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毛指揮使,我腦子不好使,忘了一件重要的事,沒有和你稟報。”
毛驤冷眼瞧著李老爺,根本不接話。
他,除了對陛下有耐心以外,對待這些善變的奸商,可真的沒有任何耐心。
“秦大人,這位李老爺可有疑罪?”
毛驤問的是秦吉,視線卻落在了還在椅子上坐著的錢老爺身上。
意思再明確不過了。
新官上任三把火,毛指揮使,應該給各位正酒使和預備酒使,選好了火往哪只“雞”身上燒。
“毛指揮使,下官要告發李長壽,往國酒里摻水,讓國酒的名聲蒙羞!”
毛驤不太滿意地看了一眼秦吉。
到底是酒商,不是正經仕途出身的老實人,這罪名這麼說,不就太輕了嗎?
“往國酒里摻水,不只是讓國酒名聲蒙羞,更是讓玷污陛下的名聲,背著陛下行蒙騙之舉,此乃欺君!”
欺君二字一出,李長壽嚇得渾身像灘泥似的癱軟在地。
欺君可是重罪,踫上倒霉的,可是要誅九族的!
連秦吉這樣的酒商都能當九品酒使,指不定他們這里頭,就有哪個倒霉蛋,會被立個典型誅九族。
其他往酒里兌水,甚至換了壇子里的酒,重新貼封賣假酒的酒商,有膽子小的,已經直接暈了過去。
李長壽心里也害怕,身體軟綿綿得站不起來,但嘴還是挺硬的。
“毛指揮使,這件事不是我們能做主的啊,是胡惟庸賣酒證的時候,逼著我們這麼干的!”
“假如你之前說了,我也就相信你了,你現在才說,我還會信你嗎?”
毛驤輕輕抬手。
馬上有兩個錦衣衛力士,每人拎著兩個碩大的拳頭擠進人群,架起李長壽,就要往錢老爺的方向走。
呆坐在椅子上,早就疼麻的錢老爺,看到李長壽步他的後塵,嘴角呤起一抹陰毒的笑,湊熱鬧不嫌事大。
“對!李長壽往酒里摻水,別人一壇摻一壇,他一壇摻兩壇!誰也沒逼他,他是為了多賺錢,自願這麼干的!”
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?
錢老爺明顯是要把他拉下水的李長壽,再拖著黃泉當墊背。
毛驤沒想到他要挑起兩方斗爭,還有一位錢老板願意當第三方的判官,他也沒有言語,坐等狗咬狗。
李長壽艱難地扭過頭,朝著秦吉討饒。
“老秦……不!秦大人,你知道我們這些人,都是有苦衷的,你快跟毛指揮使說清楚,求求你了!”
秦吉看著剛才還等著他下了詔獄,死了之後吃他席吞他鋪子的李長壽,如今成了詔獄的座上嫌犯,昔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友商,如今鼻涕眼淚一大把,不顧任何尊嚴地哀求自己,他不忍地別過臉去。
一言不發。
自己告發的李長壽,這會兒替李長壽求情?
秦吉只是對一些事情很固執,他又不是情理不通的傻缺。
他巴不得像李長壽這樣,天天往酒里兌水的奸商,全部消失呢。
“上刑,看他招不招。”
毛驤把錢老爺的那一套,用在了李長壽的身上。
只不過這一次,他豎起的是食指。
一塊尖銳的石頭刮下去,李長壽頓時疼得暈死過去。
“有誰想舉證嗎?”
毛驤淡淡開口。
“現在自首,並說出是誰逼迫你們的實情,記過一次,日後改過自新,你們也可以像秦大人一樣,被陛下賜封為酒使。”
有許多人臉上還有猶豫之色。
毛驤手指著他們剛才寫下的那些罪狀。
“你們還幻想著有人替你們出頭,保下你們,你們不會天真的認為,你們寫了這麼多罪狀,能夠活著離開詔獄,還能夠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吧?”
