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懷玉這種人精，立刻就听出了里面的意思。
合理合法第一層意思就是不要搞出事情，就算搞出事情，也要有個依據。
金懷玉自然滿口答應，他能夠把這個事情做得漂漂亮亮，就有資格留在李默這個陣營。
其實李默也感覺，難怪金懷玉這個家伙當初能夠被衛香看中，提拔之後叛變到郭凱那邊的時候，也能夠得到信任。
現在金懷玉對自己效忠，李默對這個家伙的人品是非常不欣賞的。可是他的這個辦事能力，還有敏銳性，確實有一把刷子。
總之能夠到這個層次的人，沒有一個是百無一用的廢材。而到了自己這個位置，就要用人所長了。
……
省委檢查組開展復查工作，是在省委班子第一次會議之後。
而且在會上，余曉明確表示不適合讓檢查組的人去進行復查，因為這樣一來，容易出現一些缺漏和錯誤指導。
所有人都明白，余曉這是急流勇退。前期檢查組就是他一手組建的，他現在解散了檢查組，也是放棄了自己的權力。
回頭看檢查組則是由省委組織部部長程昊友來組建的，程昊友選了兩個副組長，也有點說法。
程昊友並沒有讓組織部副部長成為副組長，反而讓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孫慧琳和紀委副書記蒯善濟來作為副組長。
而且檢查的第一個地方，就是老山縣。
畢竟在第一輪檢查中，老山縣絕對是一個特殊的地方。
全省檢查之中，獲得了倒數第一的好成績，卻偏偏在表態發言之中，跟省委的主要意見對抗。
所以在針對老山縣的回頭看中，程昊友帶著孫慧琳和蒯善濟去了一把手辦公室請示。
童清逸長得不大像魯東大漢，反倒是一臉書卷氣，看起來溫文爾雅。
不過可沒有人敢小看這個家伙，魯東一把手李文龍也是一個強勢人物。卻偏偏童清逸跟他合作得非常好，甚至在一些問題上，李文龍都會主動詢問他的意見。
像是這種一把手、二把手異常團結的班子，自然獲得了上面的欣賞。
這一點覃宏就不一樣了，覃宏就屬于太過強勢，甚至把龐匯峰壓得死死的。正因為如此，在兩人換防之中，覃宏平調過去，童清逸則是從二把手變成了一把手。
童清逸態度溫和，不過程昊友等人卻畢恭畢敬。
“童書記，關于老山縣的情況，我想要跟您匯報一下。這一次回頭看檢查，結果如何還是要有一個度的把握……”
程昊友之所以把老山縣專門拿出來匯報，主要是想要看看這位童書記的態度。
李默去魯東的時候，不少人傳言他與魯東領導的關系好像都很不錯。
所以這一次回頭看，到底是就之前的問題查看整改情況，還是要撥亂反正，還老山縣一個清白。
這個主要取決于童清逸的態度，程昊友對這個問題，不作任何的評價。
童清逸听到程昊友說完之後，他笑了笑︰“為什麼會有這麼復雜的想法呢，到底怎麼樣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我們的信條就是實事求是，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。
老山縣如果真的做得好，為他正名又有何妨？如果他們只是一味的修飾自己的錯誤，那麼也要堅定地指認出來。我覺得，這條準則我們要刻在骨子里面，讓實踐來說話。”
從事實出發，程昊友愣了愣。
其實本該如此，只不過在這個體制內，很多本該如此的事情被扭曲了。
程昊友感慨了一聲︰“童書記的話很深刻啊，有時候一心想著做官做人，就連一些本來就存在的道理，好像都能打折了。”
這番感慨，也不知道程昊友是不是發自內心的，但是童清逸微微點頭，對他這番感慨表示認可。
童清逸看向兩位副組長︰“程組長是牽頭的，主要負責還是你們倆。我建議你們一起去看看，多留個幾天。先把有色眼鏡拿下來，再去好好看一看。”
孫慧琳和蒯善濟都立刻表態，一定實事求是。
從童清逸的辦公室出來之後，回頭看檢查組這才確定了方向。
程昊友召開首次會議之後，就讓兩位副組長共同帶隊，第一站就前往了老山縣。
在前往老山縣的路上，孫慧琳和蒯善濟也在一起商量了起來。
兩個人都是正廳級，不過在省里面，他們這個正廳也就是一個中層而已。什麼叫作中層，也就相當于媳婦的角色，各方面都要伺候好了。
“蒯書記，你之前跟李默打過交道，這人怎麼樣？我還真沒想到，一個副處級能夠搞出這麼大的風波來。”
孫慧琳提到李默的時候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反感。
畢竟這個小小副處，實在是有些太過招搖了。
先是在省報發文，然後又在大會上炮轟，讓習慣秩序穩定的體制內的領導，都會生出反感。
更何況，不少人都說李默的筆桿子很硬，這讓孫慧琳有些不爽。
孫慧琳這個宣傳部副部長，那也是大筆桿子出身。她有不少理論性文章，甚至達到了登堂入室的水平。
李默那些文章，孫慧琳雖然看過，卻並不覺得有多麼的玄妙，只不過是在風向上佔了一些便宜而已。
最關鍵的是，孫慧琳听到李默一些傳聞，覺得這個人人品有問題。
蒯善濟聞言，看了一眼孫慧琳。兩人同樣是主持日常工作副職，所以都是正廳級。
但是蒯善濟年齡在這里，要說潛力的話，孫慧琳的潛力更強。
好在孫慧琳主動找過來，也算是尊重自己。
提到李默這個人，蒯善濟說道︰“要說打交道，也不算很深入地打交道。之前因為慶州礦業的事情，對他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詢問。從詢問結果來看，這個同志沒有問題。”
“是僅僅經濟上沒有問題吧。”
孫慧琳很直白地復述了一句，這句話顯然意有所指了。
蒯善濟呵呵一笑，沒有接話。因為從他嘴巴里面說出去一些話，別人就會多想了。
沒想到，孫慧琳拿出了一個材料︰“我這里倒是有些花邊材料，才拿到的。有點捕風捉影，但是好像又不全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