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默接到了秦三水的電話︰“這一次檢查組改變形式的事情，我之前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。看來這一次，針對性有些強。”
李默解釋了一下老山縣縣長郭凱跟自己的意見，又說了郭凱和省委副書記余曉搭上了關系。
其實秦三水想必也知道這件事，但是他是不相信，余曉會為了郭凱一個正處級干部，公然坐歪屁股的。
李默也不好明說，余曉自然看不上郭凱和自己。現在就怕，對方是要郭凱掌權之後，深挖老山縣的歷史遺留問題。
現在關于覃宏的傳言不少，從這個勢頭來看，覃宏的確有可能要從安北離開。
余曉現在的行為，很有可能就是在增加這件事的可能性。
李默沒有詳細解釋，秦三水卻很講道義︰“這樣吧，你來一趟省里面，我跟省直機關工委的趙歡書記有些交情，介紹你給他認識一下。”
秦三水能夠做到這個程度，多半還是沖著關青允的面子。
李默現在以防萬一，去見一見趙歡還是比較有必要的。秦三水能夠幫自己出面，那自然好得多。
兩人說好了之後，李默就開車前往省城。晚上說是秦三水請客，不過李默去的時候，就在吧台放了兩千塊錢，算作提前買單的準備。
到了包廂沒多久，秦三水也趕了過來。
“感謝秦部長，我這一點小事，麻煩秦部長跑前跑後，實在過意不去。”
沖著秦三水能夠親自組這個局，李默也是發自內心地感謝。
秦三水擺了擺手︰“這都是小事，老關為了你的事情說了不少話，我也要給他這個面子。”
“下次關叔叔回安北，我一定請關叔叔和您一起吃個飯，感謝您也感謝我關叔。”
李默自然明白秦三水的意思，對方就是賣關青允的面子，那麼自己就要讓這個面子落到實處。對方肯定不少這一餐飯，不過把關青允喊過來，意義就不一樣了。
自己就是說感謝的話，哪怕說一籮筐，也抵不上關青允一個人情。
跟著秦三水苦等了十多分鐘，這才迎來了省直機關工委副書記趙歡。
趙歡大腹便便，一笑起來眼楮就眯了一半，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。
“老秦，難得你出血，到底是怎麼回事？”
趙歡笑著上前寒暄。
秦三水作為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，無論是級別還是崗位的含權量，同等級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。
哪怕是趙歡，也要客氣一些。
趙歡說話的工夫，也看到了李默。他露出了一絲異色。
李默趕忙上前自我介紹︰“趙書記好，我是老山縣的李默。”
“哦……老山縣……”
趙歡臉上的笑容去了一半，只是重復了一句，就沒有說什麼了。
秦三水將話題再度引到了李默的身上︰“老趙你這個老機關老官僚，不知道現在情況了吧。老山縣這位小李書記可是很不錯的，我呢跟他是世交。今晚正好來省城辦事，我想著一起吃個飯吧。
讓小李認識認識，咱們省直機關的大領導，也算是開開眼界。省的看到領導，哆哆嗦嗦的不像話。小李啊，趙書記可是我的好朋友，從年齡和輩分上，你要喊一聲叔叔。”
秦三水這是給李默套關系的機會，卻沒有想到，趙歡擺了擺手︰“可別瞎說，我還年輕得很，這個叔叔我當不起。小李也別學這個老秦，咱們組織內都是喊同志。”
趙歡一句話，就把秦三水的話堵回去了。
李默只能笑笑，現在喊什麼都不合適了。
“行吧，那就上菜，正好有些事情跟你聊聊。最近省里面，可是大動作不斷。”
秦三水能夠感覺到趙歡的排斥，心里罵了一句 驢，不過還是要將他給穩住。所以他松了松口風，大概準備說幾條關鍵的人事消息。
趙歡明顯有些動心，從秦三水嘴里說出來的事情，很少有不準的。如果他願意提前透露，那麼利用這些信息差，就可以辦不少事情了。
“我去洗個手，一會過來。”
趙歡剛剛落座卻又起身，出門上廁所去了。
“秦部長，趙書記是不是已經把我當假想敵了？”
李默也不傻，明顯能夠感覺到趙歡對自己的態度，分明是要對自己下手的意思。
趙歡作為省直機關工委副書記，他的上級正是省委副書記余曉。
李默有種不好的感覺，難不成余曉親自發話要對付自己？
秦三水卻否定了這種想法︰“余書記是什麼人，他跟你見面都沒有幾次，怎麼可能親自跟趙歡說，讓他來對付你？”
李默自己也覺得不可能，如果不是余曉的話，那就是趙歡自己揣摩上意，想要搞自己了。
秦三水說道︰“這個老趙多少還是有些糊涂的，他是想要對付老山縣討好余書記，說白了就是急著站隊了。這就是上趕著給領導當槍了，他本就不是余書記嫡系，現在對付你不也是等于得罪了覃省長麼？”
“他是想著拿青春賭明天，覃省長的事情到處都在傳。以覃省長的強勢，這件事如果是假的，應該早就直接發言了。到現在也不說話，就讓人搞不懂了。”
秦三水覺得搞不懂趙歡，李默反而還覺得揣摩不透覃宏呢。覃宏現在不表態，到底這件事是真的，還是這件事他想要讓一部分人認為是真的。
其實換做李默是趙歡，也會對付老山縣，不過不會弄得那麼凶狠，搞個中下游就行了。對余曉能夠交代，也不至于提前站隊，讓覃宏對自己不滿。
秦三水想了想說道︰“你放心，等會老趙回來，我跟他再說說。大家本就無冤無仇，更何況覃省長還在省里面，他要這麼弄的話，只怕沒有什麼好結果。”
正在這個時候，秦三水接到一個電話。他嗯了幾聲之後，臉色陰沉地將電話直接掛了。
李默不解地看過去，秦三水氣得臉色鐵青︰“這家伙是腦子有泡吧！竟然給我打電話，說他有事先走了。”
李默也完全沒想到，趙歡竟然借著上廁所直接離開了。這也斷絕了，李默緩和關系的最後一招。
李默眼神也冷了下來，他雖然不惹事，但是他也不怕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