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人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,手卻暗暗放在了刀柄上。“軍師已經吩咐人去設宴款待少將軍,共議支援之事,還請隨我來。”
薛申忍不住想破口大罵,如今父親正帶著人拼命搏殺,設宴?“商議”完黃花菜都涼了。
等等……
“亂世之中,總有些東西比妖獸更可怕……”
“妖獸可以用手中的劍斬殺,不軌的人心,你看得穿嗎?”
也許他們根本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去……
“把你攔在外頭,會很麻煩……”
薛申猛地醒悟這句話的意思,什麼官軍?這就是屠城的亂軍!如今便是要設鴻門宴取自己性命,免得放虎歸山,與父親轉頭把劍鋒對準這群笑里藏刀的惡狼!
鴻門宴麼……倒是有意思。
薛申的手緩緩摸向背上的古劍,“對了。”
“有什麼事嗎……”,男子轉過頭來,虛偽的笑容凝固在臉上。
薛申冷笑,“沒事,只是看到你們屠城留下的滿地尸體,忽然沒胃口了。”
男子猛地拔刀,卻硬是沒能拔出半分。
薛申的手穩穩地按在刀柄上,“屠城的時候,听到嬰兒的骨肉在啼哭中碎裂,你的良心沒有半分疼痛嗎?”
“我……”
噌。
薛申沒有等他的回答,手起劍落,對方便身首異處。
謝爺爺,多謝提點。
月過烏牆,城池的中心卻依舊燈火輝煌,準確來說,這場為薛申一個人準備的鴻門宴,才剛剛開始。
杯中酒水映著男人嘴角的冷笑,“把薛岳的頭顱做成酒器怎麼樣?”
一旁的女人搖晃著手中的酒杯,“隨你。如果他的頭沒被妖獸撕成碎片的話。”
轟隆——
沉悶的雷聲劃過天際,刀疤臉摸著胡子,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,“要下雨了。”
“雨過天晴,鶴城還是那個鶴城。”刀疤臉削著手中的木偶,“而薛岳這個名號,便不會在這世間存在了。”
“只剩下鶴洲義軍,打著他的旗號,挾持他的少主,割地為王。”
“薛岳的兒子,不可能簡單,你打算怎麼做?”,女子略帶擔憂地問道。
“單絲不成線,獨木不成林,任他本事通天,今天也得給我乖乖低頭,不然……”,刀疤臉猛地削斷木偶右臂,“我就讓薛少將軍的手給我當下酒菜。”
“有趣。”,薛申大踏步地走上石階,穿過門廊時手中的古劍還滴著鮮血,“我給將軍帶了些其他的下酒菜來,不知道將軍喜不喜歡。”
轟隆!
閃電劃過天邊,薛申大踏步地走上石階,穿過門廊時,手中的古劍還滴著血,上面掛著兩顆人頭。
他的面龐在陰晴之間閃爍,竟褪去了幾分青澀,儼然一副殺神模樣。
見宴上眾人都愣住了,薛申重重地將古劍釘入木桌,薛申兀自拖過一把椅子,提著兩顆人頭,在刀疤臉對面坐下。
“什麼下酒菜?”,刀疤臉幽幽地問道。
“狗肉,攔路狗。”,薛申拍了拍身前血淋淋的兩顆人頭,“說吧,找我商議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