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標認為這事父皇也能做。
反正英兒知道是為國為民搞發明,一定會絞盡腦汁去想法子。
“父皇為何不自己與英兒說?”
朱標最近忙得跟個陀螺似的,回來還要批奏疏。
實在是有些分身乏術。
原以為父皇有什麼隱情,誰知。
“標兒,咱可是長輩,哪好意思總是向乖孫要東西呢?”
“父皇,兒臣也是長輩。”
朱標不管英兒以前如何,現在英兒是他的兒子。
他平時就是慈父形象,總不能為了自己的父皇當一個壓榨兒子勞力的父親吧。
在這一點上,他不想向父皇學習。
“誒,標兒你听听你說的哪里的話。”
“漢語,大明官話。”
“……”
朱元璋算是發現了,乖孫這是把以前對自己言听計從的好大兒,給成功帶偏了。
不是頂撞,可這番揶揄還是有些噎人。
他只能把借了乖孫銀子,但沒錢還的事,和盤托出。
末了,還不忘記朝著朱標來一手苦肉計。
“標兒,這個節氣本來是咱貼秋膘的時候,可咱為了省錢,每頓飯除了乖孫愛吃的那個葷菜以外,咱就不再吃別的了,咱的內庫現在就連耗子進去了,都得留一撮毛再走。”
朱標也沒拆穿父皇飲食清淡,是看英兒胃口好,最近跟著一起吃多了,戴院使強力要求吃素。
畢竟內庫確實沒有錢,動用國庫的銀子支援軍費,六部九司嘴上不說什麼,可那都是從老百姓手里交上來的賦稅,除了打仗以外,許多民生方面用錢更凶。
“此事交給兒臣吧。”
朱標還是攬下了這個重任。
不等朱元璋直呼好大兒,他話鋒一轉。
“只是兒臣最近在盯著松江府改稻為桑的進展,還要時不時地去趟皇莊,查看玉米長勢如何,等到回宮批閱完奏疏,要忙到半夜,就沒有空閑與英兒暢談了。”
已經許久沒有批閱大量奏疏的朱元璋,看了一眼太子桌案上堆積如小山的奏疏就頭疼。
在頭疼與肉疼之間,他猶豫了一下,就選擇了頭疼。
“直到年關,奏疏咱替你批了!”
“謝父皇體貼兒臣的辛勞,兒臣這就去偏殿看看英兒起來沒有。”
啊?!
乖孫不是才睡下,哪能這麼快就起來?
朱元璋想把人叫回來,把今天上午的奏疏批完再說。
可惜朱標拔腿就走遠了,想叫回來了,還怪不好意思的。
“一個小滑頭倒教出了一個大滑頭。”
朱元璋搓了把臉,打起十二分的精神。
來吧。
開批!
偏殿內。
朱雄英這一覺,直到聞見飯菜的香氣,這才悠悠轉醒,一睜開眼,就看到爹爹那英俊的臉龐上,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,不住地低聲嘆息。
“爹爹,你怎麼了?”
“英兒你醒了?”
朱標仿佛後知後覺地抬頭看了外面一眼。
“看我想事情太出神,這都到該吃午膳的時候了,來,爹爹抱你去吃飯。”
護衛張東洋還有侍讀湯醴,都被朱標支走了。
殿內只剩下父子兩個人,朱雄英也不再裝模作樣,直接在心里詢問。
“爹爹遇到什麼難事了嗎?”
“嗯。”
朱標悶聲悶氣地應著,卻沒有接著往下說。
倒不是他在套路自己的兒子,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,可偏偏他又沒有英兒那般賺錢的能力,于是,在抱起英兒後,他再次忍不住嘆息一聲。
“唉!”
“爹爹,你不乖。”
朱雄英學著他的語氣,聲音悶悶的,他也不像平時一樣往朱標懷里撲,而是雙手一抱,抬頭盯著天花板。
【如果是公事,我可是爺爺的幕僚,應該讓我知道的。】
【如果是私事,我們可是父子,有什麼不能說的呢?】
朱雄英越是這麼說,朱標越是覺得難以為情。
直到張東洋在外面通傳,說午膳好了。
朱標為了不耽誤英兒吃飯,這才苦笑著,把缺錢的事情說出來。
“海軍軍費的各項開支太大,倭寇未徹底鏟除,海禁未撤銷,船稅收不上來,這一虧空把內庫要掏空了,民間雖因為軍改一事,沒有太多的怨言,但朝堂上,因為在松江府讓沈家帶頭改稻為桑,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,他們明里暗里想以此事做文章,想著陽奉陰違,表面上答應改稻為桑,實則暗地里通過走私貨物避稅,再補償他們損失田地的虧空。”
【改稻為桑是他們自己人提出來的,那筆賬算得明明白白,只賺不賠,他們哪里來的虧空?】
不過就是想利用國策,讓朝廷背黑鍋,借機侵吞百姓良田成為更大的地方,賺更多的錢,沒有讓他們那些地方豪紳得手。
合著賺得少不吸百姓的血,就當賠了是吧?
朱雄英哪能慣著這些人。
【爹爹,不就是錢嘛,我來賺!】
朱雄英拍著自己的小胸脯,打著包票。
【衣食住行,就沒有我賺不到錢的行當,對了,上次我們畫的插畫啟蒙書,一個月賺了多少兩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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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標把銀票拿出來,朱雄英雙眼一亮。
【古代讀書人的錢可真好賺。】
朱標心想不是讀書人的錢好賺,而是兒童啟蒙書籍好賣。
像《三字經》這樣的啟蒙書買回去,能看好幾代。
所以大家也就很舍得。
因此,朱標在讓工部的印刷司,又印刷了十萬本後,便沒再打算,在短時間里,繼續利用這本書來賺錢了。
因為貪多嚼不爛,大明的讀書人,還是不像英兒所處的後世一樣數以億計。
等到民生發展好了,人口提升上去有需求的時候再刊印也不遲。
【爹爹,要不我抄本書,你讓人印吧。】
“抄書?什麼書?”
【能和《三國演義》、《水滸傳》這些名著齊名的,一只猴王的故事。】
朱標頓時來了興趣。
只是朱雄英以故事太長,只講了一段,便話鋒一轉。
【不行,印書還是太慢了,我得想個法子,能夠幫著爹爹你用最小的投入,得到源源不斷的回報,而且這個發明還得賺多些銀兩才行。】
朱雄英啃著大拇指,絞盡腦汁地回想著,在腦海里越來越淡化的那些小說記憶,尋找著靈感。
還是得從衣食住行入手。
【別著急,讓我想一想。】
外面飯菜的香氣越來越濃,向來貪吃的朱雄英,此時卻像是聞不到了似的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朱標看得揪心,卻又不能打擾。
終于。
就在朱元璋忍不住,親自前來請父子倆前去吃飯時,朱雄英被明晃晃的金線龍紋晃了一下眼楮,來了靈感。
“就是它了!”
【衣食住行衣為首,就從它身上賺銀子,而且還是賺那些絲綢商人的銀子!】
朱元璋一進門,就听到乖孫如此激動人心的心聲,笑得合不攏嘴,趕緊疾步迎上前去。
“乖孫,快跟咱說說,這銀子要怎麼賺?”
朱雄英本來沒想賣關子。
可看到爹爹無語的表情,再看一臉財迷的老朱,頓時明了。
【爺爺,你這是想用一份錢,讓我替你和爹爹打兩份工,我不干,除非……】
“除非什麼?”
朱元璋連忙保證。
“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,你要什麼咱給你什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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