罪狀上有什麼內容不重要。
毛驤能拿它們做什麼文章才是最重要的。
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,跪在地上的眾人,開始痛哭流涕地講述前因後果。
有些人是真的被迫的,但更多是同流合污,不然也不會花重金買酒證。
“毛指揮使,我們知道錯了,你手下留情!”
知道錯了?
分明是死到臨頭怕了。
“重新寫吧。”
毛驤一聲令下。
訓練有素的錦衣衛,快速將椅子上的兩個嫌犯拖下去,並將桌椅收拾好,準備好了筆墨紙硯。
“寫!”
毛驤的辦事效率極高。
朱元璋喂完乖孫豬肘子,正吃著晚膳呢。
他就拿來了一份名單,還有一摞重要的供詞。
“陛下,這些都是涉嫌插手國酒買賣之事的官員還有侯爵。”
除了當朝為官的人,還有不少功勛子弟,家業沒法繼承,只能扯著虎皮唱大戲,做些欺壓商紳的勾當。
有些父母知曉,有些則被蒙在鼓。
【插手國酒買賣?爺爺這是打算不治標直接治本,這一招也不錯,就是……這根本才是最容易被腐敗的,治了一茬還有一茬。】
朱元璋暗中偷笑。
咱有了乖孫你支招,咱雙管齊下,保證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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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毛驤,你去歸歸類,該讓他們補銀子的補銀子,該上奏本認錯的認錯,那些實在不能悔改的,抄家流放吧。”
【爺爺居然沒殺人?】
“陛下,這樣處罰會不會輕了?”
“酒證是吉安侯和胡惟庸一起發的,胡惟庸死了背最大的黑鍋,吉安侯也差不多,咱還留著吉安侯有用呢,再說,流放的路上,也讓沿途的地方官府知道,敢打咱國酒的主意,是什麼下場。”
朱元璋從來不是一個嗜殺的莽夫。
“事情了結了,再挑幾個改過積極,又配合你的酒商,發放……你先去辦吧。”
順風順水的朱元璋,險些把乖孫支招的事給說漏了嘴。
還好懸崖勒馬,就是把舌尖咬破了,怪疼得慌的。
“乖孫,天都黑了,你爹娘還沒找來你,要不今晚跟咱睡,你娘身體已經大好了,咱別打擾你爹娘給你生弟弟妹妹。”
【啊???】
朱雄英大大的眼楮里大大的困惑。
【娘親不帶娃,不是去院子里休息了嗎?】
【難道說……】
“父皇,天色已晚,你還未把英兒送回東宮,兒臣便自己來接他了。”
朱標的聲音,打斷了朱雄英腦中少兒不宜的想象。
背後念叨人家夫妻私事的朱元璋,心虛的趕緊把孩子送過去,朱雄英同樣急著回家看娘親,一個勁兒的在朱標懷里向東宮的方向拱動。
因此誰也沒有注意到。
听到心聲的朱標,從臉紅到了脖子根。
“咳!標兒,明天記得早起會兒,宋愛卿他們年紀大覺少起得早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朱標腳步飛快地離開了華蓋殿。
夜半時分,月色昏黃。
古稀之年的李善長,還沒有睡。
倒不是他覺少睡不著,相反,李善長作息十分規律,今日他還召集了太常寺主要官員,說明日早起查考勤。
可是,外面錦衣衛在敲門問罪,他根本睡不著。
“砰砰砰!”
敲門聲越來越近。
終于。
自家的大門被敲響了。
李善長懶得理會,到底是哪一房的兒孫,又不受他的管教,貪那幾筆銀錢踩了坑,只不過,陛下為了一些銀子,竟不惜使用連環套,拉攏酒商,斷了大量官員們的財路,這事可就有意思了。
“對于那些人來講,沒油水可撈,還當什麼官啊。”
“陛下,水至清則無魚,這一次你實在是太激進了。”
終于,讓他找到可乘之機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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