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站在常茂面前的是陳東。
在常茂說出這番話時，陳東一定會選擇，大聲求救。
管不管用先不論，至少曾與老常家的將軍交過手的陳東知道，在常將軍面前投降，不見得能保命。
可屋里這十五個倭國細作，顯然只知道常茂力逾千鈞，能把數百斤，幾個人合力才能搬得起的大石頭，拖著扔進河里，不懼烈火焚燒的威名，不知道常茂那死去多年的父親，有什麼更加可怖的戰績。
因此，他們只是覺得，眼前這個年輕又俊美的明軍將領，對他們起了殺心，但並沒有想過，自己真的會死。
“常將軍，我們可是將功贖罪了的！”
石川太郎還在據理力爭。
常茂從懷里掏出一包姚廣孝給的藥粉，看了眼上面用八卦畫的符號，確認了它的藥效，抬頭看了一眼故作天真的敵人。
“將功贖罪？”
常茂冷哼一聲。
“你們供認出同伙的功勞，能夠抵銷得掉你們犯下的罪孽嗎？”
石川太郎細作明顯噎了一下。
不等他搜腸刮肚再求情。
他身後的手下，已經急赤白臉地痛罵起來。
“狡黠的明軍，你們說的不殺降兵，你不要嚇唬……唔！”
手下話還沒說完，一柄匕首在他的喉嚨劃過一條血線。
他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毫無畏懼的明軍將領，瞳孔逐漸渙散。
“唰！”
常茂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污，順手割斷了對方身上綁著的繩索，同時對著那些因為受到驚嚇尿褲子的倭國細作，冷冰冰的警告。
“不要跟我扯那些亂七八糟的，我，常茂，殺倭寇的時候，可不管你們降不降，落到我手里，你們只能祈求上天，讓你們死得輕松一些。”
常茂踹了一腳已經失去氣息的那具尸體。
“念在你勇氣可嘉的份兒上，我出手可是很麻利的。”
“救命！”
膽小的倭國細作，看到比倭寇還像倭寇的常茂，扯著嗓子，大聲哭嚎起來。
“殺人啦！”
常茂看了一眼不听話，還想求生的那些倭國細作，輕輕抬手。
站在他身後的常福，黑著臉走上前來。
“國公爺。”
“他們太聒噪了，讓他們永遠地閉上嘴吧。”
“好的國公爺！”
常福手起刀落。
一道道血花在屋子的木地板上綻放。
倭國細作們震驚地看著這個，出刀比常茂更凶狠的護衛，見多識廣的他們，一下子就分辨出了。
此人身上有濃烈的行伍之氣，必定也是明軍！
“將軍手下留情！”
石川太郎眼見常茂來真的，連忙露出諂媚的表情。
“將軍年輕有為，以後必定是明軍的大將，要是因為不顧上官命令殺了降兵，只怕會被連累得無法高升，而且，我其實還有一些情報，沒有透露給之前審訊的明軍。”
常茂都打算把他們偽裝成想要逃跑，一殺了之，連迷暈自己的藥都備好了。
結果給他整這出？
那可真是……太好了！
“還有情報沒有說？我看上去像三歲小孩一樣好騙嗎？”
常茂與常福對視一眼，兩人狡黠一笑。
“要不先殺他吧。”
剛才還以為自己能夠不用死的石川太郎，看到兩人笑得十分詭異，急忙自證。
“我沒說謊，我可以告訴你們，是誰指使那些人在碼頭埋藏炸藥的，包你立個大功！”
常茂認真地思考了一番，然後對著停手的常福一昂頭。
“別停，繼續。”
“唰唰唰！”
血花繼續綻放，石川太郎嚇得渾身直哆嗦。
他知道，這一定是殺雞給猴看，想著讓他因為畏懼，而不得不開口。
但是！
倭國的武士，是不會因此就屈服的！
“阿言，上。”
常茂指著石川太郎的褲腿，下達命令。
下一瞬。
大黃狗飛撲上去，嘶咬了起來。
“嚎！”
殺豬般的慘叫在屋子里回蕩，常茂捂住朝著石川太郎那邊的左耳。
要不是念在可以套取情報的份兒，他可沒有耐心和敵人周旋這麼久。
等了片刻，直到石川太郎的氣息變得微弱，喊聲變得嘶啞，常茂這才笑吟吟的解釋。
“別怕，在你沒有說完情報之前，我是不會讓你死的，我等會兒就讓人，把你釣起來放到海里去，相信要不了多久，就有食肉的海魚，一點一點地殘食你腿上的血肉，直到你願意說出真相。”
石川太郎用血紅的雙眼瞪著常茂。
他算是看明白了。
眼前這個年輕的明軍將領，比他們這些倭國人還要邪性！
殺降，姓常的是認真的！
“看你這不屑的眼神，覺得我對待你們很殘忍？”
常茂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。
“這個手法，不是你們倭寇施展在大明軍民身上的嗎，這叫天道好輪回，蒼天不饒誰！”
“國公爺，不是蒼天饒過誰嗎？”
常茂瞥了一眼停下手來的常福，直到對方再次下死手，這才出聲解釋。
“蒼天愛饒誰饒誰，反正我說不饒過他們，就算是陛下來了，也攔不住我。”
他說完，朝著石川太郎一昂頭。
“說吧，你是說完情報死個痛快，還是受盡折磨，吊著一口氣最後告訴我真相？別想著自殺，像你們這種人要是有自殺的膽量，早在我殺第一個人的時候，就已經死了。”
做了多年細作的石川太郎，沒想到會栽在一個年輕明軍的手里。
正糾結之時，他敏銳地听到屋外傳來腳步聲，立即激動得大喊起來。
“快來人！這個姓常的明將要殺了我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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