族大祭司被吞噬的神魂也隨之消散,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。
祭壇周圍幸存的影族長老見魂母殘魂被滅,頓時心神大亂,作鳥獸散,卻被趕來支援的蕭塵等人一一斬殺。
烈風提著一顆影族長老的頭顱,大步流星地走來,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“林小友,恭喜啊!沒想到你真能解決這老怪物,這下咱們總算能喘口氣了!”
柳煙則忙著為甦瑤和雷破軍療傷,她縴細的手指拂過兩人的傷口,淺綠色的治愈之光如流水般融入兩人體內,驅散著殘留的死氣,他們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,氣息也平穩了許多。
紫宸走到林淵身邊,看著正在緩緩消散的鎮界龜虛影,眼中滿是感慨“沒想到這龜甲竟有如此威力,若能找到完整的鎮界龜殘魂,恐怕能匹敵渡劫境大能,到時候再配合你的鎮界劍,天下邪祟都要退避三舍。”
林淵撫摸著黑色龜甲,龜甲上的金光已經黯淡,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靈性,仿佛有了生命。
他能感覺到,鎮界龜的殘魂並未徹底消散,只是在連續爆發後陷入了沉睡,或許在某個契機下,吸收了足夠的能量,就能真正甦醒。
石九抱著龜甲,累得趴在雷破軍的肩膀上睡著了,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汗珠,小臉上帶著未褪的紅暈,顯然剛才的爆發耗費了他太多心神。
雷破軍小心翼翼地托著他,動作輕柔得生怕驚醒小家伙,與之前的粗獷判若兩人,引得一旁的甦瑤忍不住莞爾,眼中閃過一絲溫柔。
蕭塵走到林淵身邊,看著塌陷的祭壇和那深不見底的黑洞,臉色凝重“魂母殘魂雖滅,但影族的根基未除,影無邪還在外面,而且……”
他指向黑洞深處,聲音壓低了幾分,“這下面似乎還有更危險的氣息,剛才戰斗最激烈的時候,我感覺到黑洞里有東西在甦醒,那氣息比魂母殘魂更古老、更強大。”
林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,黑洞中漆黑一片,仿佛連接著九幽地獄,隱約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,那氣息沉寂而磅礡,帶著洪荒初開般的古老韻味,仿佛有某種沉睡了億萬年的存在,剛才的戰斗只是驚醒了它的一絲意識。
他握緊青銅劍,心中明白,死寂海的秘密遠未結束,魂母殘魂或許只是冰山一角,這黑洞深處,甚至整個歸墟之境,都還隱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。
而他們的冒險,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體內的混沌靈力在經歷連番激戰與淨化魂母殘魂後,變得更加精純凝練,大乘境初期的修為已徹底穩固,靈力流轉間圓潤如意,距離中期只有一步之遙,只待心境沉澱,便可嘗試突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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