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甦歲歲和司寒霆離開的背影，孟海風心里痛恨極了。
他們兩個，不就是仗著權勢壓人，等他哪一天飛黃騰達了，一定不會放過甦歲歲和司寒霆。
他目光狠狠的盯著兩人緊緊相牽的手。
孟海風手在地上抓著，泥沙陷進指甲里。
甦歲歲對司寒霆笑得很甜很開心，孟海風心里一陣嫉妒。
“司爺爺。”
甦歲歲拿了一副圍棋過來，上次去市里，回來時就去專門去買了。
司伯威正抱著家里的黑貓，嘴上振振有詞。
“這麼大年紀了，跟貓置什麼氣。”
司寒霆淡淡道，眼角處含著笑意。
爺爺越老越頑皮。
“你懂什麼，我就這點愛好，都是黑皮，它在我那櫃子上上躥下跳，害我棋子都找不齊。”
黑皮原眼珠子看著司伯威，喵喵喵了幾聲。
【人家不是故意的啦！】
甦歲歲听懂了它的話，輕輕笑了笑。
“好啦，司爺爺，我給你帶了一副新的。”
甦歲歲從帆布包里小心翼翼掏出個油紙包，里三層外三層拆開，露出個深棕色的桐木盒子。
司伯威抱著黑皮湊過來，老花鏡往下滑了滑，看清盒蓋上燙金上印著‘王星記’三個字，眉毛立刻挑起來︰“喲！這可是老字號了，有錢都難買！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
甦歲歲笑著把盒子輕輕擱在桌上，掀開盒蓋，里頭整整齊齊碼著雲子圍棋。
每顆棋子都透著溫潤的光澤，黑子烏亮如墨，白子乳白似玉，摸上去涼絲絲的，邊角打磨得圓潤不硌手。
司寒霆伸手拿起一顆掂量，“這是用上等瑪瑙石和紫英石磨的，老工藝了。”
司伯威笑得眼楮眯成縫，把黑貓往沙發上一擱，“你這丫頭，比我親孫子還貼心！”
說著就要擺棋盤，甦歲歲趕緊按住他胳膊︰“司爺爺，您先歇著，我陪您下！寒霆說您下棋可厲害，我正好跟您取取經。”
司寒霆站在旁邊笑，“爺爺，您可別藏著掖著，歲歲聰明著呢。”
司伯威一听更來勁了，嘩啦把棋子倒在棋盤上，“好！就沖這副好棋，爺爺今天非得教你幾招！”
倆人擺好陣勢，甦歲歲執黑子先落子。司伯威摸著下巴琢磨，剛落下第一顆白子，就見甦歲歲不慌不忙往邊上一掛角。
司伯威眼楮一亮，“嘿！小丫頭路子挺野啊！”
棋盤上黑白子漸漸多起來，甦歲歲落子又快又準，看似隨手一放，卻把司伯威的棋路堵得嚴嚴實實。
司伯威額頭冒出細汗，老花鏡滑到鼻尖也顧不上推，嘴里直念叨︰“奇了怪了，這招‘雙飛燕’用得比我還利索！”
司寒霆靠在門框上看得入神，見爺爺被步步緊逼，故意逗他︰“認輸吧爺爺，歲歲可是專門學過的。”
司伯威脖子一梗︰“胡說！我下了幾十年了，會輸給小丫頭？”
話雖這麼說，手卻開始猶豫，落子前總要偷瞄甦歲歲的表情。
甦歲歲抿著嘴笑，故意放慢速度，給司伯威留些余地。、
可司伯威性子倔，偏要硬踫硬，結果一著不慎，半片白子被黑子圍住。
他急得直拍大腿，“哎呀！又中圈套了！”
黑貓被驚得“喵”地竄上窗台，歪著腦袋看熱鬧。
最後一局結束，司伯威看著棋盤上寥寥幾顆白子，突然哈哈大笑︰“輸了輸了！輸給孫媳婦不丟人！”
他拉著甦歲歲的手直晃悠，“以後天天陪爺爺下！這棋我算是遇到對手了！”
甦歲歲趕緊點頭，“只要您不嫌我煩，我天天來當您的‘棋搭子’！”
司寒霆看著一老一小湊在棋盤前復盤，有說有笑，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司伯威在旁邊收拾棋子，突然一拍大腿︰“哎，我說歲歲，你啥時候偷偷學的下棋啊？以前怎麼沒听你提過？”
他撓著後腦勺，瞅著棋盤上甦歲歲剛才落的那手妙棋，越想越納悶。
甦歲歲聞言抿嘴笑︰“跟我外公學的呀。外公也愛下棋，最近我過去，他總拉著我陪他下棋，我不會，他就教了我。”
“甦本中？！”
司伯威手里的棋子“啪”地掉棋盤上，黑貓被驚得又跳上窗台，甩著尾巴瞪他。
老爺子把棋盤一拍，嗓門兒陡然拔高︰“原來是那老倔頭教的！他那手棋跟人似的，臭脾氣帶臭棋路，上次還跟我爭‘七星伴月’的解法，爭得臉紅脖子粗！”
司寒霆從廚房端來洗好的搪瓷盆，里頭泡著井水鎮的西紅柿。
他把盆往桌上一放，順手給甦歲歲遞了塊毛巾擦手，嘴角噙著笑︰“爺爺，您跟甦老爺子下棋，到底是爭棋路還是爭誰先喝上茶啊？上次我去接您，見您倆擱棋桌邊上一人捧個大茶缸，爭得唾沫星子濺棋盤上。”
“去去去！小孩子懂什麼！”
司伯威瞪他一眼，轉頭又跟甦歲歲叨叨，“你外公那老小子，下棋總愛使陰招，上次騙我說‘雙鹿飲泉’是他創的，結果我回家翻棋譜——”
他突然壓低聲音，神神秘秘地湊過去，“那招明明是我先琢磨出來的！準是他趁我不注意偷學的！”
甦歲歲听得直樂，拿西紅柿往司伯威手里塞︰“司爺爺，我外公還說您老愛悔棋呢，說有回您輸急了，非把落錯的子兒摳回來重下。”
司寒霆倚著桌角擦手，目光落在甦歲歲笑彎的眼尾，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寵溺︰“歲歲外公的棋風是綿里藏針，爺爺您的路子是大開大合，倆人湊一塊兒跟唱對台戲似的。”
他頓了頓，指尖輕輕敲了敲棋盤，“不過歲歲這手‘鎮神頭’使出來，倒有甦老爺子當年的影子，看得出是下了真功夫的。”
這話听得司伯威直挑眉︰“嘿！你小子眼還挺毒，這都瞧出來了？”
他捻起顆白子在手里轉著，忽然瞅見司寒霆給甦歲歲挑了個最紅的西紅柿，心里頭嘀咕。
這冰疙瘩，挺會疼人！
不錯！
陽光透過窗欞照在棋盤上，黑子白子都鍍著層暖光。司伯威還在絮絮叨叨講他跟甦本中“斗智斗勇”的往事，黑貓蹲在窗台上舔爪子，司寒霆時不時給甦歲歲續上涼白開，听司伯威講著從前的事，嘴角的笑就沒下去過。
“哦對了，有件事兒跟你們說一下......”司伯威突然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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