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鄭國公,我年紀還小,我連姑娘的手都沒摸過呢,我可不想被當成登堂入室的色狼!”
朱棣轉身要走,被常茂一把抓住。
只見常茂將胭脂盒放到大黃狗的鼻下,嘴里還不滿的沖朱棣解釋著。
“什麼色狼?哪里來的色狼?我光憑這張臉不靠鄭國公的身份,都能在青樓里白睡花魁,我是色狼?”
常茂都不知道外界傳聞他強搶民女的污名,是從哪里傳出來的。
普通百姓家的姑娘長得再好看,能有青樓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魁漂亮嗎?
蒼天可鑒,他搶什麼都不會搶人的!
倒是有想攀附權貴的人往他身邊送姑娘,長得漂亮的,他養得起,當然是白來的不要白不要,長得不漂亮的,他可是一個都沒收!
朱棣看著眼前這張確實唬人的英俊臉龐,沉默了一瞬,不解的問︰“那你這是?”
“是這麼回事……”
常茂把有人故意給他傳遞消息,激他去東宮讓他離開軍營的事,還有他當時覺得此人不安好心,便把昨晚夜宿花魁那里得來的胭脂灑對方身上留作記號的事說了。
“要是我真的因為他的話,成功離開軍營也就算了,現在沒離開還挨了頓打,我就想著來找這個人出口氣,結果來到了李府後門,我想著韓國公在我爹死的那會兒,對我還算可以,打算嚇唬嚇唬他們就走,沒想到李祺這個狗東西,狗眼看人低……”
“吼吼?”
正在嗅胭脂的大黃狗,剛想沖出去,還以為主人在叫它,連忙搖晃著尾巴,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。
常茂見狀,連忙改口。
“常言,我沒在喊你,我在叫其他狗……算了,李祺這家伙連東西都不如,老虎不發威,當我是病貓,那我不得把人揪出來,給他一個下馬威,等韓國公回來,非得抽李祺不可!你說是不是,燕王殿下?”
朱棣都听呆了。
他上下打量著反應如此靈敏的常茂,十分真誠地豎起了大拇指。
“鄭國公,往後誰再說你不學無術,我第一個上去罵他一通,你這是大智若愚啊!”
“那是,就憑燕王殿下你說的這句公道話,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!”
別人可不敢跟老朱家的皇子稱兄道弟,但常茂不是別人。
只要他不犯什麼大錯,並且有子孫後代,那麼常家便可以算得上與大明同休戚,共命運的存在。
朱棣還想著怎麼忽悠常茂跟自己好得穿一條褲子呢,誰知瞌睡來了送枕頭,再加上常茂的表現,讓他越發覺得,自己眼光獨到。
這個搶倭的先鋒大將,他要定了!
“吼吼。”
兩人摒棄前嫌聊著天,大黃狗也沒閑著。
它繞著後院轉了一圈卻也沒有往內院里面跑,而是在一條路上來回轉圈圈。
就在常茂帶著朱棣走到月亮門前,想給大黃狗撐腰,讓它大膽地進內院去找人時,大黃狗猛地一個掉頭,往門外跑去。
這時候,在門口等著的李祺也失去了耐心。
“鄭國公,你的狗找到了肉包子了嗎?我看它舌頭好像斷了,是一條有缺陷的狗,會不會聞不出肉包子的味道來,要不我賞它一籠肉包子,你別讓它在後院里橫沖直撞了,趕緊帶它回府洗個澡吧。”
大黃狗在狗籠子里待了許久,才被常茂搶來,就聞著味兒來到李府,身上確實略顯邋遢。
但常茂是個護犢子的性格,可以說他的壞話,但說他狗的壞話,那就是又添一筆新仇。
所以,當大黃狗圍著一臉嫌棄的李祺身邊轉悠時,他氣呼呼的大聲命令。
“常言,上!”
“髒狗,滾開!”
李祺向後退了一步,還以為常茂是想讓狗往他身上撲。
誰知他這一退,大黃狗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,直接撲到了他身後一個年輕的護衛身上。
護衛盡管不設防,但有武功底子,連忙用雙手抓住大黃狗的兩條前腿,就在他準備將大黃狗扔出去時,它“吼吼”叫了兩聲,不顧一切地咬住了護衛的腰帶。
護衛被大黃狗抱了個滿懷也沒懼怕,腳步一轉,就要將狗背往牆上撞去。
常茂眼疾手快揪住護衛的衣領,朱棣更是上前一步,踢到護衛的膝蓋。
“撲 !”
護衛單膝跪地,狗腿直接抱住他的臉,常茂也不甘落後,對著護衛支撐身體的膝蓋又踹了一腳。
“撲 !”
這回護衛直接躺倒在地上,大黃狗見人被撂倒卻沒有松口,只是松開抱住護衛臉的前爪,興奮的在護衛肚子上踹來踹去。
護衛想要掙扎,但常茂和朱棣下手忒黑,身體使不上力氣,只能朝著李祺求助。
“公子救我!”
這一切說起來復雜,但變故只在一瞬間。
李祺就站在旁邊,都沒看清常茂和朱棣是怎麼出手的,眼見自己的護衛被撂倒,他惱羞成怒。
“鄭國公,你縱狗傷人!燕王殿下,你助紂為虐!你們趕緊讓這條髒狗松開我的護衛,並向護衛和我道歉,否則我就算是告到御前,也要給李府討個公道!”
派人去給常茂傳信,是李祺經手的事。
他當然知道被撲倒的護衛,就是給常茂傳信的那個屬下。
可他屬下的本事有多高強他是知道的,再說屬下傳信時,常茂身邊根本沒有這條髒狗。
一時氣憤的他,也沒往被常茂是故意來李府捉人的那方面想,因為如果是來抓人的,常茂不可能眼巴巴地在後門等一個多時辰。
眼見常茂故意縱狗傷他的屬下,打狗還要看主人,李祺自然不能任由常茂的狗傷了李府的顏面。
朱棣湊熱鬧不嫌事大,笑眯眯地問︰“道歉?李少卿,你想讓我們怎麼道歉?”
李祺冷眼瞧著耷拉著半截舌頭,還在搖尾巴沖常茂邀功的大黃狗,眼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