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何時，情緒漸漸平緩，我出聲道，“你也就只能陪我這一段路，為何要深入產生情感羈絆，就這樣當個生死相依的隊友，相互打趣相互陪伴不是挺好？”
“……”
我奇怪道，“怎麼，又宕機了？”
他緩緩睜開雙眼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，強打起精神來，“哪能啊，就是有些犯懶。”
篝火的光亮在他眼中閃爍，映出幾分無奈。
“我這話太傷你了？說的不合適？”我反思道。
他懶散地笑了笑，聳了聳肩，“嗨，你這話說的，小爺我哪有那麼脆弱。”
可別小看我，這點事兒還不至于讓我傷筋動骨。）
山洞里回蕩著王也略顯輕松的聲音，試圖緩和氣氛。
我再次拾起話題，“那你怎麼想？”
他撓撓頭，歪著腦袋思索片刻，“我就覺著吧，這事兒挺復雜，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。”
他眼楮時不時瞟向我，觀察著我的反應。
想著他剛才突然宕機的舉動，我有些不安道，“我改變劇情了？”
王也一怔，隨即笑出聲來，擺擺手，“劇情？姑奶奶，您可真會開玩笑，這又不是拍電影兒，哪來的劇情啊。”
山洞內的笑聲打破了原本的沉悶，給人帶來一絲輕松。
真的嗎？
我探究地看向他，“可是剛剛宕機之後，你連括號都亂了。”
說的話已經讓人分不清是他真實話語還是內心活動了。
王也面露疑惑，摸了摸頭，“括號？”反應過來後無奈一笑，“嘿，我這不是被你問得有些暈乎了嘛，說話都有點不著調了。”
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隨意，仿佛在這山洞中時間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。
“哦。那算了……”我再次抱著雙膝發起呆來。
他看我興致不高，湊到我身邊，“別啊。”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，“有什麼話就直說唄，跟小爺我還客氣什麼。”
山洞里的空氣似乎都因為他的靠近而變得有些緊張。
我皺眉看向他，“我說了啊，可你宕機了，什麼話也沒說。”
他尷尬地撓撓後腦勺，“瞎，剛剛確實有點走神兒了。”眼楮看向別處，不敢直視我的目光，“你再說說唄，這次小爺我保證認真听。”
山洞內的氣氛略微有些微妙。
我深吸口氣再次重復，“我剛剛說……你也就只能陪我這一段路，為何要深入產生情感羈絆，就這樣當個生死相依的隊友相互打趣相互陪伴不是挺好？”
他盯著我的眼楮，片刻後輕嘆一聲，“唉，我也明白你的意思。”雙手枕在腦後，抬頭看著洞頂，“但感情這事兒吧，哪能那麼容易控制住啊。”
山洞內安靜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聲。
“唔……”想了半會不知怎麼接話，只好道，“你稍微控制控制？”
王也苦笑著搖搖頭，懶散地看著我，“姑奶奶，感情要是能說控制就控制住，那世間就沒那麼多痴男怨女咯。”
他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，洞中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傷感。
“也是啊……”我下巴墩在手臂上輕輕點頭。
他撿起一根樹枝，在地上隨意亂畫著。
“不過呢。”一邊畫一邊說，眼楮時不時瞥向我，“能像現在這樣跟你拌拌嘴，小爺我也挺知足的。”
山洞內只有樹枝劃過地面的沙沙聲，顯得格外寧靜。
不知該說什麼，我看著他嘴角抿起的弧線，輕聲道，“那就好。”
他把樹枝一扔，雙手抱胸往後一靠，“嘿，你這話說的，怎麼感覺我挺可憐似的。”
王也故作輕松地笑了笑，可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落寞，山洞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復雜。
我心中暗嘆一聲，絲線探出，摸了摸他的頭，“睡吧。”
被絲線踫到的瞬間，王也身體一僵，隨後放松下來，輕聲道，“嗯，你也睡吧。”
王也閉上雙眼，心里卻因我的舉動而泛起陣陣漣漪，山洞內安靜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繁雜的心思在我腦中翻來覆去，久久無法平靜。
想了想還是輕聲開口道，“是不是我不答應你，不看清自己，就走不出這迷霧森林？”
王也再次睜眼，望著洞外濃稠似墨的夜色，“這地方詭異得很，也不是沒這個可能……畢竟咱們進來後遇見的事兒都透著古怪。”
王也的聲音在山洞中回蕩，帶著些許不安。
“要真受我思想控制……那我剛哭的時候外面怎麼沒下雨？”我職業病似的又思索起邏輯的合理性。
王也翻身坐起，篝火將他的臉龐映得忽明忽暗。
“也許……”他眉頭緊鎖，陷入沉思，“你的情緒還沒強烈到能改變這森林的天氣，或這變化本就存在某種滯後性。”
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變得凝重起來。
我點點頭，接受了這看似合理的解釋。
又突然想到什麼，“我之前那些經歷都不是真正的愛情。我得一步步體驗真正的愛情？從你身上體驗？”
王也摸摸下巴，神色有些糾結，“呃……這可不好說，感情這東西太玄乎了。”
他眼楮不敢直視我，閃爍不定，山洞里的氣氛越發微妙，“不過跟你在一起確實挺特別的。”
“如果從你身上體驗了，然後呢？再失去？”想著他之前的行為，我止不住猜想道。
王也張了張嘴，卻不知該如何回答，沉默片刻後，“我……”
我沒想過要離開你啊。）
王也心里有些慌亂，目光中滿是迷茫，洞中的安靜讓人有些心慌。
“但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，強笑道，“最後放下這些情情愛愛，成就圓滿的自己？最終還是愛自己是吧？”
他被我問得一愣，思索片刻後緩緩開口，“也許吧。”仰頭看著山洞頂部，“愛自己本就是頭等大事，但也不能說就不重視別人了……”
他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，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一般，“這其中的分寸還得自己把握。”
我偏了偏腦袋疑惑看向他，“那我之前說的生死相依，交托信任，相伴一生……不是愛情是什麼？”
他嘴角微微上揚，帶著幾分無奈的笑，“嘿，那當然是情義啊，不過依我說，你這情況啊，就是當局者迷。”
說著王也站起身，走到洞口，望著外面的森林，月光透過樹葉灑在身上，形成斑駁的光影。
我目光隨著他移動，看著他的背影執著問道，“那你說真正愛情是什麼？”
王也雙手插兜，仰頭看天，思索片刻後，“真正的愛情……”
“那大概就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羈絆，無關其他，只是純粹地想和那個人在一起，無論生老病死，貧窮富貴。”
月光如水，灑在他身上，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銀邊。
我撇撇嘴，“跟我之前的喜歡依戀也差不多啊。”
他轉身看向我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，“也許本質上是差不多，但我覺得吧，真正的愛情應該更深刻，更能經得起時間和考驗。”
他眼楮里閃爍著光芒，仿佛夜空中的星星，“就像這武當山的老松樹，歷經風雨，卻愈發堅韌。”
此時，山洞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，更增添了幾分靜謐的氛圍。
“是麼……”我低著頭若有所思。
王也重新走到我身邊坐下，語氣認真，“你仔細琢磨琢磨，是不是這麼個理兒？咱經歷的事兒也不算少了，這種事情還是能分辨一二的。”
篝火的光映在王也的臉上，使他的表情更加清晰。
“目前琢磨不出來。”我誠實道。
他懶散地打了個哈欠，伸了伸懶腰，“不著急，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琢磨透的，順其自然就好。”
王也的動作帶起一陣微風，吹得篝火晃動了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