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想要搶灘登陸的將領，全部朝著費聚看了過來。
卻見費聚狡黠一笑“想要完成這個任務，不光要水性好，不怕死，同時武功也要好，腦子也要靈活，有應對一切變故的手段，俗話說得好，文無第一，武無第二，過得了我十招的，就能當場立下軍令狀，接下軍令點兵去了。”
此話一出。
剛才還志在必得的將領們，面露苦色。
明將歷來就是老帶少，少帶小，此次跟著海軍出征的，有不少是將門之後。
他們在京城時，只見過縱情酒色的平涼侯，來到這戰場之上，方知平涼侯的侯爵之位，可不是因為靠臉長得好看得來的，而是實打實的武功出眾。
“費將軍，照你這麼說，干脆你自己去算了。”
費聚瞪了一眼陸家的小子，目光在那些不敢與他對視的小將身上掠過。
看來，這種關鍵的時候，還是得看老……
“費將軍，我來和你過過招！”
背著藥簍的常茂，自人群之後走出，朝著費聚露出一個賣乖的笑臉。
“費將軍說的那些要求，我正好全部符合，而且我認為，搶灘登陸武功很重要，機變更重要，不知費將軍認不認同？”
這話是費聚自己說的，但從常茂的嘴里說出來，總感覺和他剛才想要表達的意思，不太一樣。
但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來。
“常先鋒想率快船去發動奇襲？”
“對，我想組建一支敢死隊。”
怎麼組常茂沒提。
因為他知道，必須先過了費聚這一關，才能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。
否則，讓費聚察覺到他早有準備，這一關可就不好過了。
“不愧是常先鋒！”
費聚一臉欣慰地看著眼前這個容貌與常遇春……不怎麼相像的常先鋒。
雖說容貌不相似，但常茂在海上拿大炮轟倭寇時，對敵人下手不留情並且能夠協調各軍的本領，還是深得常將軍真傳的。
“行吧，那我就讓你三招，要是你在這三招里能夠逼我出手，或是能夠敵得住我十招，都算你贏。”
為了防止別人說自己偏袒常茂，費聚又對著其他人說著。
“你們也一樣。”
“……”
沒有人因為增加了一項條件而感到開心，倒是看見費聚開始活動四肢，明顯因為常茂的挑戰變得較真起來，頓時感覺一陣肉疼。
這哪里是讓三招。
分明是讓他們先被打三招，畢竟費將軍說的出手是進攻，但防御不算出手，卻能夠利用各種豐富的經驗，讓動手的人自己摔個狗啃屎不在話下。
就在不少人打退堂鼓之際，常茂已經笑吟吟地走到了費聚的跟前。
朱棣見到常茂還是和平時不上戰場時一樣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，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一句，可當他看到常茂的小動作時，又趕緊把嘴閉上，以免笑出聲來。
難怪常茂剛才刻意強調隨機應變的重要性，合著是早就挖好了坑等著平涼侯呢。
“費將軍，我要動手了，你準備好了嗎？”
“好了。”
費聚熱完身了，正將十指掰得 啪作響。
這個聲音听得不少小將一陣牙酸，趕緊往後撤了幾步，給常茂留出挨打的空間。
就在這時，常茂突然拎起藥簍朝著費聚的腦袋砸了過去。
費聚看到一大堆草藥朝自己拋扔過來，不滿地皺眉。
“毫無章法，我就當你這是第一招！”
費聚毫不費力地用左手扒拉著往身上掉落的草藥，右手時刻準備著給偷襲的常茂來一下，以示教訓。
誰知，常茂露出一抹得逞般的奸笑。
“好的費將軍，我會一招克敵的。”
什麼？
費聚還沒意識到常茂的意思，忽然渾身發麻，身體不受控制的左搖右晃，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就是這一瞬間的空白。
掌握藥效發作的常茂也沒有冒險，而是又等了幾息，直到費聚眼神渙散的一瞬間，立即扔了藥簍，一個箭步沖上前去，將毫無抵抗之力的費聚雙手反剪，摁在了地上。
一切變故說起來復雜，其實只發生在一瞬間，許多不明白常茂用意的將領，還在等著看常茂的笑話，結果卻發現，費聚被摁在地上，他們這些不敢上前去挑戰的人，儼然成了一個笑話。
“費將軍就這麼被摁住了？”
“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費將軍嗎？”
“費將軍你不是在放水，你這是在放海了吧？”
大家誰不敢率領敢死隊，當登島的第一人。
眼見常茂如此輕易的挑戰成功，自然有不服的人，想要再與常茂切磋。
“找我切磋干什麼，你們要找就找費將軍切磋。”
藥效差不多快過了的時候，常茂真是把費聚扶起來，拍了拍費聚身上的土渣與草葉，笑著解釋。
“費將軍，不是我暗自你，是我正好在給受傷的將士，采摘熬制麻沸散的草藥，這不你就踫巧趕上了，我憑這些草藥能贏，算是隨機應變之功，對了，我身上還帶了不少的藥粉，要是當晚刮順風，我就先喂守港的倭寇吃幾包，鬧出來的動靜就更小了，你說呢？”
“窩……”
費聚舌頭還有些麻，瞪了一眼常茂，不想說話。
只是抬腿把剛才想挑戰常茂的自家佷子，一腳踹退好幾步，舉起常茂的手，努力地往上抻。
“是他！”
雖然費聚只說了兩個字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這次能夠組建敢死隊，奇襲小琉球北港的的急先鋒，是神機營的先鋒常茂！
“四將軍，我贏了！”
常茂不忘記朝著朱棣炫耀一番。
“你們就等著吧，我一定把那些守港的倭寇一窩端了，一個活口也不留！”
“……”
朱棣想說，你是去奪島的不是去全殲敵人的。
轉念一想全殲了敵人，就沒有人向城內通風報信了，雙方沒有任何沖突。
為此。
無論是常茂要人還是要銃，他都只有一個字——批！
在其他將士吃飽喝足休整之時，唯有常茂帶著俞符等一百個精兵，在地圖上比劃推演著各種可能突發的情況，以及要如何應對。
日頭。
漸漸西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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