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別說。
按照他成長的這個速度,下個月真有可能扶著牆站起來。
不知不覺間,他都已經快九個月大了!
都說嬰兒時間轉眼即逝,是因為絕大多數的嬰兒是不記得這段生長周期的,但對于朱雄英來講,嬰兒時間也是一天一夜的度過的。
【為了走得更穩當,等四叔回來,讓他帶我上樹,從明天開始,我先放下畫畫,勤練蹬腿。】
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麼好畫的了。
教他畫畫的夫子也沒來。
【我要棄文從武了。】
朱標搖頭,臉上露出一抹苦笑。
暫時的棄文從武可以,但讓四弟帶英兒上樹?
一旦讓父皇和母後知道了,只怕比四弟自己上樹被發現時,挨得打還要重!
常氏見父子倆各有所思,過了片刻,這才舊話重提。
“殿下剛才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哦!”
提到正事,朱標神情變得認真起來。
“我要和父皇,親自挑選幾名貼身侍衛,照顧英兒。”
“也好。”
常氏知道英兒不是常人,身上也肩負著重任。
春雨她們照顧得太過精細,總擔心英兒磕磕踫踫,膽子也較小。
這些貼身侍衛,除了要照顧英兒的安全以外,還能指點英兒武功基礎,特別是英兒活潑好動,隨著年歲見長,精力越來越旺盛,就得由那些身強體壯的侍衛跟著跑跑跳跳,才能長得更高更壯。
“要不再給英兒找幾個玩伴?”
常氏想到兒子的情況,可能和同齡人玩不到一起,又補充了一句。
“找幾個十來歲的,怎麼樣?”
“要和父皇商量一下。”
一朝被蛇咬,朱標是十年怕井蛇。
盡管宮里早被清理了一遍,不會再發生有人暗殺英兒的事發生,但難保有蓄意報復之人,處心積慮,當那不要命不要族親的死士。
所以,無論是貼身侍衛還是玩伴,不僅要層層篩選,加上英兒未來必定是按照儲君培養,身邊的人都是未來處理朝政的左膀右臂,除了忠心以外,還要考慮到他們處事的能力。
“慢慢挑著,等英兒能走能跑的時候,總能找到適合的。”
幾個找不到。
也要先找一個過來陪著英兒讀書識字習武畫畫,總不能天天讓榮姐這麼勞累。
朱標看了一眼榮姐的小腹處。
沒記錯的話。
榮姐這個月的月信,已經推遲了十日。
“殿下,不是要去母後宮中嗎,你還坐著干什麼?”
常氏伸手要抱孩子。
朱標站起來,不著痕跡地躲過。
“英兒又重了,我來抱吧。”
“殿下的力氣還不如我呢。”
朱標笑著沒有反駁,但也沒有撒手。
常氏歪頭,不解地看著朱標。
片刻後,她意識到什麼,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。
“殿下,我沒事,我讓戴院使看過了。”
“戴院使是說,還說不準。”
“抱個孩子又沒什麼。”
常氏嘴上這麼說著,知道朱標是不會放手的,只能任由他抱著。
而朱雄英看著打啞謎的爹娘,困惑地眨了眨眼。
他心想︰我只是抽條條,又沒有長太胖,怎麼娘親還不能抱我了呢?
但他也沒往深處想,吃飽了有些犯困,趴在朱標的懷里,小憩起來。
……
李府老宅。
李祺是在鳳陽下葬的,朱元璋還特意差禮部人員,與李善長一同前往鳳陽,停棺七日,以國公厚禮下葬。
饒是李祺的尸身用冰塊冰著,等李善長緊趕慢趕趕回老宅時,李祺的尸體還是出現了腐敗。
李善長就這麼守著棺材,吃喝睡都在靈堂,直到下葬,面無表情,一滴淚也沒有流。
甚至連李晌等護衛不利的一眾家奴,自刎于李祺靈前時,他也是眼皮也沒眨一下。
在這種情況下,當李祺下葬次日,隨行的禮部官員,連催都沒敢催促李善長回京一事。
倒是李善長,在收到京城來信,說晉王妃提前誕下一子時,主動讓禮部官員,收拾收拾回京。
“韓國公,不在鳳陽停留幾日了嗎?”
禮部官員就鬧不懂了。
連兒子都死在了鳳陽老家,那京城還有什麼好回的。
難不成,韓國公真以為李世子,是被陛下或太子害死的?
是這樣的話,那京城就更不能回了啊!
“老夫既是朝廷命官,太常寺卿,又怎能不為君效力,老夫死的是兒子,又不是老子,不需要丁憂。”
哪怕朱元璋,以擔心他身體為由,暫停了他太常寺卿的官職。
但只要他一日是韓國公,就能上朝覲見。
誰也攔不住他!
李家馬車與禮部車隊,即刻返回京城。
官道上,李善長看著兩側飄香的稻花,對著管家無聲冷笑。
“稻花香下東洋,燕王的神機營還有新組成的海軍,再有十天半個月,就要離京了吧?”
“……”
管家哪里知道軍務機密,只能賠著笑臉。
“應該是吧,听說京城里好些選上當海軍的人家,都在準備送行了。”
送行?
李善長臉上帶笑,眼中卻滿是殺機。
可能是近日來養成了一種習慣。
他現在更喜歡送終。
尤其是白發人送黑發人。
想到前段時間,給陳東送去的信件,也不知道,陳東來不來得及,替他給朱元璋送一份大禮。
“我記得,工部的船是送到了松江府,以前陛下組建水軍時,都會請我一起登船試水,這一回,我是瞧不見咱大明神威無比的船艦了,希望它們能夠一路順風。”
管家總感覺老爺話里有話,听得他提心吊膽的。
老爺總不會為了出一口惡氣,派人對工部寄放在松江府出海口的船艦動手吧?
湯將軍不是早就帶著劉 等人,前往松江府接收了工部船艦了嗎?
難道,老爺要與湯將軍合謀共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