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,死一般的寂靜。
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系統直接呆若木雞,下一秒又惱羞成怒,【面對它?我為什麼要面對它,我和它已經沒有關系了!】
宴清不屑的切了一聲,根據他縱橫這麼多世界的經驗來看,它和主系統是不可能沒有關系的,還單方面分手,怕不是等主系統回來直接被抓回去醬醬釀釀。
說到這他倒是有些好奇了,兩團數據到底是怎麼做這種事情的?先這樣再那樣嗎?
他沒忍住問出了聲,系統直接炸毛了,【干森莫干森莫!打听這種事情做什麼?!】
宴清︰“我好奇嘛,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?”
系統拒絕回答他的問題,並友好的送了他一個禁言大禮包,也就是說,宴清暫時不能在腦海里和它交流了。
正好,女主和他剛結識的好基友顧聞川也已經下了電梯來到了頂樓。
辦公室門沒關緊,輕輕一推就推開了,顧聞希斟酌好語言,提著手中突然安靜下來的大鳥進了辦公室。
“裴家主,您的鸚鵡,給您送回來了。”
裴時聿坐在辦公桌後,鼻梁上破天荒架了副無框眼鏡,一眼看過去十分斯文。
宴清卻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,同時默默在後面補上了兩個字,敗類。
斯文敗類才符合他。
他似乎正在看什麼資料,听見聲音慢條斯理的抬了下眼,目光在鸚鵡身上轉了一圈,隨即挪開,徑直落在了顧聞川身上。
宴清的腦袋還露在衣兜外面沒收回去,視線亂飄間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他深不見底的眼中。
隨後他看見他勾唇微微一笑。
宴清嚇得立刻把腦袋縮了回去,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,不過幾天沒見,裴時聿變得好嚇人。
“多謝顧小姐。”
他什麼都沒問,顧聞希打好的腹稿毫無用武之地,卻還是大大松了口氣,“舉手之勞,那關于合作的事……”
裴時聿音色如常,“今天下午就能動工。”
顧聞希目的達成,正要拉著自家蠢弟弟出去,卻又听見裴時聿輕描淡寫道︰“顧小姐有事就先去忙,我和顧二少還有些事要談。”
顧聞希目光驚疑不定的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,顯然不明白他們有什麼話要談,卻還是將信將疑的出去了。
偌大的辦公室里,除了一只眼楮亂轉的鸚鵡,就只剩下兩人雙雙對峙。
裴時聿面上的笑已經完全收斂了,面無表情的看向顧聞川,語氣陳述道︰“我記得我之前警告過你,再敢踫不屬于自己的東西,就不只是斷手斷腳這麼簡單了。”
顧聞川身上的傷剛好,聞言只覺得那些剛剛長好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了起來,他卻還是梗著脖子道︰“清清又不是東西,家主這樣說不合適吧。”
“再說了,是清清主動找到我的,清清喜歡和我在一起,不然他為什麼離開你來到我身邊。”
裴時聿眸色陡然晦暗了一瞬,鏡片後的神情冷漠又尖銳,他看向躲在顧聞川口袋里的小小人偶,語調不辨喜怒,“清清,是這樣嗎?”
當然不是!
宴清覺得顧聞川要瘋,說的什麼玩意,他明明只是喜歡和他一起打游戲,怎麼就變成他喜歡他了,他不怕死他還怕死——
這個時候再藏也沒什麼意義了, 他默默露出一個小腦袋,費力的從顧聞川衣服口袋里爬出來,系統嘎了兩聲,十分有眼色的飛了過去,宴清抓著它的羽毛跳到了它身上。
見他主動從顧聞川口袋里跳出來,裴時聿臉色好看了一瞬,卻也只有一瞬,“清清,過來。”
宴清不想過去,剛想指揮系統朝著二人的方向飛去,就忽覺背後一涼,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。
幽深,晦暗,粘膩,讓人脊背一陣陣發涼。
宴清莫名哆嗦了一下,還是從心的讓系統把他帶了回去。
他試圖順毛,“我不就出去玩了幾天,你看你,怎麼還急眼了。”
裴時聿卻根本不買賬,唇角無聲勾起,笑意卻不達眼底,鏡片後的眸色更是暗的嚇人,他伸手將巴掌大的小人偶捧在手心里,語調听不出喜怒,“整整五天。”
“乖乖,外面的世界好玩嗎?”
這道題答不好了可是送命題,宴清大腦飛速旋轉,仰著頭一臉誠懇的看著他,“不好玩,一點都不好玩,無聊死了,我好想你∼”
最後那個尾音千回百轉的,像是在撒嬌,膩死個人。
裴時聿唇角笑意加深,只目光依舊幽深,他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顧聞川,輕描淡寫道︰“听到了嗎,還不滾。”
顧聞川不死心的看了眼宴清,卻也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,還是不情不願的滾了。
辦公室的門重新被關上,室內陡然安靜了下來,就連一直咋咋呼呼的系統都安靜了下來,將頭埋在翅膀間,一副不听不看的傻鳥模樣。
宴清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危險,想從裴時聿手心里跳出來,卻被人抓住了小腳。
裴時聿抬步走向休息室, 吧一聲,休息室的門被關上,裴時聿睫毛半遮著眼,目光深不見底,“不是說很想我嗎,見到我跑什麼。”
宴清拽了拽自己的腿,沒拽回來,最後干脆躺在了他掌心里,“沒跑,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跑了。”
裴時聿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著宴清的小臉蛋,語氣莫名喑啞,“那這五天清清去了哪里?清清不是說我是你的小狗嗎?為什麼要拋下我?你背著我有別的小狗了嗎?”
一連串的反問句砸的宴清無力狡辯,他眼珠心虛的亂轉了幾圈,硬著頭皮開口︰“我沒有——”
話還沒說完就被裴時聿打斷了,他語調低沉,漆黑如墨的眼底像是在壓抑著什麼,“我記得我說過,清清養了我就要養一輩子,中途棄養,小狗是會發瘋將主人給關起來的。”
他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他關起來這樣的話?
宴清腦中的警鐘拉響了,“你等等——”
裴時聿又勾唇露出一個笑,只是這個笑怎麼看怎麼 人,“清清肯定不想被關起來像小狗一樣戴上鎖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