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半天過去了,天空依舊萬里無雲,宴清這才終于放下心來。
他回頭看向離卿,目光有些凶,“誰讓你出手的?”
離卿認錯認得很干脆,帶著點示弱的意味,卻更像是在撒嬌︰“知道錯了,宴哥哥……”
宴清頓時生不起氣了,卻依舊板著臉嗓音有些冷︰“這是你知道錯了的態度嗎,好好說話,不要撒嬌。”
離卿更得寸進尺了,伸手捉住他沒拿劍的那一只手,扣在自己掌中,像小孩子告狀似的,“誰讓他非要說那些話,都是因為他我們才分開的,我找了好久了才找到終于你的。”
宴清這下連重話也說不出來了,反握住他的手,無聲的牽著他去看一旁躺在地上悄無聲息的青羽。
“沒死?”
離卿不自覺皺了皺眉,他那一擊的威力他自己知道,別說他只是凡人之軀,就算是皮糙肉厚的大妖都不一定能受住,他竟然還能留得一條命在。
“骨碌碌……”
一條純白色的骨珠手串從青羽懷中滾了出來,珠子走著年頭了,上面遍布裂紋,不過輕輕踫撞了幾下就輕易的化為了一堆純白色的粉末。
宴清看到青羽微微起伏的胸膛松了口氣,沒死就好,只要人不死,天雷就劈不下來。
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白色粉末上時卻有些疑惑,“這是什麼東西?”
離卿伸手,食指指腹上沾了些許白色粉末,“鹿妖的頭蓋骨制成的手串,鹿乃祥瑞之獸,更何況是成了精的,身上的皮毛骨肉都帶有祥瑞之氣,剛才就是這條手串救了他一命。”
說完他手心紅光又是微閃,想要補刀送他徹底上西天,卻被宴清按住了手腕。
“不能殺他。”
離卿眼尾泛起一抹紅意,一雙狐狸眸瞬間變得委屈巴巴的,“為什麼不能殺他,宴哥哥舍不得嗎?”
宴清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,什麼舍得舍不得的,性命攸關的大事,就這麼草率嗎?
他這一千年究竟怎麼活過來的,靠缺心眼嗎?
“行了,一邊玩去吧。”
宴清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,揮手把他往旁邊趕。
兩人還在爭執殺與不殺,地上的青羽眼皮卻顫了顫,看樣子竟是要醒了。
離卿眸光一凝,伸手將宴清護在身後,“哥哥小心。”
宴清腳下分毫未動,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青羽,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,“小心他什麼,小心他跳起來踹我膝蓋?”
“是我輸了,要殺要咼,隨你們處置咳咳咳……”
青羽艱難的喘息了幾口,話還沒說完,就有大團大團的血沫從唇角溢出。
宴清長眉微蹙,兩指放在他手腕上感受了一番。
“五髒六腑皆被震碎,他活不了太久了。”
就是不知道天道會不會繼續把他的死怪在他們頭上。
宴清頓覺有些棘手,偏頭看向離卿,“你有藥嗎?”
離卿還有些沒反應過來︰“什麼藥?”
宴清︰“不讓他死的這麼快的藥。”
離卿修行千年,自然收藏了不少好東西,當初宴清死在他懷里時曾有幸見過冰山一角。
這貨就像是個敗家子,什麼好東西都往他傷口上撒往他嘴里塞,一時間還真讓他吊住了一口氣,最後系統眼看著他一時半會死不了了,咬咬牙直接將他強制帶離世界才終于結束了這場敗家行為。
另一邊,听見宴清這麼說,離卿顯然有些不理解,卻還是听話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。
宴清將里面的藥丸倒出來塞進了青羽嘴里,“想死?哪那麼容易,先活著吧你。”
宴清起身,居高臨下的看著面上恢復了點血色的青羽,面無表情的點點頭︰“嗯,看他這狀態,應該還能再撐個三五天,我們走,到時候他的死可就跟我們沒關系了。”
離卿沒再說什麼,听話的被宴清牽著走,臨走時指尖一抹紅光悄無聲息的沒入他體內。
三天後他最好是自己死了,不然別怪他再來補刀,到時候他死的可就沒那麼痛快了。
“你咳咳咳……跟妖為伍,你一定會後悔的——”
宴清又停下了腳步,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憑什麼說我一定會後悔?”
青羽勉強有了支撐身體的力氣,他掙扎著從地上撐起上半身,背靠著身後的樹干,一雙略顯混濁的眸中沒有半分醒悟,依舊是滿滿的偏執和瘋狂。
“妖是這世上最不該存在的生物,它們虛偽,狡詐,又喜歡玩弄人心,他們就該死!”
隨著青羽的話音落下,宴清眸中多了幾分復雜。
到底經歷過什麼,才會對一個種族懷有這麼大的偏見呢。
可無論經歷過什麼,都不是他濫殺無辜的理由。
“宴哥哥想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什麼嗎?”
小狐狸腦袋搭在他肩上,呼吸帶出的熱氣毫無遮攔的噴灑在耳畔,語氣還帶著幾分蠱惑︰“只要宴哥哥答應我一個條件,我就能讓宴哥哥看到他的所有過往。”
宴清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︰“什麼條件。”
離卿一雙瀲灩的狐狸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,“宴哥哥先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宴清收回目光︰“那我不看了。”
離卿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,終于還是讓步了,“我不提條件了,宴哥哥想看就看吧。”
說完手中紅光微閃,伸手在他眉心點了一下。
青羽瞳孔猛地渙散了一瞬,宴清看的心頭一緊,下意識道︰“你做了什麼,他不是死了吧。”
青羽只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化為了幻影,他在一直不停的往下沉,沉向一片虛無中。
耳邊清晰的回響著青年說的最後一句帶著擔憂的話,“他不是死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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