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念君老實回答︰“見過面的，只是一面之緣。不過張家與我同輩的三位，也先後與他打了交道。您也知道，因為張叔這個人也是一心為公，除了大牛之外，勝昔和慕傾都不準入體制。
不過勝昔的李默兄弟很喜歡，多次在我和我父親面前提到他。當年我父親讓我跟勝昔一起長大，所以勝昔認定的，我和我父親自然也就認定了。”
關念君沒有說得很細，因為再往深里面說，那就要涉及張家一些隱秘了。
不過張家的一些隱秘，在鮑勇老爺子面前，也不算什麼隱秘。這個老頭子掌握多少東西，誰都不知道。
只知道，這位老頭子深得張家的信任，同時又是四九城趙家那位白姓大人物關系莫逆的至交。
別看他只是正廳退休，可是影響力之大，也超過了很多人了。
據說這一次，張元慶是否能夠成功化龍，這個老頭子也在里面出了很大的力氣。
听了關念君的話，鮑勇也點了點頭︰“勝昔選中了他，我也能理解。”
鮑勇知道張勝昔的性格，一般人他是看不上的。李默這個人看似低調沉穩，實則骨子里面也是有著一股傲氣的。
再加上李默與牛弘毅有七分相似，張勝昔自然更加有好感。畢竟以張家那位爺的性格，絕不可能搞父子傳承那一套。
這位爺很有可能效仿松磊，找到一個合適的接班人重點培養。張家唯一一個從政的牛弘毅，還是因為進入體制內比較早，得到相認的時候，已經無力改變了。
關念君反問一句︰“鮑老，您認為李默有沒有希望。我們也知道，像他這樣被選中的肯定還有好幾位，您多少比我們認識得多。”
鮑勇聞言，也沒有露底，而是笑了笑︰“我也不知道有幾位，不過我看李默小友也是非常順眼。這個人有大毅力，能忍能讓、夠陰夠狠。這樣的人，對我的胃口。若是他能夠乘風而起，我覺得未來潛力有可能要超越張家那位爺。”
听到鮑勇這麼說，關念君也笑了出來。
“你不考慮你自己麼，自幼在張家長大，現在也站在一定位置了。如果能夠得到氣運加持，或許你也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入主滬市的……”
鮑勇似笑非笑盯著關念君。
關念君臉色一變，苦笑著說道︰“鮑爺爺，您可別開玩笑了。勝昔或許喊我一聲兄弟，但是我到哪能入他的眼。連他的眼都入不了，我就不做那個夢了。
我還是那句話，我們關家就是跟勝昔綁定在一起的。他說是誰，我們就會全力以赴地去支持誰。而勝昔的眼光，向來不會差的。”
鮑勇點了點頭︰“張家小二子的確不同凡響，可惜了他姓張，不然的話，進入體制內了就是一條龍。”
關念君也有些惋惜︰“張叔的性格就是如此，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好在勝昔選中了李默，或許在勝昔的眼里，李默能夠替他實現夢想。”
“你也可以想想辦法，老山縣那個地方已經差不多了，找人給他動一動。”
既然覺得李默對胃，鮑勇也關心起了李默。
晚上由于李默被重點照顧，喝了不少。
迷迷糊糊中，李默听到黃繼學跟鮑勇老爺子一直在聊著什麼。
第二天頂著頭疼回到了老山縣，他先是去了經開區。
馮科文已經在這里駐點，至少李默過來的時候，看到他已經事必躬親了。
李默沒有打擾他，而是前往各個項目轉了一圈。
李默提為一把手之後，這些項目承包商們干得更加起勁了。畢竟他們跟對了人，還不想著好好表現一番麼？
對這些承包商來說，能夠得到李默的好感，以後老山縣各方面建設，還能少得了他們麼？
再者說，李默這個人看似把他們管得有點緊，但是至少不吃不拿。逢年過節，幾百塊錢的土特產，就能夠維系感情了。
到哪去找這種好事，換一個地方，說起來風清氣正，但是一個個嘴巴都恨不得要吃人。賺十塊錢，能拿回家一塊錢就算不錯了。
最可怕的是，賺十塊錢，最後很有可能還倒貼。
李默這邊管得嚴，在別的地方賺十塊錢的事情，到他這里只能賺五塊。不過這五塊，實打實的五塊，除了打發幾個小鬼之外，能拿回家三塊到四塊，總的來說都是賺的。
也正因為如此，這些項目完全是按照標準推進。
對于三大企業來說，自然是非常高興的。對地方來說，政績也是源源不斷而來。
這也能夠看出，一個地方一把手的重要性。
隨著三大企業的項目已經完成，其他項目也陸續開始了。
李默轉了一圈之後，這才回到了辦公室。
沒想到，趙恆已經在這里等著自己了。
“李書記，我有一個想法，想要跟您商量商量。”
昨天因為被李默一番數落，而找不到台階下的趙恆，今天已經心平氣和了。
趙恆能夠忍得住，並且裝作沒事人一樣，這反倒讓李默有些高看。
本以為自己一番刺激之下，這家伙就要想著法子出歪招了。
李默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出歪招，真要是出歪招被自己抓住了，他下場只會極慘。
正如關念君所說，作為一把手，耳根忌軟，手段忌窮，心胸忌廣，意志忌弱。耳根子不能軟，手段不能少，心胸不能太過寬廣了，意志也不能過于薄弱。
所以哪怕趙恆忍氣吞聲過來，李默也沒有立刻跟他笑臉相迎，而是淡淡回應︰“回去一晚上，就想到了辦法，趙縣長還是個智多星啊。”
這話听起來沒問題，實際上是在含沙射影，指出趙恆不調研、不調查，拍腦袋想方案。
趙恆既然選擇忍氣吞聲，李默所說的話，自然也影響不到他。
趙恆將自己才完成的方案推過來︰“我知道您的意思，但是我也知道您不是一個官僚的人，不如先看看方案。”
趙恆今天一口一個您，要知道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，對李默用上了敬辭，姿態低到了一定的位置。看來他對自己的方案，還是有信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