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侯呵呵了一聲，這個家伙的狐狸尾巴還是露出來了。
實際上方案早就拿來了，黃繼學特意今天喊李默過來，就是讓胡侯看看，兩人之間的巨大的差距。
現在之所以給足自己的面子，就是要讓自己為李默鋪路。
否則的話，黃繼學也可以考慮，讓胡侯並不是在常委里面“找分工”，而是去人大“找份工”了。
孰輕孰重，黃繼學讓胡侯好好盤算一下。
李默出去之後，就接到了侯天凌的電話︰“李書記，我現在要去省里面匯報工作，但是我們的公務用車還有別的用，能否讓我搭個便車。”
李默反問一句︰“搭便車，那你的意思是，我必須去省里面一趟？”
听到侯天凌這麼說，李默不免懷疑，是不是自己作為省管領導，還必須去省紀委一趟。
“李書記的警惕心不用這麼高，不過有些事情提前做好，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侯天凌說話讓人摸不清楚意圖，不過明顯是有什麼別的話想要跟李默說。
李默當即就去了停車場，在停車場里面等到了侯天凌。
“在這個地方見面，侯主任您可是擔了風險。如果以後查出我有問題，說不定連帶到了你的身上。”
李默覺得侯天凌做事，還是比較高調的那種。
李默之前也接觸過縣紀委甚至是市紀委一些人，一個個都是小心謹慎得很。哪怕出門吃個飯，那也是熟悉的人，最好還是熟悉的環境。
現在明明在調查老山縣，侯天凌就敢在這個停車場，直接上自己的車。
侯天凌笑了笑︰“心底無私天地寬，這一點我在李書記身上學了很多。”
“侯主任，您也別喊我李書記，你就喊我小李。您是黃書記的好友，對我而言就是亦師亦友的存在。今天看到您，我很高興。當然在您調查中，我也會非常配合。”
李默鋪墊了這麼多，這才說道，“所以您不用顧忌什麼，有什麼就跟我說。”
侯天凌說得很敞亮，可是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朦朦朧朧的。
哪怕上一次，大家一起去常山，他都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。
侯天凌搖了搖頭︰“你啊，直來直去，跟你們黃書記果真差不多。那我也就跟你說了，趙恆現在很危險，他出去招商引資過程中，有些行為還是不規範的。”
從之前趙恆的表現就能夠看出來，他心虛得很。
趙恆也交代了不少事，例如去見那位大人物的時候，跟著後面做了一些擦邊的事情。
這種事情，如果深挖的話，紀律處分肯定跑不掉。要是造成了重大影響，那麼後果就會更加嚴重了。
侯天凌點到這一個地方，李默不解其意︰“招商引資的過程中，出現一些小問題，這也是工作需要。這種情況，也就罰酒三杯吧。”
侯天凌卻搖了搖頭︰“只怕沒有那麼簡單，我感覺有人試圖攪渾這個地方了。趙恆的作用只是起到一個起爆點的作用，他們要借著搞趙恆，然後試圖擴散。目前還好的是，趙恆沒有多說什麼。
可是你也被問詢過的，一天兩天好堅持，真要是十天十五天的，你覺得有幾個人能撐得過。我看趙恆的狀態，也不像是能撐過那麼久的。”
李默試圖理解侯天凌的警示，有人想要借著趙恆搞其他人。可是趙恆才來老山縣多久，他手里能有其他人的材料麼？
就算是有，那也是捕風捉影。
真要這麼簡單，侯天凌不會專門坐自己的車，跟自己說這麼一番話的。
那就是有可能，會有人試圖引導趙恆，至于實證肯定會有一些人送到省紀委的手上。
李默也不敢保證，現在四大班子之中，是不是個個都能挺過體檢。更何況，如果拿著放大鏡的話，難免小問題會放大，大問題再擴散。
歸根結底，老山縣出現一系列問題，那都是指向自己的。
黃繼學的確已經想要讓自己換防，可要是麻煩纏身，這個換防也沒有那麼容易吧。
不過侯天凌既然說這麼多，那麼肯定不只是把問題拋給自己。
李默試探性問了問︰“侯主任，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什麼？”
“呵呵，你要這麼問，我可沒辦法回答。不過我听說過消防方面的道理，救火最關鍵的就是初期火災期間，要是錯過這個黃金階段，就會造成很大的損失了。”
這個也不能怪侯天凌，他能說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。要是再問，就顯得李默自己不懂規矩了。
這還是侯天凌充分相信李默，否則光是說了這麼多被錄音下來，以後多少也是一個麻煩。
將侯天凌送到省紀委之後，李默這才開車離開。
不過在車上，李默就打電話給鄭子星︰“鄭哥，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，幫忙查查富年集團。”
鄭子星聲音很不耐煩︰“你真把我當佣人啊，一個電話過來，就讓我幫你查人？你不是有方氏集團麼，讓她幫你去查。”
哪怕李默現在實權一把手，鄭子星還是很牛的樣子。
不過李默知道，鄭子星對自己這點意見，多半還是出于心理不平衡。
李默也沒有理會他的抱怨，繼續說道︰“這個富年集團的背後肯定是有一個什麼人，這個人姓林，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人。這個姓林的非常重要，我需要你幫我搞清楚來路。”
鄭子星聲音又大了點︰“我都說了，我不幫。還有你這個是求人的態度麼，一看這公司就背景不簡單，你讓我幫忙，就一個電話吩咐下來了，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？”
李默好似完全听不見，看了一下手表︰“我現在從省城出發，到老宅估計一個多小時，時間是緊了一點，不過鄭哥你的人脈這麼廣，肯定沒有問題。”
“喂喂，你听不听得懂，我說我不幫。你小子可別得寸進尺，真認為你在周家地位比我高。真要是咱倆起矛盾，你看看我爸、我媽、我姐到底幫誰……”
還沒等鄭子星說完，李默就掛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