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乖孫怎麼了?”
朱元璋正要翻窗跳進院子里,直接沖過去。
卻听乖孫心虛的在心里,小聲的嘀咕著。
【昨天畫師大叔教我的內容,好像跟著早上喝的那碗米粥咽進肚子里了。】
【算了,今天還是跟著我的感覺走,繼續畫打鐵的爐子。】
【抽象些就抽象些,反正也沒有人看得懂。】
“……”
朱元璋感覺乖孫在學習琴棋書畫方面,和自己差不多。
既沒有什麼天賦,也沒有什麼耐心。
又等了一會兒,乖孫卻沒有了下文。
【我一個小屁孩,操心那麼多干什麼?】
【爺爺擬定的許多制度,後世一直在以那些框架在沿用呢。】
【可能不等我會寫繁體字,爺爺就已經完善好了新的軍事制度了。】
被夸獎的朱元璋,此時沒有半點喜悅之情,只有巨大的壓力。
“乖孫,你這次可以操操心,爺爺咱真的踫到難處了。”
然而,在朱元璋確認乖孫已經開始投入到畫圖的正事里,不再思考軍戶制改革的事情,他也沒有翻窗跳出去,坦白一切。
有些事還是要靠自己。
他往後退了半步,盯著牆面思考了片刻。
終于,做出了一個復古的決定。
“有時候還是得借用一下老祖宗的智慧,那可是經歷數千年經驗得來的,這樣一來,基本的框架就有了。”
朱元璋興奮得跺了跺腳,涌上心頭的困意去了大半。
他立即跑到桌子前,讓毛驤準備筆墨。
把剛才听到乖孫的心聲,再結合如今的情形,還有老祖宗的智慧,列出了軍戶制改革的條條框框。
靈感來了,擋也擋不住。
再加上朱元璋本來在規定制度方面,有著超高的天賦,落筆猶如神助一般。
不一會兒,便寫滿了好幾張紙。
站在旁邊研墨的毛驤,看著躍然于紙上的那些文字,眼中滿是崇拜。
……
郊外京營。
徐達腳步沉重地走進營帳里,想著陛下特意讓毛驤追出宮說的話,頓時一腦門子的官司。
那個李校尉,年紀輕輕口無遮攔不假,但父親是正在隨李保兒出征的手下一員副將,雖不在王侯伯爵之列,但也在武將之中頗有臉面。
“這個李校尉可是他唯一的兒子,送來京營歷練,老李臨走前,還特意交待我多照顧,我打他五十軍棍是想小懲大戒,陛下追加三十軍棍,就得去掉半條命,才能把這幾句口舌是非給平息下去。”
他打狠了,不好跟老李交待。
他打輕了,既沒法跟陛下交待,心里同樣也窩著一股火,發作不出來。
“打倭寇的將士,要是知道李校尉說的話,鬧到京營來,只怕此子性命都要保不住。”
對!
必須狠狠地打!
以儆效尤!
“去!”
徐達指著自己的親兵隊長,粗聲粗氣的命令。
“把李校尉給押過來,吊到議事營帳外,我親自動手!”
親兵隊長抱拳領命往外走。
結果還沒出營帳,迎面踫到李校尉帶著三個開國封侯的武將之後,和他同一級的將領,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。
這下好了,省事了。
“將軍,李校尉來了。”
徐達疾步走到門口,探頭一看四人的架式,暗道一聲不好。
四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,都是听說了陛下要改軍戶制後,在京營里上竄下跳鬧得最歡的。
而且這四人的父叔,都與他或者徐家交好,其中還有一人與徐家有姻親關系。
擺明是除了講道理,還打算與他談人情。
而他才剛到軍營,這四人便一副有備而來的模樣,顯然背後還有人支招。
“徐將軍!”
“徐世伯!”
“怎勞你親自來迎我們呢?”
“是不是陛下那邊听進去了你的意見?”
徐達听著四人自作多情的話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對他們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。
世交如何,姻親如何。
敢跟陛下對著干,明天斷頭台相見!
京營里的紛爭,必須由他親手了結,不然事情鬧大了,可就真的鬧出人命來了!
“去,把李校尉綁了,拖到我剛才說的地方去,叫上全營的將領前來觀看,記得把他的嘴堵上,我現在听到他說話就頭疼!”
“將軍你放心吧,屬下一定把他綁結實了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!”
親兵隊長早就看李校尉不順眼了。
沒本事有脾氣,毛病一大堆還總找茬。
這次打完八十棍,就算不能把人清理出京營,至少三個月以內別想進京營了。
等到三個月後,將軍就能換防去別處掙軍功去,不再搭理這群功勛子弟了。
已經走近的李校尉等人,听到徐達二人的對話,頓時雙眼放光,還往前快走了幾步。
“徐將軍,你要綁誰,我們也來搭把手。”
“是不是要去神機營綁人?”
“上次神機營來我們京營搶錢,這次我們去他們那里搶人,這才叫大快人心啊!”
之前和顧敬一起設賭局斂財的,就有這四人里的三個。
他們眼見顧敬被搶了錢,端午節又輸了,結果卻因禍得福入了陛下的眼,調去了神機營,如今都成了僅次于燕王殿下和常茂的副將,他們能樂意嗎?
一直想著如何報復還不會惹禍上身的三人,如今有徐達撐腰,正式與神機營開戰。
他們就等著大鬧一場呢。
反正就算出了事,傷了燕王殿下和常茂,也有徐達在前面頂著,但是搶回錢出了風頭的好事,他們自然不會屈居人後!
徐達掃了眼還想去給他闖禍另外兩人,暗嘆一聲。
算了算了。
既然打都打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