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潔本來記得讓家里給安排的貌似是豐收大隊,可這會兒听到豐田,工作人員還特別篤定,她反而變得不太確定了。
于是迷迷糊糊,被豐田大隊的牛車接走了。
何天看著豐田大隊遠走的牛車,忍不住在心里感嘆。
“我的好兄弟啊,我可幫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,回去看你怎麼感謝我。”
新來的知青越來越少,在叫到向笙這個名字的時候,卻沒人應答。
張干事扯著嗓子又喊了兩遍,地質隊那邊突然站出來一個女生,急切的舉起手。
“在在在,我在這,我是向笙。”
張干事沒好氣的喊她一聲。
“不要亂跑!”
向笙趕緊跑過來,連連道歉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。”
張干事在名單上打鉤。
“你,去豐收大隊。”
本來應該是楊潔去的,不過楊潔被何天調去豐田,那豐田的向笙就被調到豐收大隊了。
“好的好的。”
向笙找到自己的行李,準備去豐收大隊迎接知青的牛車上。
“哎等一下小姑娘。”
地質隊一位絡腮胡子的消瘦男人從筆記本中抬起頭來,朝著向笙呼喊。
“小姑娘,你剛才說的公式特別簡便,你在哪個大隊?我們勘察的時候,可以帶上你一起嗎?”
向笙不太確定,看向張干事。
張干事知道地質隊的底細,趕緊點頭。
“當然可以,向笙在豐收大隊,對了,這位小何干事,就是豐收大隊知青,也是為了這次地質隊勘察統籌調過來負責記錄的。”
張干事在領導手底下討生活,眼力見沒的說,當即決定把向笙留下。
“向知青不如今天就留下,反正小何知青也在這,咱們有職工宿舍,等勘察結束,你們再一起回大隊好了。”
向笙本來只是看見路邊有人在計算岩層,因為專業對口,忍不住多看一眼,看見那麼復雜的計算,就憋不住要出手指點,結果就把自己指點留下了。
何天發揮紳士風度,沖向笙笑笑,幫她拎起行李。
“走吧,先帶你去宿舍安定下來,不要怕,我們知青點人都很好相處,很團結,這邊事兒結束,我們一起回去。”
向笙原本不確定的心,突然安定下來。
惶恐不安的臉上,露出一個笑容。
“好,謝謝你,我听他們叫你何知青,多謝何知青。”
何天莞爾。
地質隊的工作很繁瑣,除了勘測,還要住宿吃飯前後山折返,如何提高效率,就需要何天來安排統籌。
按照他們的速度和時間,何天總能在最合適的點安排三餐和交通工具,不至于讓大家白跑。
向笙直接跟在隊長身邊,她上過大學,學的就是數學,從哪里下探測儀,向笙算出來的地點更節能。
就在何天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,何天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公社,就听說有人找他。
何天到門口,竟然是楊潔。
“有事兒嗎你?”
楊潔盯著何天,紅了眼眶。
“我,我被人分錯了地方,本來我是要去你們大隊,跟我哥一起的。”
何天轉身要走。
“這事兒你跟我說不著,我也不認識你,我很忙。”
“等一下,何大哥!”
楊潔上手要去拉何天的胳膊,被何天一個眼神制止。
楊潔怯怯的縮回手。
“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。”
何天皺眉,隱去眉宇間的不耐煩,看向楊潔。
“什麼事,你說。”
楊潔左右看看,湊近了點,壓低嗓子。
“明天,地質隊勘測水源,如果要用到炸藥炸山,有啞炮的話,你們一定要當心,啞炮可能只是延時的,千萬不要貿然上去。”
何天听到這,疑惑的看一眼楊潔。
見她眼神真誠,何天若有所思,點點頭。
“謝謝你的提醒,我們地質隊和公社都會小心的,你走吧,以後不要再來了。”
想起偏遠的生產隊,楊潔又想哭了。
何天頭也不回的進入公社宿舍樓去了。
就在楊潔欲哭無淚的時候,公社辦公樓出來一位剛下班的大姐,正準備推車回去,見小姑娘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上,忍不住多問了一句。
听說楊潔是一個人出來的,趕緊找人送她回去。
“小姑娘,鄉下地多人少,你一個知青,人生地不熟的,要沒有結伴同行的,最好不要單獨跑出來,听到沒?”
楊潔感激的應下,不住道謝。
何天回到宿舍,拿出筆記本寫寫畫畫。
地質隊今天沒有透出任何要用炸藥的意思,楊潔是怎麼知道的?
