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隊大禮堂里，紅綢橫幅“軍民共建表彰大會”格外醒目。
甦歲歲和司寒霆走向前排，脊背挺得筆直，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。
“緊張嗎？”司寒霆低聲問，眼里帶著笑意。
“有什麼好緊張的，”甦歲歲側頭看他，嘴角彎著，“實事求是說就行。”
說完她又小聲道︰“你忘了，這不是我第一次上台發言了。”
李政委走上台，目光掃過全場，最後落在司寒霆和甦歲歲身上。
“今天，我們要重點表彰司寒霆、甦歲歲同志！”
掌聲雷動時，甦歲歲坐得端正，眼神清亮。
“這次鄰縣家禽瘟疫，情況危急，”政委舉起手里的報告，“是司旅長主動請纓，帶著甦歲歲同志深入疫區。”
“甦歲歲同志憑借一手草藥醫術和馴犬技能，不僅找到了病因源頭，還教會鄉親們配藥消毒，硬生生把疫情壓了下去！”
台下再次響起掌聲，比剛才更熱烈。
甦歲歲起身時，步伐沉穩。
“讓甦歲歲同志給大家說幾句！”政委把話筒遞過來。
甦歲歲握住話筒，聲音清晰有力，傳遍整個禮堂。
“謝謝組織和同志們的認可。其實我沒做啥驚天動地的事。鄉親們看著雞鴨死得心疼，我們不能不管；部隊需要有人去一線，我作為一份子，更不能往後退。”
她頓了頓，目光掃過台下的軍嫂們。
“好多人問我，怕不怕髒、怕不怕累？說句實在的，看著老鄉們蹲在雞圈旁掉眼淚，看著孩子們捧著空雞蛋筐發呆，那點髒累算什麼？咱們女人，不光要守好小家，更得跟戰士們一樣，心里裝著大家。”
“至于草藥和馴犬，”她笑了笑，語氣輕快卻有力，“都是吃飯的本事，能用來幫人，就是這些本事的價值。”
“咱們部隊的人常說‘為人民服務’，對我來說，能讓鄉親們少受點損失，能讓疫情早點過去，就是我的‘為人民服務’。”
話音剛落，台下掌聲經久不息，好多軍嫂紅了眼眶。
甦歲歲微微鞠躬，轉身走下台，身姿依舊挺拔。
散了會，陳霜兒第一個沖過來，抱住甦歲歲︰“歲歲，你太厲害了！我剛才在台下，眼淚都快出來了！”
“你別取笑我了。”甦歲歲不好意思地說。
“誰取笑你啊，”陳霜兒拽著她往外走，“剛才好幾個軍嫂都說，要向你學習呢！”
“說你不光能干，還心善，比那些只會打扮的強多了！”
正說著，幾個文工團的女兵走過來，為首的林薇薇瞥了甦歲歲一眼。
“喲，這不是從雞窩剛回來的大英雄嗎？身上咋還有股味兒呢？”
旁邊跟她站在一起的女生嗤嗤地笑起來。
陳霜兒立刻就火了︰“林薇薇你什麼意思？說話積點口德！”
林薇薇翻了個白眼︰“我就是實話實說唄，整天跟雞鴨打交道，能不臭嗎？哪像我們，在舞台上干干淨淨的。”
甦歲歲本來不想理她，听這話也忍不住了。
“林同志，我是在雞窩跟前救家禽，救鄉親們的指望，你在舞台上唱歌跳舞，都是為人民服務，沒什麼高低貴賤。”
“但你要是覺得干干淨淨就是看不起人，那你這思想可就有問題了。”
她頓了頓，看著林薇薇︰“再說了，我身上就算有雞屎味，也是香的，因為救了人。你要是心里不干淨，穿得再漂亮，也沒人待見。”
林薇薇的臉唰地就紅了，想反駁，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。
“走吧走吧，待會鬧起來不好看。”
看著她們落荒而逃的背影，陳霜兒笑得直拍手。
“歲歲，你說得太對了！就該這麼懟她！她整天覺得自己高人一等，真讓她去鄉下待幾天，早哭著回來了！”
倆人正說著，一群半大的孩子圍了過來，都是軍屬院的。
“甦姐姐，你給我們講講，你在鄉下咋救雞的？”
“是不是有大老虎啊？”
“那只大狼狗真能聞出壞蛋嗎？”
甦歲歲被孩子們圍住。
“沒有大老虎，但有很凶的病菌，能讓雞鴨生病。嘯天可厲害了，一聞就知道哪有問題……”
她給孩子們講怎麼配藥，怎麼埋死禽，怎麼跟鄉親們一起消毒，孩子們听得眼楮都不眨。
“甦姐姐，你太厲害了，跟我爸爸一樣是英雄！”一個小男孩說。
“你爸爸也是英雄。”甦歲歲摸了摸他的頭，“咱們院里的叔叔伯伯，都是英雄。”
司寒霆站在旁邊看著，嘴角帶著笑。
通訊員走過來，小聲道︰“旅長，政委讓你過去一趟，說有新任務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司寒霆對甦歲歲說，“我去趟辦公樓，你先跟孩子們玩。”
“去吧。”甦歲歲擺擺手。
司寒霆走後，陳霜兒湊過來說︰“你看你家司旅長，看你的眼神，都快化了。”
甦歲歲笑了笑，笑得很明媚。
“我可沒瞎說，”陳霜兒笑著說，“全院的人都看出來了，他把你當寶呢。對了，晚上去我家吃飯吧，我給你做紅燒肉，好好慶祝慶祝。”
“改天我請你，”甦歲歲搖搖頭，又小聲道︰“今晚我和司旅長二人世界。”
“喲~行吧，”陳霜兒挑眉，“真是恩愛。”
孩子們回家吃飯了，甦歲歲也往家走。
路上遇到不少軍嫂，都笑著跟她打招呼。
回到家，她先給嘯天倒了點肉，然後開始和面。
面剛和好，司寒霆就回來了。
“回來了？”甦歲歲抬頭看他。
“嗯，”司寒霆走過來，從背後抱住她，“累壞了吧？”
“不累，”甦歲歲靠在他懷里，“就是有點餓了。”
“我來包餃子。”司寒霆挽起袖子。
“你會嗎？”甦歲歲笑著問。
“不會可以學啊。”司寒霆拿起 面杖，“你教我。”
窗外的晚霞染紅了天，嘯天趴在地上啃骨頭，倆人在廚房里有說有笑地包餃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