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題名的話，讓李默都想笑。
上一次李勝齊來調查翰禮新能源事件的時候，馬題名可是勇于擔責，在省領導面前展現了光輝形象。實際上這個形象從何而來，還不是王永勝提前給他透露了一些信息。
還有王永勝干這個轉型升級工作，也算是做出了一系列的成績。包括五大經開區合並，這里面都有王永勝的影子。
那個時候，馬題名是一切都支持，與王永勝雖是上下級，可是口口聲聲都是自己人。
現在出了事了，馬題名毫不猶豫將王永勝這邊人全部閑置，就連轉型升級工作也被置之不理。
這個馬題名，是個十足的政客啊。
李默想起過去種種，此刻只有無奈。
“市里面的確不容易。”
李默知道多說無益，但是讓他就這麼退讓，他還是有些不服的，“能否讓我好好想想，畢竟我也不容易。”
馬題名笑了笑︰“放心，老王雖然不在，我還是會照顧你們的。特別是你，為了慶州市的發展做出了不少貢獻，慶州市也不會忘記你的。”
李默表示了感謝，然後轉身走了出去。
離開馬題名辦公室之後，李默接到了父親的電話︰“不是說這兩天回來麼，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？”
李默故作輕松地說道︰“只是留在市里面等一個結果，現在看來結果差不多已經有了。”
“別結什麼果了，我們和詩媛回來也就這幾天，到時候還要出去呢。你可別耽誤詩媛的時間。”
很顯然，父親這是一心向著兒媳婦了。
李默苦笑了起來︰“老爹，誰是你兒子，你要搞清楚啊。你們在國外，還待上癮啦。”
李福生嘆了一口氣說道︰“早跟你說了，猛虎下山蒼龍嘯，臭小子你別驕傲。你認為就你不容易，我和你媽在國外也不容易。詩媛那邊就連飲食、休息的房間，都是我跟你媽費心操持。當然詩媛對我們也很不錯，而且她在那邊更需要陪伴和照顧。
至于你這邊，要是實在不行，就跟著詩媛後面做生意吧。詩媛這孩子，是一門心思對你好的，我和你媽都能感覺到。我覺得那破官場，不待也罷。”
果然父親的安慰，只會讓李默更加覺得雪上加霜，這就是代溝啊。
李默知道呂詩媛對自己好，不過世界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。自己若是真成了吃軟飯的，就別說呂家會不會讓自己留在呂詩媛身邊，夫妻兩人不對等，分離也是早晚的事情。
在社會混跡多年，特別是在這個體制內，李默最不相信的就是感情二字。喜歡歸喜歡，愛歸愛，但是兩人在一起，絕不是情愛那麼簡單。
沒有立足的本事，哪有什麼浪漫，柴米油鹽醬醋茶，哪一項能讓你浪起來？
李默就說了晚上會回去的，然後出門開車回老山縣。
沒想到，路上接到一個電話，讓他改變了目的地。
電話是黃水興打來的，沒有通過他的聯絡員，而是直接打來了電話︰“剛從市政府出來？”
“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，黃書記都得到消息了。現在需要我去縣里面交接麼？”
李默知道消息肯定是馬題名這邊傳出去的，他說是給自己時間考慮，但是想必是已經放風要讓自己免職了。
現在慶州市的一把手就是他，再加上馬題名多年來在市委、市政府也有不錯的威望。他決定的事情，基本上是沒跑了。
黃水興現在聯系自己，只有一件事，那就是提前跟自己確認消息，然後讓自己做好交接。
好在李默這段時間的精力，全部都放在經開區，所以老山縣那邊沒有什麼需要交接的。也就是老山縣經開區那里，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，不過都是可以交給其他人的。
黃水興也沒說其他的，只是吩咐他︰“回老山縣的話，先來我辦公室。”
李默看了一下時間︰“我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。”
黃水興嗯了一聲，然後就掛了電話。
李默開車回到縣委大院，如果說市政府那邊看到自己的熟人都是客氣中透露著冷漠。縣委大院這邊，則是一個個恨不得繞著他走。
畢竟慶州礦業的事情到現在沒有通報，證明調查還在繼續。那些往日聯系比較多的，此刻恨不得撇清關系。
李默來到黃水興的辦公室，他直接敲門進入。
讓李默意外的是，黃水興辦公室之中，衛香也在這里。
看到衛香，李默神態微微緩和。這兩天，他沒有聯系衛香，也是害怕將她牽連進來。此刻在這里見面，李默也只能點了點頭，算是打招呼。
衛香表情很平靜，只是說了一句︰“回來啦。”
不過當李默坐在她身邊的時候，衛香又補充了一句︰“瘦了很多。”
兩人坐得近，李默的腿輕輕踫了一下她的腿，表示回應。
黃水興坐在辦公桌的另一面，自然看不到兩人的互動，他只是表情嚴肅地看著李默︰“按照馬市長的意思，只怕老山縣副縣長的職務也要免去。這件事，這麼嚴重麼？”
李默沒說那麼細，只是嘆了一口氣︰“慶州礦業這個事情，還是需要有人負責。王市長負了責，我們這些參與的，自然也跑不過。只是免職，已經算是很好的了。”
按照現在的節奏，王永勝身邊人，肯定一個個的都要倒霉，只是誰先誰後的問題。
正如之前周瑾所說的，李默就算是不參與，也要受到波及。王永勝被調查，他作為最貼近的人之一，基本上是跑不掉的。
就算是沒有被調查，以馬題名現在的心思，也要想辦法讓他坐冷板凳。
黃水興問到第二件事︰“你現在有沒有什麼安排，免職只是免去了職務，但是你的級別還在。你如果有什麼方向的話，可以去擔任其他的職務。”
李默皺著眉頭︰“我現在還沒有什麼思緒，當然也是因為身邊沒有什麼機會。以我現在這個級別，縣里面怕是不好安排吧。”
李默听出黃水興的意思，對方似乎想要幫自己安排一下。可是自己現在副處級，又不能擔任副縣長，那還有什麼位置呢？人大？政協？
更何況，馬題名要免自己的職，黃水興膽子這麼大，敢繼續用自己？
黃水興看著他說道︰“黃書記對你很欣賞，現在整個慶州市，能夠給你機會的人，只有黃書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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