想想自己某一天清晨,在這具身體里醒來時,割裂的滋味,何天有了某種推測。
世界之大無奇不有,既然沒有敵意,信一回也無妨。
讓何天詫異的是,第二天果然臨時決定使用炸藥。
這讓何天對楊潔的話,信了七八成,特別是炸藥啞火的時候。
隊長看著安置好的爆炸裝置,許久沒動靜,站出來要往上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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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地待命,我去看看。”
向笙也跟在他身邊,要往前去。
何天趕緊站出來阻止。
“等一下,隊長!”
隊長不解。
何天攔住人。
“引線受潮,火力受阻等情況導致出現爆炸延時,也不是沒有可能,謹慎起見,還是稍微再等等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听‘轟隆’一聲,震耳欲聾。
何天本能往前一撲,將隊長和旁邊的向笙護在身下。
無數碎石泥土樹枝嘩啦啦的如冰雹一般砸在何天的背上。
何天感覺自己五感都要全部失去了,後背疼的發麻,口鼻全是塵土的味道。
“何干事,何干事?”
何天隱約听到有人叫他,但是他耳朵嗡嗡響,無法確定呼叫方向。
好消息,何干事立功了。
壞消息,何干事住院了。
等他被包成木乃伊,有了意識的時候,向笙雙眼紅腫成桃子,正在用紗布沾水給他潤唇。
“何大哥,你醒了!”
向笙歡喜的跑去叫人,一群白大褂進來,扒拉眼皮的扒眼皮,測血壓的查血壓。
一通忙碌之後,何天喝了幾口溫水,才能發出聲音。
除了後背有點痛,耳朵還有點鈍,其他都沒什麼大事了。
吳主任听說小何干事醒了,中午就過來探病。
一通安慰過後,帶來一個好消息,何天可以留在公社,轉正當干部了。
地質隊隊長塞給何天一個信封,里面有一百八十塊錢還有一些糧票肉票。
向笙則負責留下照顧何天。
等大家都走了,向笙又湊過來。
“餓了吧?我讓食堂師傅幫忙煮碗面,等會兒好了我去拿來喂你。”
何天咧嘴笑笑,干澀的唇,緊繃難受。
向笙又給他潤唇。
“不舒服就休息吧!”
何天感覺自己一點也不困,想讓自己更清醒,于是目光追著向笙。
“幾天不見,你的桃花眼怎麼變成桃子眼了?”
向笙被何天調侃的惱,嗔怒的瞪一眼何天。
何天又忍不住笑。
“大家都還好嗎?地質隊還在不?”
向笙點頭。
“大家都很好,這次爆炸只有你一個受傷了,不過隊長找到了合適開源的位置,已經在加班加點趕工了。”
何天心里默默思量。
吃過飯,何天依舊沒有困意,向笙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本書來。
“要不我給你念個書吧?”
何天眨眨眼楮。
“不用,費嗓子,咱們說說話,我想听听你家鄉的風土人情。”
向笙聞言,心下好笑。
說起她的家鄉,眼里全是溫柔,一個陌生城市的風土人情,全從她口中娓娓道來。
何天听的入神。
“所以,你在軍區大院長大,跳級讀的京都大學數學系,還是個小天才,那為什麼會來鄉鄉?”
向笙笑容僵在臉上。
何天估計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,反而先開口了。
“我跟你說說我的家鄉吧!”
何天第一次,對別人敞開心扉。
他的情況,悲劇又狗血。
他的父親,是鄉野出身,從地主家的狗崽子,到參加革命,讀書認字,一路往上。
他的母親,卻是世家大族女兒,從小學習詩書禮儀,世家規範。
要不是亂世,他的父親,一輩子也接觸不到母親那邊的圈子,更不會有交集。
偏偏亂世飄零,兩人結合。
本來外祖家已經打點好所有,要帶母親一起走。
但是母親舍不得丈夫孩子,選擇留下。
誰知道運動開始了,一切都亂了,學生舉報老師,徒弟告發師傅,就連枕邊人,也成了殺死自己的刺客。
何天的父親舉報妻子有海外關系。
母親被離婚,被劃清界限,何天差點對父親動手,四處奔走,想要保住母親。
為了不連累何天,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何天在下鄉之前,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政府。
里面詳細羅列了母親在婚內在這個家里留下的所有遺產,大到一套房子,小到一個戒指,一方絲帕,盡數捐出。
父親被從房子里趕出來的時候,恨不得掐死何天。
看著他再娶的妻子和繼子就站在他身後,何天怒目直視他們,沒有絲毫懼意。
然後,何天來下鄉一年多,最近開始收到來自冰城的包裹,但是他從未簽收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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