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並未強攻瞻岳?門,而是放三百老弱病殘的流民哭嚎奔逃,守軍剛開城門施粥,埋伏在糞車里的死士就傾巢而出,西城險些失守。”
鐘岳的帶著熊熊怒火一拳砸在沙盤邊緣,震得令旗簌簌作響。
傷口險些崩裂,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,“前幾日暴雨,他趁雨勢掘開漕河舊渠,倒灌望瀛門,若不是保定城的泄洪溝完善,恐怕我們就都去見龍王了。”
“听起來……都是些下三濫的伎倆,上不得台面。”葉懷青不屑地勾了勾嘴角。
夜風嗚咽,穿帳而過,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,眾人影子在軍帳上搖晃著。
“旁門左道……”
鐘岳頹然倒回床榻,聲音里透著疲憊無力,“我手下八千兒郎,就是一個個倒在他一天十幾招的旁門左道上……”
墨宜同情地拍了拍鐘岳,“縱是天下絕頂的謀士也不可能全都防住,藏在糞車里的刀槍……便成了殺人之計。”
李昭平眸色漸深,案上燭火在他眼中凝成兩點寒星。
鐘岳見眾人無言,深吸了一口氣,繼續說道“然後就是張武,此人被稱為‘鐵符郎’,執掌敵軍前營,是張文煥在天地會中的內應,此人略懂些兵法,至于實際的本事……”
他滿不在乎地攤了攤手,如是評價道“應當不足為慮。”
“只要張文煥伏法,張武不足為慮。”李昭平的聲音輕得像雪落劍鋒,“接著說。”
帳外更鼓聲驟起,眾將靜默著坐在帳中听完三響,待余音散盡,鐘岳的聲音卻攀上幾分猶疑。
“還有一人……叫做‘血菩提’楊紅鴛,據說是江湖人士。”
“好像曾經出身于什麼……‘清萍澤’?不過應當是已經叛出門派……”鐘岳的聲音越來越低,目光征詢般看向李昭平,“陛下可曾有耳聞?”
“清萍澤……”李昭平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赤玉扳指,喃喃道,“居然是南越人?”
鐘岳神色一喜,“陛下有所知曉?”
“沈千秋曾經同我提起過南越三大隱世聖地,所謂‘一澤承天,一墟焚海,一谷葬花。’之言。”李昭平言之鑿鑿,“清萍澤便是其中‘一澤’,坐落于南越最南端,紅河末梢入海處。”
“其他二者分別是曜日劍聖裴文仲出身的燼墟,和號稱‘南香西蠱’,與南疆巫蠱之術齊名的百花谷。”
“南香……西蠱?”葉懷青摩挲著下巴,燭火在那銳利的目光中瑟縮成一點,“似乎有所耳聞……卻已經許久未曾听人提起過了。”
“當年川山之戰前夕……”李昭平手上扳指忽然被攥緊,玉石與骨節摩擦發出細微聲響。
“南越五大聖地不認同北魏江湖的死戰,認為中原並無勝算,選擇了封門隱世,積蓄力量。”
“然而川山之戰結束後不久,五大聖地莫名湮滅其二,南越江湖人士也對此大多閉口不談……”
墨宜眼中閃過一抹恍然,“先前在摘星宮,裴文仲面對商鏡辭關于往生堂詢問閉口不談……會不會和這有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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