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冷漠啊∼”
江心月從月影中走出,蹙眉看向紅蓮劍獄,“這家伙要耍什麼花招?”
二人皆知,若是一個半步雲海的高手想要殺他們,區區一道紅蓮劍獄是遠遠攔不住她的。
“還記得我說什麼嗎?”
不遠處的冰棺忽然劇烈地顫動起來,棺蓋砰然炸開,嬌俏身影慢悠悠地從中爬出。
“血月籠罩之下,就是我的世界。”
“我可以隨心所欲∼”她輕輕晃了晃不知何時回到手上的狼牙手串。
“比如……禁絕一切玄術……”
血月之光暴漲,如潮水般徹底將盛京城中的一切事物染做血色。
甦南梔腿上的四道符咒在血光中寸寸崩碎,流轉的真氣煙消雲散。
“我再問一遍。”少女朱唇輕啟,一字一句,如判官落筆,宣告著這片屬于她的土地上,唯一的法則。
甦南梔指尖血液凝滯,玄術施展變得晦澀,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。
江心月的逝水劍意雖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,卻也感到一股無形的重壓懸在頭上,隨時就會落下。
此方天地都在排斥二人的存在,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。
此刻的二人,猶如籠中困獸,再難威脅到她的性命。
這才是半步雲海的真正壓制,將他們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間,就像人不會在意籠中雀的爪牙是否鋒利一般。
“慢著!”
一道暴喝撕開凝滯的空間,少女的視線越過二人看向聲音傳來之處。
沙沙——
商鏡辭拖著那丹赤的頭發從城門外緩緩走來,不省人事的軀體掃過青石磚,發出格外清晰的聲音。
“血月狼冢的冢主,兀甦德•其其格是吧?你若是敢動他們二人,我們就把阿不罕的兒子……一節節拆開給你看。”江應州冷冷地注視著少女的蒼青色如同夜狼一般的眼瞳。
就在這死寂的剎那,兀甦德忽然冷哼一聲,“阿不罕的兒子,與我何干?”
“與你無關,但是與他有關。”商鏡辭聳了聳肩,側身讓出身後的人群。
四大汗三大派的人與血影眾人相對而立,身上都各有深淺不一的傷痕,顯然是發生了一場慘烈的廝殺,分開後卻最終卻又不約而同地趕來此處。
北蠻眾人衣衫不整,身上都有灼燒的痕跡,看來王庭爆炸時,他們正滯留其中。
廖致遠甚至少了一條手臂,狼狽的模樣看起來與平常判若兩人。
阿不罕躋身而出,那象征身份的鷹羽披風被灼燒得焦黑,緊緊得貼在他身上,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雄鷹。
“冢主……”
他意識到自己的氣場太過強硬,勉強低下頭些許,“請……跟我回去。”
“咯咯咯咯咯——五大汗何時能對血月狼冢發號施令了?”
“我沒有在發號施令。”阿不罕陰翳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悅,染血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“那丹赤的確是我的兒子。”
江心月終于微微松了一口氣。
“但能為北蠻犧牲,是他們的榮幸。”
阿不罕的喉嚨艱難地顫動著,說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話︰
“我有七個兒子,這樣的機會,他們還盼著輪不到自己呢。”
桄榔!
水心劍忽然脫手摔在地上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