甦歲歲蹲下身，指尖剛踫到雪球的毛，就听見個細弱的聲音鑽進耳朵。
是雪球的心聲，帶著哭腔。
【是方帆偉！那個狗男人害我！】
【我看見他往主人藥里放東西，白乎乎的，像面粉又不是面粉……】
【我想叫，他就踢我，還往我嘴里塞了塊肉，苦的……】
甦歲歲指尖猛地一頓。
抬眼飛快瞥了眼方帆偉。
他正扶著江青的肩膀，語氣很溫柔。
“青兒，別擔心，歲歲懂行，雪球會好的。”
江青抽著鼻子︰“都怪我，沒看好它……”
甦歲歲深吸口氣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，指尖繼續在雪球身上輕按。
“方叔叔，雪球今早吃什麼了？”
方帆偉扶了扶眼鏡，語氣自然。
“就吃了點剩粥，拌了點肉湯，跟平時一樣。我猜是不是粥餿了？”
“不像。”
甦歲歲摸著雪球的肚子，眼神掃過方帆偉，又落回江青身上。
“江阿姨，雪球今天跟誰待過？有沒有跟別的貓狗打架？”
江青搖頭︰“就跟我在院里，後來我去吃藥，讓它自己玩了會兒……”
“藥？”甦歲歲追問，“江阿姨吃的什麼藥？”
方帆偉搶先答︰“老毛病，神經衰弱，吃的安神片，醫院開的。”
他笑了笑，“歲歲，是不是吃壞了？我讓張媽再去看看粥。”
甦歲歲沒接話，忽然皺起眉，指尖在雪球肚子上停住，抬頭看向方帆偉。
“方叔叔，不對。”
“嗯？”方帆偉愣了下。
“雪球不是吃壞了。”
甦歲歲語氣肯定。
“它肚子硬邦邦的，抽搐得有勁兒，不像是食物中毒的軟綿，倒像是……被人打了。”
江青猛地抬頭︰“被打了？誰會打它？”
方帆偉的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，隨即笑了︰“歲歲你弄錯了吧？雪球我們都寶貴得很，誰敢打它？是不是弄錯了？”
甦歲歲沒理他，繼續摸著雪球的腿。
“你看這兒，後腿有塊肉有點青，像是被人踢過。”
“雪球，是不是有人踢你了？”
雪球嗚咽了一聲。
【方帆偉踢的！就在葡萄架後頭！他怕我叫！】
甦歲歲指尖收緊，面上卻不動聲色，只看著方帆偉。
“方叔叔，您今天在葡萄架那兒待過嗎？”
方帆偉扶眼鏡的手頓了頓，隨即點頭。
“待過，陪青兒坐了會兒。怎麼了？”
“沒什麼。”
甦歲歲收回手，站起身。
“雪球身上有一些內傷還有外傷，不是吃錯了東西，我給它開著藥就可以。”
江青听甦歲歲這樣說就放心下來，也很疑惑。
“雪球怎麼會受傷。”
【主人，快離這個壞男人遠一點！他要害你！】
【它在外面有野女人，還生了兩個孩子，壞男人！】
【害我主人，看我不咬死你！】
雪球從甦歲歲懷里跳出來，直接沖向方帆偉。
“汪汪汪！”
江青趕緊攔住它︰“雪球，你怎麼了？”
雪球對著方帆偉齜牙咧嘴地叫。
前爪扒著他的褲腿，像是在警告。
方帆偉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，彎腰想去摸它，被雪球狠狠嗚了一聲唬退了。
“這狗今兒咋回事？跟瘋了似的。”
方帆偉皺著眉，語氣里帶了點不耐煩。
甦歲歲趕緊上前把雪球抱起來，順了順它的毛。
“江阿姨，雪球受了驚，得單獨給它上藥，不然不老實。”
“方叔叔，您看能不能幫個忙？我這兒缺幾味治外傷的草藥，街口回春堂的老中醫認得，您去跑一趟？”
方帆偉愣了下︰“我去？”
“您路熟，跑得快。”
甦歲歲笑得客氣，“藥名我寫紙上，您給老中醫一看就知道。雪球這情況，耽誤不得。”
江青也點頭︰“是啊，帆偉，你快去快回，別讓歲歲等著。”
方帆偉看了眼甦歲歲懷里炸毛的雪球，又看了眼江青，沒再說啥，接過甦歲歲寫的藥單，轉身往外走。
門 噠關上的瞬間，雪球立刻不叫了。
只往甦歲歲懷里縮。
【主人傻，那個壞男人要騙她！】
甦歲歲把雪球放在藤椅上，拉著江青走到葡萄架另一頭。
“江阿姨，我跟您說個事，您別慌。”
江青一臉霧水︰“什麼事？歲歲，你怎麼了？”
“您能把您吃的安神片給我看看不？”
甦歲歲盯著她的眼楮。
“看藥？”江青更懵了。
“藥怎麼了？醫院開的，吃了快半年了，沒問題啊。”
“不是藥有問題，”甦歲歲放緩語氣，“是我剛才抱著雪球，總覺得它不對勁。”
“您想啊，它平白無故怎麼會受傷？還偏偏是被人踢的？”
江青皺起眉︰“你是說……有人故意打它？”
“我不敢確定，但雪球最近是不是總跟方叔叔犯沖？”
甦歲歲追問，“比如不讓他踫，見他靠近就叫，或者……對著他的東西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