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酒杯，雙手抱臂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，“你就這點兒想法還寫在臉上了。”無奈地搖搖頭，拿起筷子繼續吃菜，“讀心術哪兒有這麼掉價。”
周圍食客們的交談聲再次傳入耳中，仿佛為兩人的對話增添了一份背景音。
我低頭看似專注地扒拉碗里的飯，“哦。”眼中卻波光流轉。
我裝作整理裙邊，手自然地滑到桌下，借著桌面的掩護，指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，復制王也酒壺中的酒水——當王也添酒時，一點點增加，且酒精濃度也一點點增加。
做完這一切，我神色如常地別了別耳後頭發，繼續小口小口吃飯，余光卻悄悄注意著他。
王也給我添了些飯菜，神色溫和，“多吃點兒。”沒察覺到酒的異樣，又喝了一杯，感覺比之前更上頭了，自嘲一笑，“嘖，看來酒量又退步了。”
此時，店內的食客逐漸減少，顯得比之前安靜了一些。
我拼命按下即將上翹的嘴角，埋頭狂吃，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，“咳……”被嗆了一口，拍著胸口緩過來還假惺惺安慰他，“喝的差不多就行了吧。”
王也撐著腦袋，眼神有些迷離，但還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，晃悠著，“難得放松。”他舉起酒杯，眯眼看向我，“嗝，你…你不喝，我自己喝，沒事兒……”
店內的燈光在他眼中變得有些模糊，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不那麼真實。
遭……別醉的不省人事了。
我拿過他手中的酒杯，仰頭一口喝完，“我吃飽了，要不咱先回去？”拿起剩下的酒壺抱在懷里，“這些可以回去再喝。”
王也頭歪向一邊，努力睜大眼楮看我，反應慢了半拍，“回…回去？”伸手去拿我手中的酒壺，“那…那這些酒，帶上……不能浪費……”說話間身體有些搖晃，險些從椅子上跌下來。
我趕緊扶住他胳膊，“好，帶上。”努力架著他往出走，攔了輛出租，“你還能記得家里位置吧？”
他腦袋昏昏沉沉，靠在我肩上，“嗯……”努力回憶著家里的地址，半眯著眼報了一串地址，“就…就這兒……”
夜晚的街道上，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，偶爾有車輛駛過，帶起一陣微風。
帶著他在車後座坐好，怕他摔倒，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摟住他肩膀，仿佛能感受到肩頭的沉重和頸側灼熱的呼吸，身體微微緊繃，有些僵硬。
他腦袋一歪靠在我腦袋旁邊，呼出的熱氣全噴我脖頸處，嘴里嘟嘟囔囔，“嘿嘿，真暖和……”酒氣彌漫在車內狹小的空間里，混合著兩人身上淡淡的氣息。
熱氣迅速向上升騰，蒸熟了我的肌膚，我下意識偏了偏腦袋，眼神不知往哪安放，心跳漸漸加快。
王也酒勁上頭意識迷糊，手臂下意識收緊，攬住我的腰無意識喃喃，“好軟……”
在他手踫到腰的瞬間我繃緊了腰腹，觸電般抬手覆上他，他指節清晰地硌在我掌心，听到他那聲含糊的話不自覺吞咽。
窗外霓虹燈光透過車窗映在人臉上忽明忽暗，他似是察覺到不對，瞬間清醒不少，像被燙到般猛地抽回手挪到一旁，“呃……抱歉。”
王也心里七上八下的，不知如何面對我，暗暗懊惱。
沒等這觸電的感覺消散，察覺他想要抽回手時，我迅速撤開自己的手，掌心帶著殘留的觸感，沿著大腿滑落到膝蓋處，下意識攥緊了裙擺，“嗯……沒事。”聲音有些發緊，眼神慌亂地投向車窗。
車很快到達住所，王也強撐著酒勁掃碼付錢，下車後深吸了口夜里的涼氣，感覺清醒了一些，“多謝啊。”
他晃晃悠悠站在我面前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，“今天這事兒……別放心上啊。”
夜晚的風輕輕吹過，吹亂了他的頭發。
我眼神飄忽不敢看他，上前一步好心道，“沒事，我送你上去吧。”
他忙伸手攔住我，腳下有些踉蹌但還是站穩了，“別別別。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，“小爺我還沒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，這點路還是走得回去的。”
小區里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，周圍的樹木在風中輕輕搖曳，發出沙沙的聲響。
我幾不可查眯了眯眼，盯著他轉身的背影，敬酒不吃吃罰酒？
異能悄然發動——王也腳下的地面每落一腳都仿佛有不同程度輕微下陷，讓人無法站穩。
王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，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平衡，嘴里小聲嘟囔著，“這酒……勁兒還真大……”
月光灑在他身上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，搖搖晃晃地向前移動。
“嘖……”怎麼還沒倒？
我心念一轉，加大地面下陷幅度，也不管他會不會發現，空間技能發動——咫尺天涯！
王也察覺不對，身形一穩，“呵，不愧是你。”他調整氣息，運轉功法與之對抗，額上滲出細密汗珠，“但想算計小爺，還早了點！”
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，月光下，兩人的身影對峙著。
我撇撇嘴，毫不留情揭穿他，“你不也裝的麼。”
他身子一頓隨即大笑起來，月光下眼楮卻亮亮的，“彼此彼此。”
我撤了功法，腳下土地恢復如初。
“送佛送到西，你還是送小爺上樓吧。”小區里安靜得只能听到王也的說話聲，月光如水般灑在地面上。
我翻了個白眼，拉住他胳膊，“走吧。”
王也被我拉著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，“嘿嘿。”感受著我手的溫度，他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，“沒想到你還挺關心小爺我啊。”
樓道里的燈光有些昏暗，腳步聲在樓道里回蕩。
我鼻子哼哼，“這不是配合你想看看你能玩些什麼花招麼。”
來到門口，王也借著酒意一把將我拉近，與我對視。他神色認真，眼中有光，似將我映在眸心，“我現在想吻你算耍花招麼？”
心跳聲在安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，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們兩人。
我愣愣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，心髒仿佛被攥緊，忘了呼吸。
他輕撫我的臉側，距離近得鼻尖互抵，最終卻輕嘆一聲，放棄了。
“罷了。”他手從我臉側滑落，聲音沙啞，“小爺我不趁人之危。”
樓道里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，拉出兩道交織的影子。
心髒隨著他手的滑落猛的一跳，血液轟然回流，心跳加速，氣血上涌，之前仿佛被定住的身形這時突然解了控，手不經思考便本能抬起，一把抓住了他撤離的手臂。
王也錯愕一瞬，看我沒有松手的意思便也沒有掙開，“怎麼。”他靠在門上，順勢將胳膊搭在我的肩上，語氣帶著點探究和不易察覺的期待，“這是還怕我摔倒？”
外面的街道上偶爾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，樓道里安靜而又有些曖昧。
我放空的思緒漸漸歸攏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，忙松開手，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，低著頭，匆匆撂下一句，“沒，那你好好休息吧，沒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不舍與沖動交織，王也拉住我的手，“等等……”他直視我的眼楮，眼神中帶著幾分醉意和認真，“和你在一起，小爺覺得挺不錯的，以後咱多聚聚，如何？”
此時，樓道里的燈光似乎變得更加柔和，灑在兩人身上。
我看著他灼灼的目光，輕輕點了點頭，“嗯。”
他嘴角咧開個弧度，掏鑰匙開門，“成。”門開後屋內的燈光透出，與樓道的光形成對比，“進去喝杯茶再走？”眼楮里帶著期待，定定地看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