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我解決完我的事情,再邀請你們來摘星宮做客。”楚沐蘭斬釘截鐵地說道。
李昭平沉默許久,緩緩說道︰“這樣啊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“需要我做什麼?”
“你調兵圍住摘星宮,一個人都不許跑出來。”
李昭平抿了抿嘴︰“新朝初立,大規模調兵可能不利于穩定人心……”
“那不用了。”楚沐蘭斬釘截鐵地說道,“我一人足矣。”
“這是中軍的兵符,拿著去找墨宜,她跟著你,我放心。”
楚沐蘭回頭,對上李昭平那暗藏笑意的目光,一把奪過虎符,“下次說話不許大喘氣。”
“記住,我先是你的兄弟,然後才是北魏的皇帝。”
當東升的旭日越過太和殿的獸脊,跪拜的群臣在迎接著這片土地的新皇。
“陛下,老臣斗膽試問。”新提拔上來的戶部尚書開口,“天災人禍初定,國庫卻已是空空如也,昨日交上來的貪腐銀根本填不上賑災的洞。”
“如今西北邊疆仍是一片廢墟,又恰好遇上大河水患,賑災的銀子該從哪里出?”
李昭平淡然自若地吩咐道︰“這個不勞操心,下朝後把賬目報上來,自會有人把銀子送到戶部。”
他此刻十分慶幸,早在昨日入夜之後,打著夏氏旗號的商船便停在了渡口,白家的糧冊今日一早便送到了他的床頭,財政這方面的爛攤子,可以直接不經思考地憑借朋友的慷慨解囊收拾好。
——盡管夏清和表示不過舉手之勞,白念雲也欣然同意資助他,但他每每想到此處,眼前總是恍然閃過白映雪衣袖中蜿蜒出的血痕。
他的心頭便有什麼東西似乎伴隨著無以言表的劇痛被抽離出去,久久不得安寧。
還是要找機會好好補償他們才好——
“陛下,夏家本是依靠于偽帝之輩,如今大肆支持新朝,可有作秀之嫌?”禮部員外郎高聲道。
李昭平皺了皺眉頭,對于朝堂的人事,除了官復原職的天河舊臣以外,其余都是李穆委任的,他只是一知半解,誰堪當大任,誰兩面做派,全靠王綰綰與魏時忠等人一面之詞。
還未等他開口,王綰綰的銀甲伴隨著輕響磕在鎏金柱上,比腰間刀光更冷的笑聲傳來,“呦,這不是章馮章大人養的狗嗎?玄衣衛徹查朝政,怎麼獨獨把你給落下了?”
“空口無憑!我只是直言其事……”
“那朕倒要問問你。”李昭平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他的身後,幽幽地問道︰“這本浮生記的存酒賬,上面究竟記了多少個你的名字?”
員外郎猛地回頭,面龐逐漸扭曲作驚恐狀,“怎麼……”
“怎麼會落到朕手里?”李昭平微微一笑,砰的一聲將賬本摔在地上,面色陰沉下來。
“你說夏彥初作秀?朕問你,人非聖賢,都有私心,這世間有幾人能不求絲毫回報地為百姓,為國家拋頭顱,灑熱血?”
李昭平指著禮部員外郎的鼻子質問道︰“你嗎?還是你昨日被送到大理寺的頂頭上司!”
“陛下,臣只是為了國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