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英兒,我絕對不會再給他們下一次傷害你和你娘的機會。”
【???】
朱雄英麻了。
【不是?爹你不是想大殺四方,你是想回歸家庭嗎?】
身為人子,他倒是尊重親爹的選擇。
可爹你說得話和你辦的事,好像不一致,還挺割裂的呢?
擱以前,朱雄英還能通過歷史走向和先見之明,推測一下太子爹想干什麼。
如今的他則是直接抓瞎,干脆擺爛。
【算了,反正我爹我爺爺都不會虧待我的。】
【明天開始加大練習肌肉的力度,早點兒會爬會走會寫字。】
【建設大明,我也有責!】
……
劉府。
收到兒子醒來的消息,劉基泣不成聲。
正哭得痛快時,門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。
“老爺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!”
人未至,聲先到,打斷了門房的稟報。
朱元璋邁著四方步,自來熟地走進劉基的臥房,嘴里道著恭賀的話。
“老先生,你家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,大難不死必有後福……誒?”
他看了一眼滿臉淚痕,有些窘迫的劉基,尷尬地撓了撓頭,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,差點把侍衛撞到。
“快快,退出去,重新進。”
朱元璋又偷偷瞧了一眼還在抹眼淚的劉基,眼楮睜大。
還是第一次見老先生哭鼻子的模樣呢。
好稀奇。
不行。
再看一眼。
“……”
劉基與雖然退了回去,但退的過程中,一直探頭探腦的朱元璋四目相對,終于沒忍住破涕為笑。
他也是第一次發現,陛下還沒變老,最近卻多了些返老還童的心態。
是因為抱孫子的原因嗎?
帝王之心,深不可測,也許陛下讓自己看到的,只是陛下想讓自己看到的。
劉基接過老管家遞來的帕子,擦干了眼淚,這才站起來,朝著屋外拱手一拜。
“陛下來找老臣,只是為了道賀嗎?”
太監傳話,要百官明日必須上早朝,哪怕天上下刀子,也得頂著鍋蓋去。
誰也能夠听得懂,明日早朝暗藏著的殺機。
劉基認為,陛下應該是來和他商量,殺完人之後,該選哪些官員,補上那些缺漏。
畢竟呂本父女之案,前朝後宮牽連甚廣,哪怕他舉賢不避親,從身在京城的浙江文官里挑選,也補不上這麼大的缺口。
“老先生你哭夠了嗎?要是沒哭夠,咱等會兒再進去。”
朱元璋難得如此為他人著想,劉基聞言,鬧了個大紅臉。
來日史官記載︰洪武八年,帝臨劉府,見劉伯溫喜極而泣,帝侯其痛哭……還不得讓對他有意見的人,給他來一個倚老賣老擺架子,沒把陛下放在眼里的負面評價?
他可不像胡惟庸一樣,不要臉耍賴皮,毫不在惜自己的羽毛。
“陛下說笑了,陛下請進。”
朱元璋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,先給自己倒了杯涼茶,喝完直入主題。
“老先生,咱這次來,是想和你商量一下,今年開設恩科,招攬一批人進朝為官,給咱效力的事。”
重點劃好了。
招攬的人得為陛下效力,而不是繼續鑽營到胡黨的圈子里去。
那麼這些人的出身就很重要,要優先扶持那些寒門子弟,以及普通老百姓勒緊褲腰帶供出來的讀書人。
而朱元璋之所以這麼暗示劉基,是因為劉家在江南一帶建的有書院,而他準備讓劉基擔任這次恩科的主考官。
他倒不是讓劉基直接給學子們泄露題目,而是劃重點,反正主考官定題不光一個人定,別人也會參與其中,與其只讓有人脈有渠道的權貴子弟走捷徑,不如大家一起千軍萬馬過獨木橋。
擠擠更暖和。
“陛下對于招攬人才一事,向來嚴格,怎麼這次這麼著急?”
劉基听懂了話里的暗示,有種趕鴨子上架的無奈,卻又發作不出來。
陛下讓他當主考官,是對他的信任,可又讓他派人提前給出身普通的學子們補課,這可是一個能捅破天的把柄。
到時候不光胡黨想收拾他,那些想往朝堂里塞人的功勛權貴也絕不可能會放過他。
自己絕對落得一個不得善終的下場。
“老先生,咱馬上面臨無人可用的境地了,能不著急嘛,來,你看看這個。”
朱元璋把毛驤剛才送給他的一份名單,攤開推到了劉基的面前。
劉基只掃了一眼,但淡然地收回了視線,又將名單推還給了朱元璋。
“陛下,這上面寫的是?”
“胡黨。”
“……”
兩個字概括得確實很好,但人名後面還寫著罪行呢!
毛驤寫了那麼大的字,陛下你是當老臣眼楮花了看不清嗎?
劉基發現,陛下如今說話不像以前一樣大開大合,總是說一半藏一半,勾起別人的好奇心,主動去咬陛下放下的鉤子。
可偏偏明白這是鉤子,劉基想到呂本之死,基本上算是把溫州官員通倭的事平了,他被挖祖墳和 兒重傷的深仇血恨,還得找胡惟庸清算。
尤其是他的身體雖有賢佷樓重盯著,但已經油盡燈枯,被陛下從閻王那里搶回一條性命,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。
報仇,迫在眉睫!
生前不能弄死胡惟庸,死後如何去見列祖列宗?
“陛下,老臣願意犧牲一世清白,助陛下選拔合格的人才,但老臣有一個請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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