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晨,天剛剛破曉。
文武百官照常來到金鑾殿里上朝,隨著太監總管的唱喏聲響起,朝臣齊齊跪拜下去,高呼萬歲。
江福海甩了甩手中雪白的拂塵,按部就班的退至一旁,目光微不可聞的往龍椅上瞥了一眼,壓下心底的軒然大波。
陛下竟然和宴公子一起來上朝了,兩人一同坐在龍椅上,這可真是前所未聞啊。就算宴公子如今貴為皇後,可後宮自古來就不能干政,這這這……
“平身。”
文武百官叩首謝恩,而後紛紛起身。
宴清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蕭懷 身旁,他說的沒錯,龍椅確實足夠寬大,可這樣坐兩個人實在是不成體統,他都能想到等會文武百官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,又或者用什麼樣的話語怒斥他。
“統啊,看來我注定擺脫不了禍國殃民的罪名了。”
系統跟著冒出了頭,有些唏噓的看著下面的朝臣,安慰他道︰【沒事噠沒事噠,有我和男主在,一定不會讓你被架上十字架被火燒的。】
宴清默默道了個白眼,“我真是謝謝你了。”
話音落下,那群大臣們也陸陸續續起來了,宴清心不自覺懸了起來,等待那那群文臣們對他口誅筆伐。
果不其然,人群中很快傳出一陣騷亂,宴清屏住呼吸做好心理準備迎接狂風暴雨,只是很快,那群大臣們又安靜了下來,眼觀口鼻觀心的站在原地,沒一個人提出質疑,活像是沒看到他這個大活人一樣。
???
這屆大臣這麼不行嗎?
“有事啟奏,無事退朝——”江福海尖細又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金鑾殿內響起。
很快,有大臣執芴出列,卻也沒有說別的,而是一板一眼的提出了朝中的一些急需解決的事宜。
陸陸續續也有其他大臣出列,卻始終沒人敢提起他半個字,宴清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瞪大了雙眼,看著蕭懷 和那群大臣們交流,某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不屬于這個次元,他們才會看不見他。
但很快,焦點就聚集在了他身上。
蕭懷 不知何時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,不急不緩道︰“這個問題,清清怎麼看?”
全程走神的宴清一臉茫然的抬眼看他,他能怎麼看,他坐著看啊。
大臣見他一副雲里霧里摸不著頭腦的模樣,又十分殷勤的將問題重復了一遍,話語里恭敬十足,沒有半分敷衍不滿的意味。
宴清這才明白過來,他們說的是今年春闈前三甲的應當安排什麼官職。
春闈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,按理說幾人應當早已入朝為官,但剛放榜蕭懷 就出宮南巡,這事就暫時擱下了,一直到現在現在才重新提起來。
這確實是件正事,可為什麼要問他?
宴清不解的看了蕭懷 一眼,蕭懷 眉眼和煦,似乎是在鼓勵他說出自己的答案。
宴清在腦子里再度過了一遍這個問題,鬼使神差道︰“我要見過這幾人後再行定奪。”
听說探花郎長的都很帥,他也見見世面,看究竟有多帥。
大臣躬身行禮應是,轉身退回隊伍,蕭懷 面色卻沒有方才好看了,斂著眉眼看了宴清一眼,語氣冷淡道︰“退朝。”
散了朝,宴清被強硬的推進了轎輿中,蕭懷 緊跟著上來,將他按在懷中逼問。
“你想見他們?不過是庸夫俗子,有什麼好見的。”
宴清瞪了他一眼,“誰讓你非要當著那麼多大臣的面問我這個問題,我都不知道他們品性如何,學識如何,怎麼斷定他們應當去哪里,至少也要稍微了解過他們才能下定奪。”
蕭懷 抿唇唇不說話了,轎輿一路往養心殿而去,好半天他才道︰“等會你與我一同去養心殿,我讓人宣他們入宮,但你不許亂看。”
宴清這下更好奇了,眼楮也亮了起來,追問他︰“為什麼不許我亂看?難不成這三人比你生的還要俊美?”
不然沒理由他會是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。
果然,此話一出,蕭懷 面色更黑了,再一次後悔自己不該在朝堂上問他這個問題。
“怎麼可能,總之等會人來了你不許亂看。”
宴清跟著蕭懷 下了轎輿進了養心殿,等了約莫有半個時辰,三人在殿外求見。
蕭懷 手掌牢牢扣著宴清的腰,揮手讓人進來。
宴清沒忍住看向地上行禮的三人,低著頭看不清樣貌,但從身形來看都是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。
“平身。”
三人叩首謝恩後站了起來,宴清看清三人的長相後眼楮刷的一下就亮了。
怪不得蕭懷 防這麼嚴實,原來是三個細皮嫩肉的小帥哥,尤其是左邊那位,風姿卓然,容止端雅,又穿了一襲青衫,整個人立在那里便如同一桿俊秀的青竹一般。
系統也在空間里嚷道︰【這個好這個好,這個應該就是探花郎吧,果然名不虛傳。】
宴清正要繼續去看,一雙大手猝不及防的落在他眼楮上,眼前頓時一片漆黑。
蕭懷 咬著牙的森森語調在耳邊響起︰“看夠了嗎?”
那肯定是沒看夠,但宴清自然不會說出來,一邊去掰他的手一邊意猶未盡道︰“看夠了看夠了,陛下把手拿開吧。”
蕭懷 顧忌著還有其他人,不情不願的將手拿了下來,不辨喜怒的目光落在幾人身上,著重看了眼一襲青衫的探花郎。
探花郎被他盯的毛骨悚然,卻還記著不能御前失儀,勉強維持著穩重。
宴清沒再繼續欣賞美男,而是像模像樣的拿出準備好的問題大致問了一番,心里差不多有了底後又將目光落在蕭懷 身上。
剩下的話就不能當著幾人的面說了。
蕭懷 眉眼終于和煦了幾分,揮手就要讓人出去,幾人行禮正要告退時,他目光幽深的盯著左邊的探花郎,語調森森的問了一句。
“你們幾人可曾有婚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